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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七


  謝瑩芳心中哪裡願意,她好不容易才截住此賊,又有眾俠環伺在側,席永良縱然插上雙翅,也難逃一命。

  可是,汪兆雄雖然只是萍水相逢,但與大家站在一方,與鷹爪苦鬥,他既然開出了口,又怎好推翻他的話,讓他當眾掃臉呢?

  再說殺不殺席永良,畢竟只是她夏家的事,武林秘寶骷髏金劍在江湖盛傳數十年,又有誰不關心此寶呢?

  又豈能怪汪兆雄的心思?

  她咬緊銀牙,一字一句道:「不錯,汪少俠的話可以算數,放過今日,我們母女仍然找得到你,夏家的仇不論拖到哪一天,不報誓不為人!」

  夏紫菊在母親停手後,便趕緊去探視古山紫,只見他虛汗淋漓,虛弱地躺在地上,駱天傑和四衛士正焦急地守護著他。

  其餘諸俠怕席永良逃遁,團團將他圍住。

  汪兆雄和娘親的話,她聽得真切,但一顆心早巳系向古山紫身上,慌急之情使她亂了方寸,反正報仇大事有母親做主,她也無心去插話,只是望著古山紫流淚。

  謝瑩芳的話使丁羽感到意外,也使其他人感到驚詫。一把金劍算什麼?武林秘笈又怎麼了?殺夫之仇豈能被一本秘笈延誤?

  但汪兆雄少不更事,已經把話說出口,叫她又怎能再持異議呢?她的為人,使袁翠蓮等人甚為敬佩。

  席永良見謝瑩芳已然答應,心中不禁大喜,忙道:「好,你是俠義道中人,想必言而有信,我現在將骷髏金劍的藏匿處告訴你們。此劍的偽品很多,官宏峰從我那兒盜去的正是一把假劍,像這樣的假貨,在我手中的就有十來把,就連夏文傑從村民手中買到的那把,也都是假的……」

  「少廢話,真的在哪裡?」汪兆雄一躍而前,離席永良只有五尺近。

  「真的麼?它並不在我手中。」

  「你!死到臨頭還敢耍弄人……」

  「慢,聽我把話說完。若此劍真在我手中,我豈不練成了七寶伏虎功?練成了此功,你們縱然人多,也只怕擋不住我的來去。我只想向你們說明,你們手上的金劍也是假的……」

  「住口,你又怎知是假的?」

  「這很容易識別,你們那把金劍上,有沒有一首偈語?刀非刀,劍非劍……」

  謝瑩芳道:「不錯,有此一偈。」

  席永良道:「這就對了,凡刻有此偈語的,都是假劍,而真劍上是沒有的,世上把這首偈語琢磨來琢磨去,挖空心思,費盡心力,終究悟不透其中奧秘。其實,後兩句不是這樣說麼?人非人,算了,不必念完,反正這句偈語不過是說了西門羽的外號而已,那就是一個『魔』字,舍此還有它嗎?」

  丁羽暗想,他的話有道理,但惡煞星厲萬龍不是說過,只要悟出這首偈語,就能揭秘。於是,他把這意思說了。

  席永良道:「厲萬龍的話可能是真,但當年西門羽獨來獨往,從未聽說與什麼人親近過,即使和一些認識的同輩偶爾相處,也只是泛泛之交,他決不會說出真話。席某人花了一二十年的光陰,拼命追尋骷髏金劍的下落,只要聽到一點消息,不惜走多遠的路也要去追蹤,因而收集十幾把小金劍,這些小金劍並非旁人仿造,全都是西門羽叫一個金匠鑄造的。我在一個偶然的機會,碰到替西門羽鑄金劍匠人的兒子,無意中透露出這個秘密。由此,我得出結果,西門羽愚弄後人,他的七寶伏虎功早隨他進了墳墓。我耗費了最寶貴的年月,去探尋根本就不存於世上的東西,到我醒悟時,還能追回過去的光陰麼?我今日迫不得已,說了真話,否則,我要讓你們,還有那些沉溺於尋找秘笈的傻瓜蛋們,去繼續做他們的美夢。讓你們和他們也白白耗費光陰,千里奔波,到頭來一場空,不僅秘笈找不到,就連自身的武功也撂下。要不然,光我一人上當,豈不是太不公平了麼?那官宏峰如癡如醉,自稱練成了七寶伏虎功,哈哈哈,當年我也是有意把金劍讓他竊去的,想不到……」

  「住口!」丁羽喝道,「你這人心術不正,奪寶殺友,罪該萬死,今日且放過你,明日定取你首級,還不快滾!」

  席永良恨恨看他一眼,轉身欲走。離他不過五尺距離的汪兆雄突然發難,一指點在他的後心上。

  「啊呀……」席永良怪叫一聲,撲倒在地。

  丁羽大驚:「汪少俠你……」

  他的舉動,令眾俠瞠目。

  汪兆雄不慌不忙道:「丁前輩,在下此舉並未違約。在下答應今日放過他,條件是說出金劍下落,他並未說出下落,只說了半天真假,與在下答應他的條件不符,此乃其一,此外,這人乃武當叛逆,武當與少林素來交好,武當掌門曾有密信傳與家師,請少林協助武當除此叛逆。對於這種十惡不赦之人,又何必拘泥于信義?信義只能對君子而言。其三他是謝前輩的大仇人,怎能因在下一言而放過此賊,若被他遁去,天下之大,又到何處去追尋?這不給謝前輩母女造成終身遺憾麼?既然是在下答應他條件的,就由在下出頭了結此事,言而無信也好,出爾反爾也好,都由在下承擔!」

  一席話,說得丁、謝二人啞口無言。

  其餘眾俠,也都無話可說。

  陳玉珠卻叫道:「說得對啊,這該死的逆賊不除,還放他去害人麼?」

  「不錯,席永良的確該死!」白石也叫道。

  袁翠蓮道:「對這種人不必有那麼多的顧忌,汪大俠幹得好!」

  於是,你一言我一語,對席永良的死似乎再無異議。

  謝瑩芳叫過夏紫菊雙雙跪下,丁羽也跪在他們身邊,向夏文傑在天之靈禱祝。

  此刻,古山紫已緩過氣來,打起盤腳運功療傷,剛才發生的一切,他聽得清清楚楚。

  等他運功醒來,已過去了一個時辰。

  睜眼一看,謝瑩芳母女和丁羽在守候著他,見他醒來,忙問他傷好了沒有。

  古山紫道:「黑冰掌果然厲害,若不是服食過百補丸,還真有些麻煩呢,現在寒毒已祛盡,已經無礙,倒叫兩位前輩與菊妹掛心了。」

  夏紫菊道:「果真好了?」

  古山紫道:「放心,決無半點毒剩下。」

  謝瑩芳道:「好了好了,我們走吧。」

  丁羽道:「他們已護送鄒大人先走,我們這就去追趕他們。」

  四人騎上馬兒,奔出一裡,就見四衛士守在道邊。

  古山紫一驚:「噫,又出了什麼事了」

  史豹道:「無事,我弟兄在等侯古賢弟。」

  四人的忠心,叫古山紫無言以對。

  謝瑩芳小聲對丁羽道:「有他們四人跟隨山紫,我也放下不少心。」

  八人縱馬賓士,追趕鄒應龍等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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