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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九


  雖然她覺得在情場上或者沒有商亞男那種優勢,但是她相信在自己深情的貫注下,說不定勝利會屬於自己。

  實在說,她與宋嶽初次見面之後,心田中已深印下宋嶽的影子……

  二個時辰過去了,天色快近黎明,宋嶽傷勢痊癒,全身真元暢通,倏然振衣而起,而蒙面人卻狀若太過疲倦,竟坐在地下垂下雙掌,一動不動地運起功來。

  宋嶽起立一見「飛羽仙子」站在一旁,目中露出感激的光芒,但見神秘客依舊坐在地上,心中更加感動,也不驚動他,悄悄地道:「妃女俠,在下應該感激你這次幫助。」

  「飛羽仙子」明麗的目光中,深情如火,展齒一笑,輕聲道:「你應該感謝你自己及那個蒙面人!」

  宋岳聞言,心中有一陣感歎!

  他想到跑一趟百花穀,竟挽救自己一次生命,不由覺得天道好還,種善因得善果。

  但當他接觸到「飛羽仙子」的目光時,心中一陣震動,暗暗歎道:「想避免的事,仍舊避免不了……」心中想著,對「飛羽仙子」的感情,不由感到一陣茫然,於是緩緩道:「妃女俠,你怎會找到這裡?」

  「飛羽仙子」倏然羞澀地道:「自你出普光寺,我因不放心,—直跟在你後面!」

  宋嶽微微頷首,默默無言,對「飛羽仙子」的心意早已知道,她反叛「孔雀令主」為的是什麼?現在又為的什麼?但是現在自己應該怎麼表示呢?給商亞男知道又怎麼辦呢?

  正在這時,那盤坐運功的蒙面人倏然起立,飄退一丈,宋嶽見狀心中一怔,身形電起,自己身受對方救助之恩,如連姓名都不知道,豈非笑話。

  哪知,身軀剛動,那蒙面人大喝道:「站住!」

  宋嶽一愣,停住身形拱手道:「尊駕對在下有救助之恩,既不肯出示尊顏,何不留下姓名,也好讓宋嶽報答。」

  蒙面人冷冷道:「將來你們自會知道我是誰,現在因某些原故,不便奉告,不過可以告訴你們一點,今天如沒有我,你宋嶽一樣可以痊癒,但是卻必須休養三五日,處此約戰紅燈教主,風雲日緊之際,對你宋嶽實有不便,好了,以此為訓,你下次可記住切忌貪功!」

  語聲一落,人已遠飄五丈,霎時消失于將近黎明的灰蒙天色之中。

  宋岳眼望遠方,聞言心中迷惑萬分,這神秘人物不但熟悉江湖形勢,而且對一切仿佛瞭若指掌,以剛才自己所覺對方的內力堪與七大掌門中任何一人相比,有這種身手,武林中必大有盛名,而自己從未聽說過,這會是誰呢?

  不過,宋嶽心中有一分感激,他急想追上一問,雖然他明知對方既不肯說,追上也是白費精神,但為了「飛羽仙子」在身旁,他不得不顧慮她的問題。

  於是宋嶽按住迷茫好奇之心,對「飛羽仙子」正色道:「妃女俠相助之事,宋嶽心中緊記就是,但此去危險萬分,為了安全,請妃女俠回莊吧,我如追不到『笑方朔』再往閻王峰一探,旬日即返!」

  「飛羽仙子」臉容上倏然閃過一絲幽怨,旋即平息道:「你為什麼不願我與你在一起?難道……」

  宋嶽聽得心中一震,忙道:「妃女俠切勿胡思亂想,在下實為你著想,日期匆促,尚望你聽我的話!我先走一步!」

  語聲一落,人已疾如電光,縱身掠起。

  「飛羽仙子」愣在當地,秋波掃視著荒涼的墳塚,緩緩發出一聲淒涼的嘆息,旋微咬銀牙,轉身向來路飛掠而去,她雖失望于一時,但並不灰心,她成熟的世故中,知道急不如緩……

  這聲淒涼的歎聲,宋嶽是聽到了,但他對男女之間的愛情數受創傷,實不願再徒然糾纏,決心能避則避,耳聞歎聲,心中也不由一陣苦笑!

