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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九


  在他眼皮底下,別人就不能逃走,也逃不走。可是,古山紫逃掉了,這大大損傷了老頭的顏面。

  哼,出來,出來與你拼命麼?等殺了沐老賊,若有興致,倒要領教領教!

  古山紫心裡想著,嘴上連大氣也不敢出。

  「你小子自負輕功卓絕,莫非你師傅教你一場,就為的是當個懦夫見人就逃麼?出來!讓老夫稱量稱量你!」

  稱量你個鬼!老東西,竟敢辱及師門,若不是師傅再三教誨,遇事要有一個「忍」字,我今日非要與你狠鬥一場不可!

  古山紫憤憤然,在心裡嚷嚷。

  「喂!你小子竟敢戲弄老夫,待老夫把你搜出來,定將你脖頸扭斷!決不輕饒!」

  古山紫想趁他叫嚷時從林中溜走。但馬上就知道這不可行。這老兒是他下山後見到的第二個高手,功夫只怕不在那長手長腳的老人家之下。只要他隨便一動,就可能被老兒察覺。

  老兒不正是使的激將法,要引他跳出來麼了偏不上他的當,看他又要使出什麼招式。

  「哼!無恥的小輩,虧你還是練家子,也不知是哪個沒用的師傅,竟然教出這麼個沒臉沒皮的徒弟!也罷,與這種人交手,汙了老夫的清名!」

  老兒大聲說著罵著,出了林子去了。

  古山紫暗笑,老兒火氣挺旺,耐不下這個心,走了。

  他正欲下樹,忽聽見有微細的聲音。

  方圓五丈內的動靜,都逃不了他的注意。

  咳,好狡猾的老東西,他原來並沒走呢。沐老賊去哪兒請來這麼個絕頂高手?人家不過在房檐下走了幾步,他就要直追過來,不追到不甘心,對沐老賊就這麼忠心麼?

  他屏住呼吸,在樹叢中紋絲不動。

  那老兒又搜索了幾個地方,才悻悻而去。

  古山紫乾脆又等了半個時辰,一點不敢大意,走出了樹林。

  第二天一早,他仍在別莊三十多丈外監視著出出進進的人,等待著擊斃沐老賊的機會。

  昨夜碰見的那個老頭,功夫高得驚人,有他隨侍在側,沐老賊的首級只怕難以取下。

  他自問沒有把握戰勝他。

  但是,儘管如此,拼著個同歸於盡,他也要殺了沐朝弼。

  忽然,他看見一個中年青衫客急匆匆到了別莊門口,兩個壯漢出來攔住了他。

  不一會,中年青衫客便隨門衛進去了。

  這人衣著樸素,是什麼人呢?

  從他走路和架式看出,武功很不弱呢。

  這沐府竟能招聘到如此多的高手,實在叫人難以相信。

 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,難道武林高手也貪圖榮華富貴、迷戀奢靡的生活麼?這些人無疑是武林敗類,罪當該誅,正是由於他們,沐朝弼才如虎添翼,為所欲為。

  以後若是再碰到這些敗類,務必下手不再留情。

  下午,他在旅舍裡睡足了覺,準備夜裡再探近華圃別莊。

  晚上二更,他又到了別莊外面。

  他在離別莊十來丈外的地方,繞到了左側右側,把兩邊的地勢作了一番探查。

  沐朝弼住的那幢小樓,有那個武功高絕的老頭兒,再不可以犯險,無論你怎樣小心,他總會察覺到的。那麼,瞧瞧牆角裡的地洞,看看那母女倆到底是不是被關在那兒,風險就會小得多。

