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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


  第四回 滅燭留客

  小芳展開衾被,扭頭向他道:「你睡在這兒,我到外間和紅兒擠一擠……」

  「你剛才不是說外間無人麼?」沈陵皺眉道。

  「她去前院有事,待會兒才回來。」

  「你萬萬不可出去睡,我在這兒躲著之事,連那丫環也不可以得知,怕她萬一不小心洩露了口風,將有天大禍事。」沈陵急聲阻止。

  「那怎麼辦呢?」小芳芳心一陣蕩漾。

  「我隨便打個盹就行啦,但一定要吹熄燈火才行。」沈陵輕聲說。

  「你不好好睡一覺,如何有精神力氣逃走?乾脆到床上睡,反正我又不怕你……」小芳勸道。

  沈陵不禁笑道:「好傢伙,總有一天,我定要叫你害怕……」

  「你得有本事才行,光是吹牛唬得了誰呀!」小芳毫不示弱地道。

  沈陵一直惦念著老陳的「情報資料」,他雖然判斷東西一定是藏在「滅燭留客」的地方,所以下一句才暗示說「樂在其中」。

  但那是什麼東西?如何取得呢?而且他假如沒有猜錯的話,要怎樣才能使她交出?

  沈陵推想老陳事前一定精心佈置過,巧妙地使這個豔妓為他保守秘密,而又不讓她知道內情。

  所以他曉得如果弄得不好,反而會壞了大事,使這個豔妓不肯交出那件東西。

  他起身走到床邊,忽然靈機一動,裝出脫衣之狀,但旋即又中止了,卻探手入袋,取出那張紙條。

  房中燈光甚是明亮,因此小芳看得清楚。

  沈陵發覺她露出驚訝的樣子,心想這張紙條可能是一張提單,便緩緩展開。

  他一面打開紙條,一面注意她的神情,只見她神色變得輕鬆安恬,微微堆上笑容,於是迅即將紙條交給她。

  小芳輕輕道:「燒掉它吧!」

  沈陵不作聲,卻依她之言,在燈上點燃。

  小芳接著說道:「把燈吹熄,然後上床。」

  沈陵依言吹熄燈火,摸上床去,滑入被窩中,觸手竟是她那溫暖潤滑的肌膚,頓時心旌搖盪。

  小芳伸手攪著他,沈陵微微一震,感到她似是要展開攻勢,而最苦的是自己好像沒有什麼防衛力量。

  他暗自忖道:「她終究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妓女,雖然身價甚高,不似一般娼妓可以隨時召喚,但到底仍然是出賣色相的女子,與真正的『朋友妻』不同,我們是貪歡尋樂,也不算是敗德之事。」

  想到朋友妻,他腦中不由浮起一個嬌媚萬分的形影,她也是朋友妻,但兩人卻發生了親密關係……

  他的心中一方面是生理人欲的交戰,另一方面智慧又告訴他,小芳的異常動作,可能是看見紙條上的兩句話,誤以為他要求她「滅燭留客」。

  小芳把他摟得緊緊的,面孔埋在他肩胸上,他可以感覺她那高聳的,富於彈性的胸部,壓在他臂膀上。

  四下靜寂無聲,房中一片黑暗,當此之時,床上的兩人,雖然沒有動作,可是沈陵的欲火,卻漸漸有燎原之勢。

  他忽然間發覺,她的嬌軀微微地抽搐,顯然她正在作無聲的哭泣。

  於是他的滿腔欲火,立即消退了大半,他覺得十分奇怪,但並沒有開口問她。

  過了好些工夫,沈陵感到他頸子等處,被她的淚水沾濕了。

  「你為什麼要哭呢?」他柔聲說道。

  小芳哭泣了這一陣,情緒已經平復了下來。

  「我怎能相信這件事是真的呢!可是他這樣的一個好人,卻被人用箭射死……」她抹抹眼淚道。

  沈陵揣摩她的話中之意,迅即曉得她的哭泣,乃是悲喜交集,並不完全是悲傷。而這件事,自然是被射死的老陳安排的。

  他暗暗不滿地在肚內嘟噥:「不知老陳作了怎麼樣的安排,雖然不是圈套,但已是能教我傷腦筋猜個老半天了,這人真是有點莫名其妙。」

  但他旋即感到不可怨懟一個已經亡故的組織志士,是以心中又泛起歉然之情。

  只聽小芳問道:「陳二爺托你之事,可是當真的?」

  沈陵一點也不知道是什麼事,但事至如今,就算是必須娶他為妻,他也只好認命了。

  「自然是真的。」他硬著頭皮道。

  小芳抬起頭來,迅速地在他臉上吻了一下。

  她這個動作絲毫無色情的成份,只表示出她心中的興奮。

  沈陵一點也不會誤會,當下笑道:「你有什麼打算呢?」

  他的問話,意義十分含糊,可作各種解釋,只要對方回答,他便可以從答話中尋出頭緒線索。

  「唉!我現在真不知道是高興好呢?或是應該為陳二爺傷心?」

  「你先高興一下吧!」

  「陳二爺可會怪我?」

  「不會,因為這是我叫你這樣做的。」沈陵正色道。

  小芳將豐滿的上身,壓在沈野健壯堅實的胸膛上,玉手輕撫他的面頰。

  「我亦相信陳二爺一定不會怪我,我已渴望了這麼久的心願,今日當真實現了……」

  沈野心中一震,忖道:「難道老陳這傢伙,竟然真的弄個圈套給我鑽麼?

  他吃驚的是小芳話中之意,極似是獲得了他這個男人,以托終身,是以為之狂喜不禁。若是如此,則不是圈套又是什麼?

  這個嬌媚健美的女郎,那麼有彈性的肌肉,撲鼻的香氣等等,都使沈陵感到一種壓力。

  他心思轉來轉去,突然靈機一動。

  「老陳可曾交給你一件什麼東西沒有?」他不經意地道。

  「有,有,是給你的一封信。」小芳忙道。

  「他寫的是給我的麼?」沈陵訝然道。

  「當然不是,這封信沒有寫給哪一個,但他曾經將那張紙條給我看過,作為識別憑證。所以我看見了這張紙條,才知道是你。」

  她起身下床拿信,沈陵才松了一口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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