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公孫夢 > 肝膽一古劍 | 上頁 下頁 |
五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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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從這個人的對話中,一時聽到他們好像是對頭,一時又變為自己人。但突然又充滿了敵意,問過來答過去,雙方都含有玄機。他搔搔頭皮,困惑地又退了數步,決定瞧個水落石出…… 沈陵徐徐道:「她剛剛給我一個指令,要在下向南大人請教幾招鞭法……」 青袍人一怔,隨即面色一沉,道:「你叫她出來!」 沈陵沒有立即回答,沉吟了一下,這才縱聲朗笑道:「殺雞焉用牛刀,用不著二夫人出手。」 語罷立即大步上前,每一步都跨出三尺以上,不過三四步,就迫到青袍人面前。此刻,他手中的刀勢,隨著身形前進而殺氣激增。 青袍人趕忙凝神待敵,厲聲道:「你究竟是什麼人?」 沈陵大喝一聲,緬刀如奔雷掣電般攻去。 青袍人也怒叱一聲,健腕一沉,刀尖疾撩敵臂。這一刀以攻代守,毒辣中透出細膩靈動。 沈陵刀勢縮回一點,鏘的一聲,架住了敵刀。 他狠狠地道:「你不是南雲。」 青袍人抽刀疾剁,鏘的一響,又叫對方架住。他這時以肯定的口氣道:「你也不是二夫人的人。」 「這話怎說?」 青袍人道:「我可不能告訴你……」 「很好,等我們分出高下後,再說不遲!」 兩人倏分又合,鏘鏘鏘一連拼了三刀。 雙方似乎勢均力敵,一時分不出勝負。 激鬥中,沈陵的腦子仍在快速運轉,暗忖如此纏鬥下去,很難預料不會發生變數,例如對方增援人手趕來,或者是黎行健插手幫對方等等。 於是他決定速戰速決,以免夜長夢多。 當下他一聲冷笑,緬刀突然閃耀出萬千道光芒,高舉斜豎于半空,光華強烈得使人不敢正視。 刀勢驀地一落,斜斜掠過青袍人腰身,登時血光冒現。 青袍人一跤栽倒,身子在地上翻動兩下,便氣絕斃命。 緬刀的光芒同時消失,沈陵搖搖頭,迅即收起系回腰間。 黎行健目睹沈陵最後一刀的奇異現象,驚得張口結舌,臉色蒼白,手心冒汗。 他在心中暗暗大叫:「老天爺!這是以神禦刀絕技……」 半晌,他回過神來,發現沈陵已來到他面前。 他明知自己縱是不作聲,也躲不過這場風暴,當下道:「沈兄,你究竟是不是東廠的人?」 沈陵答非所問地道:「黎前輩的鐵斧借在下一用如何?」 黎行健爽快地道:「沒問題。」 沈陵接過鐵斧,一言不發,迅疾揮劈在青袍人的屍體上,一連數斧,方始停手。 黎行健瞧得傻住了,直到沈陵將鐵斧交還他,這才恢復過來,卻沒說什麼話。 「黎前輩對我此舉,有什麼看法沒有?」沈陵反而先問他。 黎行健遲疑地道:「如果沈兄不見怪的話,在下果然有點意見。」 「在下絕不介意,請說!」 「在下認為縱有深仇大恨,但一旦死了,仇恨也就隨之消失。這姓南的可能是沈兄的仇家,與他有勢不兩立之恨,但你已殺死了他,何必還糟蹋他的屍體呢?」 「原來如此,老實告訴你吧,在下與他素無仇恨,在這之前連面也沒見過。」 「那麼沈兄竟不是為了仇恨而動他的屍體?」 沈陵頷首道:「不錯,在下此舉,乃是移禍東吳之計。」 黎行健立即若有所悟,道:「這個東吳,可是在下?」 「正是。」沈陵點點頭,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飄忽笑意:「這姓南的屍體如果被人發現,查驗之下,定是以為被斧砍斃。在下加諸他身上的刀痕,完全看不出來。因此,他們緝捕兇手的方向,自是落在使用板斧之人身上。」 「話雖如此,便京師地面,武林人物多如牛毛,使斧之人也不在少數,這殺人嫌疑,很難會落在在下身上的。」 「如果在一般情形之下,當然不會,但目前你恰好處於不利之境。」 沈陵笑笑道:「一來你不是本地人,偏巧在凶案發生時,來到京師,案發後又悄悄溜回 去了,這是可疑之一。其次你的鐵斧形式與一般斧頭不同,所以留下的傷痕亦不一樣,很容易看出來。三來你的行蹤,將由在下傳出去,讓東廠不費吹灰之力,就知道你曾經來過京師。」 黎行健聽了這番分析,面色頓如死灰。 要知道這個被殺之人,乃是東廠的校尉,這才是最要命的問題。 如果被殺之人,不是這種身分,則黎行健被捕之後,還有辯白洗冤的機會,可是一旦落人東廠的羅網中,便休想有這種機會了。 黎行健深知問題之嚴重,所以駭得面無人色,過了一會,才道:「沈兄何必這樣整我呢?」 沈陵徐徐道:「假如我閉口不言,東廠縱然耳目遍佈,也不容易找到你頭上去。」 黎行健歎口氣,道:「好吧,沈兄有什麼吩咐,在下一定遵從。」。 「第一件事是先把屍體移到路邊的樹木後面,等對方發現時,大概也在兩三天以後的事。」 黎行健連忙依言做了,迅即將屍體搬走。 沈陵又道:「我們等二夫人回來,解開了甘鋒的穴道,你們便繼續進行你們的計畫,我與二夫人可能會跟著看熱鬧。」 黎行健不敢不答應,問道:「二夫人幾時才回來呢?」 沈陵聳聳肩,道:「我也不知道。」 黎行健問道:「沈兄是不是東廠裡的大人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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