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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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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回 狠鬥黑須漢 雷一金搓搓手,道:「我早就懷疑那李大戶有問題,志中兄這一敘述,更加強了我這個疑點。對,果然其中有鬼。」 楊陵笑吟吟地道:「說來聽聽,混小子。」 雷一金舔舔嘴唇,道:「因為我們一直只是判斷『三元會』的爪牙在搞鬼,卻並無實證,所以,方才我已然暗自決定要先往『上饒』走一趟,一則探望我那馬大哥家人,二來親自到李大戶去再詳細問上一問,大約是直覺吧,我老感覺到李大戶不太對勁……我此刻僅是暗自決定而已,尚未找到什麼可疑之處,如今志中兄這一推敲,便給我尋出破綻來了!」 頓了頓,他又興奮地道:「試想,我那馬大哥當年也是個了得人物,那幾手把式相當硬朗,若有人在外頭想擊倒他,勢必引起一聲激鬥,而晏修成雖然身體受傷,但那只是皮肉,武功仍在,亦不是簡單得可以手到擒來的,他二人如果在城裡或半途上遭受襲擊,必會奮而抗拒,這一抗拒,必會有路人及住戶聞到異聲,如今卻沒有人知道此事,那麼,便說明了一點」 老成持重的楊陵微微一笑,道:「這一點乃是說,老馬與姓晏的並未走出李大戶家?」 李志中猶豫了一下,低低地道:「但是,李大戶的僕從門役卻也證實馬老大與晏修成確已離開……」 雷一金大笑道:「他們一丘之貉,那些下人怎麼可能不幫主人說話?」 李志中一拍腦袋,道:「娘的,我這木頭腦袋,怎麼會想不到?」 楊陵一捋鬍鬚,頷首道:「其實,我老頭子方才也和混小子的想法無異。呵呵,我也在心底暗暗猜疑李大戶不對勁呢!」 南宮鐵孤籲了口氣,道:「不論這猜測是對是錯,卻也不失是條追尋的線索。兄弟,你下一步準備如何進行?」 雷一金哂道:「當然先去『上饒』縣城,到李大戶那裡拜訪拜訪。」 南宮鐵孤道:「何時啟程?」 雷一金平靜的,道:「明天。」 「什麼?明天就要走?」南宮鐵孤叫著。 雷一金攤攤手,道:「救人如救火。大哥,耽擱不得的,我不能將馬大哥救出,使他們家庭重圓,于心難安!」 李志中遲疑著道:「我……我們一路走吧?」 雷一金微微一笑道:「謝了,我這只是拜訪,又不是幹別的事,用得著嗎?你們在此等我,最多三天,我就趕回來。」 楊陵沉聲道:「小子,你別逞能……你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,萬一出了差錯,我怎麼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師兄?」 雷一金望著師叔,平靜地道,「師叔,我真的好了,你老相信我,你也明白我,允諾之事,就必須完成,何況,馬大哥又為了我栽進去了,更是刻不容緩!」 楊陵深沉地望著他,低低地道:「金兒,我知道攔不住你,記住,不要惱我。」 雷一金露齒一笑,道:「當然。」 楊陵道:「還要注意你的身體!」 雷一金用一抹真摯的目光答覆了楊陵的問題。 東方才現出一抹曙光,雷一金馭著他的「小白龍」快馬加鞭地趕向了「上饒」,「武田埠」離著「上饒縣」,若是尋常腳力來說,大約得走兩日才趕得到,但「小白龍」神駿無比,持久耐力,當日已時,業已奔近了「上饒縣城」,他沒有進城,繚著圍圩直往「大肚鎮」趕去,那裡,有馬大器的莊院。 片刻後,他已來到了馬大器那座四合院的住宅之前,他抹了把汗彈向夜空,翻身下馬,筆直地穿過兩邊土磚瓦房,大步來到中間的大瓦房門檻。 深吸了口飄散在空氣中的稻米味,那種意味是淳厚的,樸實的,還帶著幾分濃重的泥土氣息,就宛如一個本本分分的莊稼人身上的味道一樣,雷一金靜靜地朝房舍四周流覽了一遍,他借著這短促的空隙,重溫著他對這宅院主人的依樣及緬懷,蒙龍裡,他似又坐在瓦房後的涼棚下品茗聊天,在微風習習裡,耳際蕩漾著他馬大器的爽朗笑聲……。 「雷一叔叔!雷一叔叔!」有人在喊他。 雷一金驀然醒悟,迅速轉身,嗯,四合院外,一個高頭大馬的年輕人飛一樣奔到了他的面前! 那年輕人生得濃眉大眼,腰粗膀闊,一身肌肉油黑發亮,尤其他臉上的那蒜頭鼻子,簡直就和馬大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! 雷一金大喜迎上,叫道:「莊子!」 這年輕人不是別個,正是馬大器的獨生兒子馬學禮,他的小名叫「莊子」! 馬學禮搶到雷一金跟前,「撲通」一聲就跪了下去,也頓時紅了眼圈,啞了嗓門,他激動,悲憤,又加上無比的喜悅聲調顫抖著叫:「二叔,二叔啊,你真來了,自從李大叔離開後,娘她囑咐我日夜守著。二叔,侄兒的眼也望穿了,心也急焦了。二叔,我爹的事你老要作主啊!」 其實,雷一金比莊子大不了幾歲,打從跟馬大器結交那天開始,馬大器就讓自己兒子以叔侄之禮待雷一金。 雷一金一把將他撬起,疼惜地道:「你放心,傻小子,我就正是為了這檔子事來,莫說這還是我牽累了你爹,就算不是,我也不能坐著看戲?」 馬學禮抽了抽鼻子,呐著聲道:「二叔,我爹和晏叔就在前些天去李大戶家裡喝酒,以後再也沒有回來,不久前來了一位李大叔,還叫侄兒陪著他又去尋訪了幾次——」 雷一金頷首道:「事情我全知道,這些天可有什麼新發現?」 馬學禮搖搖頭,直愣愣地道:「全沒有,侄領著家裡上上下下十來個長工都四處找遍了,城裡城外的熟人那裡也都去問過好多次,俱沒探得爹和晏叔的下落。」 雷一金鎮定地道:「你娘好吧?」 馬學禮搓著一雙粗大手掌,啞澀澀地道:「不瞞二叔說,才是幾天工夫,娘把一雙眼全哭腫了……」 雷一金歎了口氣,愧疚地道:「唉,都是我給你爹娘添的麻煩。」 這時,瓦房里間已傳來一個悶懨懨,啞蒼蒼的聲音:「莊子,你在和誰說話呀?」 馬學禮叫了一聲「娘」,三步並作兩步奔了進去,一面大叫道:「娘啊,你老甭愁了,雷一二叔來了啦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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