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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達書庫 > 公孫夢 > 鬼都魔影 | 上頁 下頁
四三


  這辦法一箭雙雕,兩全其美。一者可保金劍無虞,二者可讓古山紫和自己站在一邊。

  雖說這是用了點手段,不算光明正大,但此舉並非為了一己之利,於心無愧。要知江湖艱險,人心詭詐,同是武林正道,也並非個個是胸襟開闊、公而忘私、深明大義之輩。所以,他才緊躡著官老兒一家,來到邊陲。

  對古山紫這樣的年青俊彥,若不設法與之親近,就會被別的老江湖看上,為人所用,難保不走入歧途。須知一個人若面對黑道邪派人物,自然會把對手置於敵方位置,若是與白道正派武林人相交呢?自然就失去了防範之心,很可能在情感的支配下,幹出些糊塗事。

  因此,他寧肯略施手段,讓古山紫向己靠攏,不被其他人迷惑。

  如今皇上調滇礦銀入京,數目又如此巨大,連黃金帶白銀,光大車也要裝數十輛,行動起來十分不便。而沐朝弼對此筆款項決不會漠然視之,必然千方百計奪取。張大人知道光靠兵將押送不行,便想委託鏢局,而鏢局必然把自己扯上,你聽他們說是多輕巧,似乎只要自己出馬,鏢銀就可無虞。要知沐府黑白兩道高手不少,僅憑己方這幾人之力,莫說礦銀,就連自己的腦袋恐怕也保不住。可這趟鏢又是非走不可,不走不行,若延誤抵京期限,皇帝老兒怪罪下來,張大人一家可就慘了。

  那麼,只有一個辦法了,自己出面去找那個年青人,讓他暗中助一臂之力。有他這個高手,雖說人仍然少了些,但以一當十,總是好得多了。另外,小叫化已入川叫自己的師弟去了,若能中途相遇,己方之力就能大增,出了黔境進入內地,便可約些老友來助拳,沒有二三十個好手,礦銀決難安然抵京。

  他只顧想自己的心事,全不管別人說什麼,直到張大人問他,他方停止了思考。

  「老爺子意下如何?」

  見他瞠目不知所對,張志忠又道:「礦銀之事,只有請老爺子辛苦一趟了。」

  端木梓道:「辛苦一趟,這把老骨頭倒也散不了架。只是沐府高手如雲,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,得認真謀劃才好。」

  這老兒一向嘻嘻哈哈,沒有幾句正經話,如今慎而重之作這般說,使在座諸俠都感到驚詫。若不是前途兇險之極,他老人家決不會如此正經。這樣一想,眾人沒來由的欣喜頓時化為烏有,一個個想起了心事。

  張志忠道:「老爺子所說甚是,但請吩咐下來,下官照辦。」

  老兒道:「光憑鏢局的十數個鏢師再加上這裡練過武功的所有老少,也敵不住沐府中眾多高手,所以我老兒說,要周密策劃,大人決定鏢車何日出發?」

  「從滇至京,以鏢車行程,只怕要四個來月,那就誤了皇上所定期限。皇上限中秋前至京,今日已是五月十日,最遲十五日前動身,日夜兼程務必於三個月內趕到京師。」

  陸永剛道:「鏢車吃重,行程緩慢,如今只有三個整月的時間,道路又難走,只怕不能如期趕到?」

  張志忠道:「若不能按期赴京,下官吃罪不起,身家性命也就難保了!」

  董華道:「龍虎鏢局既然應承下來,自當按期至京,在下已豁出去了!」

  端木梓道:「若張府中高手盡出,又怎樣確保張大人的安全?」

  宗振武道:「老夫也正為此發愁!」

  張志忠道:「礦銀若被劫,下官一家難保,若能將礦銀按時運抵京師,沐朝弼一時還不敢對下官下手。須知他的如意算盤便是打在礦銀上,若礦銀被他劫去,他既得錢財,又可借皇帝之手,誅除下官。當務之急,須對礦銀全力以赴,絲毫馬虎不得。」