  第六十一回 骨肉方圓 恩寬驚魂

  天色黎明了!在晨曦中,宋岳一路向巴山方向輕巧地飛掠著,「笑方朔」的行蹤不明,使他暗暗擔心不已,漸漸埋怨穀雲飛太糊塗,但這種埋怨並沒有減少他對「笑方朔」的欽佩。幼年飽受顛簸冷漠之苦的他,對至性之人特具好感。

  於是他暗忖著:「自己在這條路上碰到青海兩個絕世高手,『陰手屠夫』師兄弟,莫非他也碰到而遇難了?」

  想到這裡,宋嶽心中忐忑難安,但在真相未明前,宋嶽儘量往好的地方想。

  由此,宋嶽倏然覺得奇怪,「陰手屠夫」自在「劍門關」附近荒廟敗遁後,就沒有再聽到過他的行蹤,為什麼昨夜突然會在此出現相遇呢?這情形實在太過巧合。

  宋岳邊行邊思,雖覺得這種情形發生在魔頭約戰前夕,極不平常,但是卻想不出有何陰謀,根據以往判斷,「陰手屠夫」與「紅燈教主」必有勾結,但昨夜攔路激戰用意何在,卻百思不得其解。

  其實宋嶽沒有猜錯,但是他怎會知道其中還有更大的陰謀呢?而能劍斃「陰手勾魂」,這全在對方狂傲自大所造成的一種意外啊!

  在迷亂的思緒中,宋岳過了萬源,這條路宋岳于人川時走過,故沿途情形並不陌生,但是卻絲毫不見「笑方朔」影子。

  宋嶽心中儘管疑慮,但卻無可奈何,午後,他已進入巴山山脈崇山峻嶺之中,四周已荒無人煙,遂悄悄展出輕功,如一縷輕煙,慢慢飄上分水嶺,三年前自己經過此處,在岩石上刻下的豪語,除了長滿了青苔外,依稀可辨。

  他猛吸一口真元,向在雲霧環繞中的「閻王峰」縱去。

  盞茶時刻,他已攀上峰頂,星眸一掃,四周靜靜的,沒有半絲人影,一切情形,並不像有所佈置。

  東邊是一塊尖峰斜坡,凹成一個大窟窿,足有二丈方圓。

  宋嶽當然不會知道,這窟窿正是「神州四異」范二叔的霹靂霸拳所造成的遺跡。

  南邊是千丈懸崖,西邊是一片叢林,自己所站之處正是一塊方圓三十余畝的平場,足可容納百餘人。

  宋嶽看清環境後,俯視翻騰卷旋的雲霧,心頭一片茫然,於是飄身下峰,剛回到分水嶺,目光一瞬,在剛才自己經過的刻上豪語的巨岩前,三丈高處,突然貼上一張字條。

  一見此情,宋嶽心中微驚,足下一墊,已騰身空中,伸手一抄飄然而下,只見字條上寫著:「放心赴約,有驚無險。」下面畫著一個酒葫蘆。

  宋嶽一見這只酒葫蘆,心中一陣狂喜。

  這除了酒叟之外,還會有誰?

  這不但表示出「酒叟」安然無恙,已恢復了一身功力,尚在暗中幫助著自己。

  宋嶽雙手微搓,紙條變成一片粉屑,雙掌一揮,激動地喃喃道:「公孫前輩啊!你既然到了此地,為什麼不與我見次面呢?

  「三年來,我宋岳無時不在想念你,公孫前輩,你知道宋嶽的苦思嗎……」

  喃喃的語聲,像在訴說,像在自語,充分表現出他內心的激動,但是……

  四周一片寂然,絲毫沒有回音,顯然酒叟於留字後,並沒有停留在此,或者他雖停留在此,卻不願現身與宋嶽相見。

  宋嶽知道酒叟不願現在見面,定有他的深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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