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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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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回 舟中較量 誰都沒有說話,形成一幅奇異的畫面。 「瞧,這傢伙一點也不害怕呢!」冷月首先打破沉寂。 「他一定以為我們都是女人,而不敢下手殺人。」秋雲接口道。 「這是什麼話?」沈陵正色道:「剛才你們殺死鄭文祥,我雖未親眼目睹,但也聽到經過情形,豈能如此幼稚,認為你們不敢殺人?對了,順便奉告一聲,在下姓沈名陵。假如沒有其他忌諱的話,請以姓名稱呼,別口口聲聲叫我傢伙……」 「好吧!我們就稱你沈先生。」冷月道:「你是大名府衙中的書吏,稱你為先生應頗為適當吧?」 「不敢當,你們就直呼在下姓名好啦!」 「沈先生,你可是不怕死麼?」秋雲突然接口問道。 「恰恰相反。」沈陵坦白地道:「我既害怕又不願意遭遇死亡的命運,但怕又如何?不願又如何?這生死之權,現在是操在你們手中。」 秋雲看了主人一眼,見她沒有不耐之色,便接著道:「假如你有問必答,從實供出我們想知道之事,我家夫人可能會饒你一死。」 沈陵微微一笑,道:「她不可能放過我,而我也無法回答你們的問題。」 「如果你不答覆我們的詢問,當然不能放過你。」冷月插口道。 「話不是這麼說。」沈陵笑笑道:「我縱然把所知的一切事情說出來,可是你家夫人仍然不會放過我的。」 「這話有何根據?」二夫人第一次開口,口氣冰冷,眼中神色極為淩厲。 「觀僕可以知其主,這兩位姑娘,言行之間,已顯示出對殺人之事十分習慣,可知二夫人你平日的手段甚為狠絕。」沈陵淡然道。 「這話說得相當合理,不錯,我對人處事,向來主張嚴厲,不許出錯或僥倖,更不可因婦人之仁而誤了大事,是以凡是與我為敵之人,例必死無葬身之地。」二夫人點點頭道。 「聽說你們東廠中,有一位高手,人稱無雙飛仙邵安波,此人與二夫人是什麼關係。」沈陵單刀直人地問道。 「照你的推測,我與她是什麼關係?」二夫人不答反問。 「很難斷定。」沈陵正色道:「但是一點我敢斷言的,那就是你與她必定有極為密切的關係,因為你的處理手段和作風與她十分相似。 「哦!原來你已見過她。」二夫人恍然道。 「沒有。」沈陵搖搖頭道。「我只是從有關她的一些傳說上,感到你的作風與她相似而已,幸好我沒碰見她,不然的話,我豈能活到現在?」 二夫人笑了一下,雖然笑得那麼冷冰冰的,但到底還是一個笑容。 「她雖然心狠手辣,但也不見得見人就殺。但如果牽涉到利害得失,她就不得考慮下殺手了。」二夫人語氣平淡地道。 「你說得對,任何人都重視利害得失。說句良心話,她雖然心狠手辣,但在東廠中,算得上是個頗為正直的人,至少她並沒有濫殺忠良,以及無辜的百姓。」 「沈陵,你今夜落在我手中,想來你心中也有數,曉得我必定要對你加以偵訊……」夫人轉變話題,緊盯著他的面龐道。 「是的。」沈陵接口道:「在下雖然不知你會詢問什麼,但不得不奉告一聲,我不會告訴你什麼的。」 「我絕不懷疑你的決心。」二夫人徐徐道:「但你可考慮到,我們都是行家,你曾受過什麼樣的訓練,我大概猜得出來。我所加諸你身上的毒刑,一定是能使曾經過訓練之人也不能不屈服的,這一點請你務必相信。」 他們對答之際,態度都很客氣,也很誠懇。好像是兩個老朋友,在設法協議一件事情。 「這一點在下知道,心中亦已準備接受考驗,如果我熬不住,那也是沒法子的事。」沈陵神色平靜地道。 「你明明知道,還要我多費手腳,豈不是犯賤麼?」二夫人不悅地道。 沈陵神色一變,凜然道:「士可殺不可辱,二夫人如果不記住這一點,可別怪我不理你。」 秋雲和冷月都忍俊不住,吃吃地笑起來。 「你這人真有意思,既然叫做偵訊,便不是朋友聊天了,你想不理我家夫人,行麼?」冷月道:「你自己剛才也承認,未必能熬得過我家夫人這一關,屆時連秘密都會招出,如何還能不理我家夫人?」 沈陵沉默不語,似已無話可反駁,其實這是他故意裝出來的假像,以迷惑對方,暗中卻在猜測二夫人的真正身分,以及圖謀脫身之計。 「沈陵,你的武功我已領教過,的確很不錯,以你的年紀而論,也算是極為難得的了,再者,你的風格人品,亦不是鄭文祥之流可以比擬的,因此,我有生死兩途,給你選擇。」二夫人冷冷的語音打斷了他的沉思。 「請說。」 「你仔細聽著。」二夫人仍然冷冰冰的,面上毫無表情:「先說死亡之途,死亡的本質,並無兩樣,可是致死的過程卻大有分別。概略而言,可分病死、橫死、暴死、壽終正寢等等。而在橫死之中,又可分為痛快死和痛苦死。前者是頭斷,落得個痛快;後者是飽受萬般毒刑折磨,最後精幹血枯,氣絕而亡。你想不想圖一個痛快之死?」 「若是定須死亡,當然想圖個痛快。」沈陵毫不猶豫地道。 「那麼你亦承認痛苦之死,心中實存畏懼,對不對?」 「不錯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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