  不知為什麼,他發覺自己十分關切母女二人。這為的什麼,他自己也不知道。

  不過,他得十分小心,不讓人發覺。否則,驚動了小樓裡的人,莫說那個怪老兒,就是那一僧一道,也夠他應付的。

  他提足功力,輕輕一躍,貓著身子落到後邊側牆上,馬上撲倒,動也不動。

  幾個巡邏,離他不過五丈。

  他等巡邏走過,一個翻身,落到牆腳下,立刻躺在草叢裡。

  幸而幾隊巡邏兵丁都不帶燈火,躺在草叢裡只要不動,從身邊走過都不易發現。

  盞茶時分過去,他有些焦躁起來。

  不大的園子裡,有二三十人分開轉悠,一隊接一隊,川流不息,如走馬燈一般,這樣等下去可不是辦法。

  他立即從懷中摸出幾枚銅錢,思量著如何下手。是打人還是打物?打人容易出事,倒下幾人,別的人就會發現,看來還是打物好。打物能把人引開去。自己好躥到地洞那兒。

  主意打定,他以拇食兩指拈起一枚銅錢,朝靠近小樓一方的樹叢中一抖手發出去。

  「嗚——」銅錢帶起一股勁風,唰啦啦擊斷一根小樹枝,抖落了許多葉片。

  果然,巡邏的兵丁一聲不響,齊朝斷枝那棵樹奔去。

  他立即站起一躍,已到了地洞附近。

  貓著腰,他順著牆根迅速走去。

  不到兩丈,他看見有兩塊條石並排躺在牆角,立即想想昨晚看到的情景。

  他運功於臂,將一塊條石掀開,便發現了石階和黑黢黢的洞口。

  他當即又搬開另一條石頭,連忙順石階走下,走了兩步,想起石頭,連忙又折回來。運功於指,猛地插在條石頭上,扣緊後把條石拖過來遮在頭上。雖然遮不得嚴絲合縫,但不注意興許就看不出來。

  他覺得稍稍放下心,便輕輕沿石階下去,十分謹慎地防備著,怕遭到突然襲擊。

  下面黑糊糊一片,一股糞味直沖鼻孔。

  他聽到了三個人的鼻息聲。

  忽然,又聽到一聲嘆息。

  「丁師弟,你沒睡著麼?」一個女人聲音說。

  不錯,正是這母女倆!古山紫清楚地辨別出謝瑩芳的聲音。「嫂夫人,心急似火,小弟又怎睡得著?」

  「娘,只怕我們出不去了,泡在水裡兩天兩夜,真比死了還難受!」

  「菊兒,娘也不想瞞你,沐朝弼明日必會將我們害死!」

  「娘,我好恨!」

  「娘也一樣,你姨母和表兄的仇,只有下輩子再去報了。」

  「娘,難道真的沒有救了麼?」

  「只怕是如此吧。我們在這裡沒有熟人朋友,誰也不知我們困在這裡,除了等死,只怕沒有別的法了。唯一可行的是,等沐老賊來提我們時,以死相拼!」丁羽道:「嫂夫人,只怪兄弟過於大意,不該獨自一人來近華圃,該先找到烏大剛,或許他會透漏些消息給我,就不至於……」

  「丁師弟,是我們拖累了你,你不必再說自責話。我們一家對師弟的恩情無力報答,只有等來世……」

  丁羽道:「嫂夫人不必說什麼恩情之類的話。這樣就見外了。」

  謝瑩芳只嘆息一聲,不再說話。

  夏紫菊道:「可恨這個小城,連個熟人都沒有,真是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答!」

  「叫人就有回應了,幹什麼不叫人?」

  三人突然聽到石階上有人說話,均都大吃一驚。

  「什麼人?!」三人同時驚問。

  沒等古山紫回答,謝瑩芳就罵開了。

  「你們這些爪牙!助紂為虐的武林敗類,你以為我們會屈服麼?告訴你,休想!」

  「在下可不是爪牙,夫人你可罵錯了。」

  夏紫菊問:「你是什麼人?是才關進來的麼?怎麼我們沒聽見聲響?」

  「在下與夫人小姐都是熟人,怎麼就不認識了?」

  「熟人?你是誰?」謝瑩芳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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