  眾人聽了這番交談,亦感事關重大。

  張濤道:「爹爹,礦銀干係著一家老小性命,孩兒就隨鏢銀去吧,只有把爹爹託付給宗伯父了i」

  孟霜雁霍地起立:「表舅,只要侄女一口氣在,決不讓礦銀被沐賊劫去!」

  駱天傑也激昂地說道:「人在礦銀在,人亡礦銀失,駱天傑與礦銀共存亡!」

  武智雄道:「礦銀若失,家父身為都指揮使,自然也脫不了干係,小侄兄妹,願隨車赴京,以性命護鏢!」

  原本是欣喜歡樂的氣氛,陡然間變得沉重悲昂。女孩子們,早已熱淚盈眶。

  張志忠心情沉重知道沿途兇險無比,愛子愛女也只能護鏢遠行,張家一脈的存亡,全押在這趟鏢銀上了。

  宦途多風雲,沐朝弼又千方百計謀害自己,若不上為朝廷,下為黎民百姓,加上列祖列宗,自己早已辭官歸裡,脫出這是非場地。

  形勢迫人,只有將所有人眾,全集中於護鏢,確保礦銀無虞。

  下午,武鎮來到,大家又作了一番研討。

  端木梓推說有事,匆匆出外去了。

  他到旅舍去找古山紫,才知他一夜未回。

  想了想,叫小二找來紙筆,寫下幾個字,讓小二開門留在桌上。紙條上寫明,古山紫回來後,務必等他一敘。

  從下午到晚上,一共跑了六趟,依然不見古山紫回來。

  當晚二更,他乾脆從後窗潛入,伸直了腿舒舒服服躺在床上,心想這小子衣物尚在,總不會不回來。

  誰知古山紫一夜仍未歸,他咬咬牙躺著不動,非等這小子回來不可。

  忽然,他聽到了腳步聲,高興得一骨碌從床上爬起,只聽門鎖「格噔」一聲,門扣似乎被人以內力折斷,正感奇怪之際,門「嘩啦」一聲被推開了,一個人風風火火往裡面闖。

  這一照面,雙方都吃了一驚。

  進來的人還嚇得尖叫了一聲。

  你道冒冒失失闖進來的是誰?

  卻原來不是別人,正是官家的大丫頭官卉媛,她身後還跟著兩個丫頭。

  官卉媛蒙著紗罩,但端木老兒認得她,她卻不認識老兒。

  「咦,一個大姑娘家,怎麼隨隨便便往人家的房間裡闖,還擰鎖撬門的,莫非是個……」

  「你給我住口!」官卉媛驚魂稍定,她可沒料到古山紫的房中,竟藏著個長臉老兒,「你是什麼人?快說!」

  「喲,你闖進人家房裡,人家還沒問你呢!幹什麼進來,說給我老頭子聽聽!」

  「那傢伙哪裡去了?」她用手一指床上。

  「誰啊?誰是『那傢伙』?」老兒問。

  他明知人家是來追尋小金劍的,故意裝糊塗跟她磨。

  「他叫什麼狗名來著?」官卉媛問丫環。

  春燕道:「婢子打聽過了,叫古山紫。」

  「聽見了麼?」官卉媛面朝老兒。

  老兒笑道:「聽是聽見了,不過沒用。」

  「怎麼?什麼意思?」

  「我老兒不認識他,你就別處打聽去吧,老兒還要睡覺呢!」

  「滾開!?官卉媛老實不客氣地下令。

  「咦,叫化子攆店主,這話該是我老人家說的,怎麼倒從你嘴裡出來了?」

  「小姐,敢情這老兒也和那個偷兒一夥!」春燕提醒道。

  「瞧他那付尊容,八成不是善類!」春鶯也叫道。

  「看他腳長手長,准會偷東西!」春燕一口咬定。

  這一嚷嚷,驚動了店家,小二趕來了。

  一見這場面,十分不解,問老兒:「咦,你怎麼在房裡?不是早告訴了你麼?古客官外出未歸,你怎麼撬開鎖進屋來!」

  官卉媛冷哼一聲:「哼!還說不認識呢,果然一夥!」

  老兒連忙轉移目標:「小二,門可不是我撬的,是她!」

  小二一瞧官卉嬡的氣派穿著,哪裡相信,沉下臉道:「老兒,休得胡說!這位小姐乃千金之體,弱不禁風,怎會擰鎖?明明是你幹的,莫非想進屋偷東西?」

  端木梓道:「弱不禁風?她可是個女煞星,凶霸霸的,等一下你就知道她的厲害了!」

  小二道:「不信不信,一位小姐,哪裡凶了?你看這兩位妹子……」

  春燕嗔道:「什麼妹子?是你姑姑!」

  小二愣了,道:「這……」

  春鶯斥道:「這什麼這,還不快把老兒趕出去!」

  小二心想,連丫環都這麼厲害,那小姐可想而知,興許老頭話有幾分道理。但嘴上卻喏喏連聲,催趕老兒。

  官卉媛不耐煩,喝道:「還不快搜!」

  春燕春鶯答聲是,搶進了屋,直奔床邊,伸手就把墊單掀開,幾下就把墊的蓋的,掀翻一邊,又從枕頭下把古山紫的換洗衣服抖將出來,上上下下捏了一遍。

  小二大驚,忙叫道:「使不得使不得,這是客人的東西,你們……」

  「啪」!他臉上熱辣辣地挨了一下,把餘下的話咽回肚裡。「咦,你……」

  春鶯飛起一蓮足,把他踢到門外去了。

  端木老兒乾脆坐到椅上,搖頭道:「世風不古,連女娃兒也當了強盜。」

  官卉媛喝道:「這老兒嘴裡不乾淨,鶯兒,掌嘴!」

  春鶯答應一聲,過來就朝老兒舉起了手,但她沒打下去,抬著手道:「小姐,這老兒上年紀了,怕不禁打。」

  「你不會打輕些麼?」

  「小姐,免了吧。」

  「那就讓他滾出去!」

  「喂,老兒,聽見了麼?還是快走吧!」

  「不走不走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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