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公孫夢 > 罕世梟雄 | 上頁 下頁 |
一〇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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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一金笑了笑,道:「在下想,提廳主方才提的就是這個意思吧!」 蕭坤摸著短髮,道:「當然,當然,只是初識少俠,蕭某有些些難於出口,少俠果是玲瓏心肝,赤忱肚腸,在下感激至極!」 雷一金抿抿嘴唇,道:「朋友理該相助,這也算不了什麼嘛?」 蕭坤輕柔著面頰,忽然沉默了下來,過了一會,也低沉地道:「少俠,只怕如此一來,『神龍教』不會與你善罷干休。」 雷一金怪異地瞥了對方一眼,道:「浪跡江湖,這些風險是免不掉的,既是武林中人,就要坦然順乎應該過的生活方式,否則,何苦選上這門行當呢?」 蕭坤一拍雙手,道:「說得好!」 緊跟著,他們又密議了一陣,雷一金更深一層地瞭解了「青松山莊」的實力。 自從「青松山莊」遭逢變故後,「地絕劍」蕭坤已在暗中培蓄了一股龐大的實力,他之下,除了現在的建制外,暗的方面有二、三、四、五,四位當家,一位大司律,而一些好手通稱為「把頭」。 「把頭」分為「風」、「雨」、「雷」、「電」四級,每級有六名列屬,每級「把頭」的為首者,便叫做「大把頭」,按照順序排下,層層節制,權責分明! 在沒有挑明之前,他們並沒有聚集「青松山莊」大多分佈於外,以各種不同的身份俺飾著。 中宵的風,吹得有些蕭索,夜很深,透著寒瑟,一種令人感到寞又孤寂地寒瑟…… 雷一金又像往昔一樣,孤寂的踏上了遙遠的征塵,追著落月,迎著朝陽,那種逍遙無定的日子,雖然很苦,但很自在,可是,這次的旅途卻隱隱裡總是覺得缺了些什麼。 他有點後悔,沒有叫馬大器與晏修成同行,儼如三人結伴的話,或多或少總可解除一點這長夜的寂寞! 騎在「小白龍」身上,不徐不緩地往前賓士著,缺了些什麼呢?雷一金在想——一條根,一個窩嗎?抑或是精神上的無所依託的空虛感? 以往,他很少有過這等近乎傷感的想法,慕孺親情,天倫之歡,似是隔著他十分遙遠,好像不是他這輩子應該企盼的事,然而,為什麼又會生有這般的感觸呢?莫非……莫非蕭玉給他的影響? 搖搖頭,他不禁自嘲地笑了,這算什麼呢?儘管蕭玉對他很好,但才見過幾次面,怎的就如此胡思亂想呢? 迎著夜風,他深長的吸了口氣,決定不再去尋思這個問題,他日前須要全神貫注地還有兩大任務,一是救出晏修成的女人,跟「三元會」作一次徹底的了斷。 當然,這了斷的結果難免血肉橫飛! 另一件事情是「青松山莊」的事,按說,他答允蕭坤,便等於捲進與「神龍教」爭鬥的旋渦,他的本意是不願涉人他人是非圈。 然而,正義使然,不容他推拒,那是提堯求助,這個磊落的漢子,予他極為好感,「地絕劍」蕭坤那種艱澀的表情,這個老人,曾經施大恩於他的人,天下再沒有比救命之恩更浩大的。 生死的扭轉,何啻性命的重造?還有,那蕭玉灼熱的眼神,似乎已將自己溶化? 他用手摸摸被蕭玉親過的面頰,似乎那餘香猶存呢! 嗯,馬蹄聲,是他的坐騎馳行之外的馬蹄聲。 回頭望瞭望,來路一片黑暗,看不見什麼,但是,他可以斷定是兩乘健騎,正在以全力奔跑,仿佛正在追趕著前面的什麼。 莫非追的是自己嗎?他搖搖頭,自己沒有被人追趕的理由,至少,目前是沒有! 將馬兒側行靠近,雷一金心中坦然,他有意讓路,好叫後面的奔馬搶道先走! 於是,來騎近了,果然是兩匹健馬,兩匹毛色深暗的健馬,鞍上的騎士,體形相當高大魁梧。 雷一金只瞥了一眼,便將視線收回,他不想招惹些什麼麻煩,而盯著不相識的人注視太久,在江湖上的習慣來說,往往便是輕蔑與挑剔的表現,他有什麼理由去無端生事呢? 他將坐騎讓向一邊,便是,後面的雙騎竟不超越,不但不超越,更且把奔速緩了下來——極為突然地緩了下來。 雷一金心裡有些納悶,也立即生起警惕,沒有回頭,依舊以原來的速度不快不慢地靠邊前行,他已覺得情勢不大對勁! 後面的兩騎跟綴了一陣,驀的略為逼近,其中有個沉渾穩重的聲音響了起來! 「朋友,且請稍住!」 雷一金輕勒鞭繩停在路邊,扭過身軀,夜暗裡,那兩匹馬也停了下來,約摸和雷一金相距十步,同時,雷一金亦發現這兩個不速之客只這須臾功夫,竟已將頭巾蒙住了半張面孔! 雷一金靜靜地一笑,道:「你是叫我嗎?」 馬頭較前的一位騎士拱拱手道;「正是招呼尊駕。」 雷一金端詳著對方,道:「我們曾是相識的嗎?」 那人搖搖頭道:「不曾相識!」 雷一金「哦」了一聲,道:「以前不曾相識,往後可能有見面的機會,否則,二位何苦如此顧忌,不肯以本來面目相示?恐怕二位心懷有異吧!」 那人沉聲道:「我們實有難言之隱,失禮之處,尚盼尊駕包涵!」 雷一金淡淡地道:「二位找我,有何見教?」 對方緩緩地道:「請問尊駕,夜來『地絕劍』蕭坤相召尊駕至『白玉精舍』所議何事?」 雷一金不覺暗自吃驚,表面上卻極為安詳地道:「你們是什麼人?」 那人道:「我們底蘊不便泄知於尊駕,請能見諒,方才請教的事——」 雷一金忽道;「二位也是『青松山莊』所屬嗎?」 兩個騎士互望了一眼,仍由原先說話人回答:「不,我們不是!」 雷一金笑笑,道:「二位並非『青松山莊』所屬,卻對『青松山莊』的事了若指掌,這等神機妙算,倒令我佩服之至!」 那人語調不禁透著尷尬:「朋友,我們此來並無惡意,只是要向尊駕詢問一樁對尊駕毫無損失的身外之事,但求能以賜言,則感激不盡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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