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公孫夢 > 罕世梟雄 | 上頁 下頁 |
一一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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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到這裡,南宮鐵孤又補充道:「至於『鐵衛』,則直接聽命于掌門人,排序不在六堂之內,因為這一衛的事情較為特殊繁重。」 雷一金沉默了一會,道:「謝謝大哥告訴我『鐵旗門』內部組織情形,如今,我確實需人手,請大哥允許將『飛龍十衛』投入這次戰鬥?」 南宮鐵孤道:「說這句話你就該打,兄弟,你這之間用得上『允准』二字嗎?為兄調他們來,不是幫兄弟你,莫不成我是來贛境創天下,打江山?」 雷一金忙道:「請息怒,大哥,我知道!」 南宮鐵孤氣呼呼地道:「知道,早知道我聽了會難受,就不該說出這種話來,好了,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?現在你說,要大哥怎樣幫忙法,打從開始,『鐵旗門』他由你調遣,我想,對付『三元會』有我們現在的手足夠了,不需要再調他們了!」 雷一金道:「我所說的不是『三元會,諒他們那些牛鬼蛇神還不會放在我眼裡,如今,我要面對的,是另一股強敵!」 楊陵道:「又惹上些什麼兇神惡煞,值得你如此慎重從事!」 雷一金淡淡一笑,道:「也沒什麼,只是『武功山』一群跳樑小丑!」 楊陵,南宮鐵孤都為之一怔,楊陵道:「你什麼時候又惹上『神龍教』那批瘟神?」 雷一金道:「師叔,你含糊啦!」 楊陵衝口而出:「我含糊個鳥!」 話一出口,覺得室中尚有耿姑娘在,不由得不自在地道:「我是說,那批瘟神是出了名的骨子裡壞,他們在中原各大門派中都有著人員潛伏滲入,當年你師父就是顧忌到各派,才讓他們苟全到今天。」 於是,雷一金便將此行經過,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,最後他強調道:「不論維護正義倫常,伸張德恕懷仁之道,都須要貫徹始終,迎頭痛擊,不可畏縮猶豫……」 頓了頓,接著又道:「我做這件——便算是善舉善事吧,我既答允了,我就做到底,不能半截仁,不留個尾巴,老實說,對這件事我作了很長的考慮,我還真咽不下這口氣,假如每一個武林人,都避襯脫世,那將被『神龍教』壓迫得遠飆荒煙,而如此一來,我們還稱得起明是非,守道義?」 南宮鐵孤窒了一窒,道:「現在,兄弟,你可有計劃,準備如何行動?」 雷一金的右手往下一切,做了個「斬」的表示。 耿玉珍驚呼出口:「全部?」 雷一金狠厲地一笑:「當然全部!」 耿玉珍有些顫慄兒,驚恐地道:「太……殘忍了吧?」 雷一金籲口氣道:「老實說,『神龍教』以他們平日所作所為,哪一個都夠得上挨刀的報應,他們所做的殘忍之事,業已不知多少件了?」 頓了頓,他又眉宇帶煞地道:「要使武林安寧,便只有消滅『神龍教』,否則,等我們落進了他們的圈套之中,就是後悔也不來及了,『神龍教』是不懂什麼叫『仁恕』,什麼叫『慈悲』的,他們只知道在暴力手段下達成一切目的!」用力點頭:「在很多時候,處於極端的無奈情勢之下,往往令我們無所選擇,就像對『神龍教』的辦法除了以殺止殺,以戰行仁,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兩全其美法子!」 楊陵道:「這個問題,就討論到此為止,如何付諸行動,還是等到了時候再談吧……」 略略一停,他又道:「現在我們先研討對付『三元會』,先把晏修成那個女人救出來,再代他們作一次徹底的解決!」 雷一金道:「我有一個初步腹案,師叔,你帶玉珍先去『青松山莊』去,那裡還有一個豐都,有你們二老坐鎮,青松山莊定然安如磐石,『三元會』則由我同『二頭陀』前往……」 他還未說完,楊陵雙眼驀然一瞪,大火地吼道:「不行!」 雷一金平靜地道:「師叔,請你老稍安毋躁——」 猛一跺腳,楊陵大叫道:「簡直造反了,我自小看你長大抱過、牽過、喂過,甚至連洗澡拉屎也由我老頭子伺候了多少年,如今你長成人了,功夫硬了,把式強了,腦筋靈了,名聲大了,就把我這糟老頭子不當個玩意?說什麼都是自作主張,甭說你這混帳,就是你師父也不敢這般跋扈呀!」 雷一金低下頭來,有些傷感地道:「師叔,弟子不敢。」 一看雷一金認錯,楊陵的火氣也不由立時消了五分,他重重一哼,微微喘著道:「再怎麼說,我是你的師叔,你的尊長,你就是爬上了天,見了師叔也要矮一頭,現師叔我是關心你,為你好?你竟這麼一意孤行?南宮賢侄是你結義大哥,他調來『飛龍十衛』,為的是什麼?還不是怕你勢力單薄,孤身涉險,你竟然不領情,把我們遣到『青松山莊』去……」 他頓了頓,接道:「小子,你承認你智慧卓絕,武功精深,心計慎重,手法詭異,你是一塊上好上好的材料,又恰巧碰上你那個死去的師父又是位好的雕琢匠,把你琢磨成武林裡的奇罕瑰寶,你自己要使它發揚光大,統吃四方——」 一頓,又氣憤憤地道:「但是,小子,你有了這一切,並不能志得意滿,便不能跋扈驕狂,你要記往,除了你如今所擁有的以外,你更須做到『滿招損,謙受益』!」 雷一金閉閉眼,苦澀地一笑,緩緩地道:「師叔,我不否認你老說的那些話,但有一點,你老卻未曾明察,只有那一點……」 楊陵沉沉地道:「哪一點?」 雷一金誠摯的,絲豪不加掩飾的,坦然說道:「因為我恩怨得太明,南宮大哥與我有結義之情,但他的部屬沒有義務,自我出道至今,在任何兇險情況之下,我都未曾常惴惴不寧過,逢到我認為順應天理之事,我滿懷摯熱,一腔群憤地去幹,進到我增厭陋意的卑劣齷齪行為,我則深惡痛絕,不屑一顧,而不論我興奮、激昂、或唾棄憎惡,只能引發我的固執法心,一些情緒上的變化而已…… 「該做的,自會去做,不該做的,絕然不為,沒有什麼不安,假如造成『鐵旗門』的傷亡,我將會受到良心的譴責!」 凝視著雷一金澄澈而清朗的雙眸,好一陣子,楊陵找到了雷一金話中的誠摯,果然是一點也不虛偽的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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