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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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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間,他在廣西,遊覽桂林山水。 在桂林住店時,無意中聽到隔室兩個帶著醉意的漢子的談話聲,有些話引起了他的注意。 一個道:「……那麼說,你老兄是願意和我……呃,和我同赴邊陲了?」 一個答:「不錯,去南……有這麼個……好、好去處,有吃有……喝,又有大、大紅傘撐著,好、好避雨擋風,兄弟我、我何樂而、而不為呢?你、你說是麼?」 「對啊!俗話說……良、良禽、擇木而居,何況你我?告訴你,老、老兄,黔國公府中,黑道、上的高、高手,多著呢!」 「是麼?說說一兩個來聽聽!」 「好,聽好了,包管嚇、嚇破了你、你那只苦膽,美、美髯書生、司空冕,你總不會不知道吧?」 「嘿,原來這、這個老兄也在府中,他他幹下的事,爺們望、望塵莫及,他的惡名,江湖無人、不知,連他都被收留,更何況你我?」 「還有呢,大力羅漢智剛、鐵腿真人玄化、化骨姥姥徐珍、虯髯虎洪大光、貢嗄三邪、點蒼二邪,這可都是黑道上大名鼎鼎的人物,這幾位,是公開的人物,還有些白道上的大大人物,平日不多露面,你說,嚇人不嚇人?」 「啊喲,全都是……了不起的高手,兄弟我我服了,你說連白白道人物都有,我卻有點不相信,黑白兩道,水水火不容,怎怎能同擠在一個屋簷下?」 「老兄,你真是讓豬油蒙了心,不開竅,白道人物就個個循規蹈矩不犯事?好!我就說給你聽聽。你知道武當派,有個叫席永良的麼?呃?說呀!」 「怎麼不知?人稱八卦迷魂劍,在武當俗家弟子中,就數他名頭最響!」 「他犯了什麼事?」 「這席永良名聲在外,江湖上都把他當作了仁義之士,可骨子裡,嘿嘿,壞著呢!」 「快說快說,這小子都幹了什麼?」 「你知道燕山雙俠麼?」 「知道知道,這對夫婦赫赫有名!」 「那個男的夏文傑,就是死在他手裡!」 「什麼?你說什麼?夏文傑死在他手裡?」 「嘿嘿,這事不光我一人知道,不過,江湖上知道的人也不算多。」 聽到這裡,丁羽的心都快跳出口了。 他以為師兄是病死的,沒想到竟是被人害了,江湖上從未有過這樣的傳言啊! 他屏住呼吸,焦急萬分地聽下去。 「夏文傑怎麼會死在他手裡?快說呀!」 「原因簡單,還不為的是一個『貪』字。夏文傑在鎮江府游焦山摩崖石刻,遇到一個村民向他薦賣一件物品。夏文傑一看,不禁大驚,你道那是何物?卻原來是江湖盛傳的已故東海魔西門羽的金劍……」 「啊喲,我的老天爺,夏文傑洪福齊天呀!」 「嘿嘿,還洪福齊天呢!夏文傑不就是死在這把骷髏金劍上的麼?當時,夏文傑問那村漢,此物從何而來。村漢答道,是他先父在焦山碑刻群中拾到的,在家中藏存了近二十年,如今老父辭世,他覺得留家無用,想將它賣掉,以幫家用。但此物系黃金打造,又是拾來之物,他不敢拿到城中去賣,因見先生面容慈祥,故大膽前來問詢,此物確是拾來之物,並非偷盜來的。夏文傑身上只有二百兩銀票,當即通統給了農夫,那農夫歡天喜地去了。夏文傑得了此物,無心再觀賞碑刻,回到鎮江,便去拜訪好友八卦迷魂劍席永良。席永良在鎮江府居住,房屋在城南出去二裡地處。不想他才走了不遠,迎面便碰到了席永良。大喜之下,他把席永良拉到僻靜處,把買到骷髏金劍的事告訴了他,席永良道:『此劍在江湖上有種種傳言,有的說此劍藏有武功秘笈,只要找出此劍秘密,就能得到東海魔的絕技;有的說,此劍內有藏寶地圖,可得到富可敵國的一筆巨財;有的說,此劍含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……不管怎麼說吧,此劍都非凡品,夏兄福澤深厚,竟在無意中得到了它,小弟不才,原與夏兄協力,找出此劍秘密。』夏文傑淡淡一笑,道:「席兄,不瞞你說,種種江湖傳言小弟都不信。東海魔西門羽當年橫行江湖,身手蓋世,這把劍不過是他的信物而已,由於他名聲太大,死後便有種種傳言,哪裡會是真的?小弟之所以買下它,覺得它是武林名人的用物,放在農夫家裡未免可惜,買了它帶回家去,當個觀賞之物罷了,並不曾想過要去尋什麼寶什麼籍的,否則,豈不是庸人自擾?』席永良道:『夏兄,此言差矣,俗話說,無風不起浪,江湖上的傳言未可全信,但也不能一點不信,夏兄既得此物,可說有緣,自古寶物唯有德者取之,千萬不可失掉機緣。』夏文傑搖搖頭笑道:『席兄美意,小弟心領,這事以後再說吧,但小弟始終不信,走,走,下山吧!』席永良道:「好,暫且不去議論此事,先回到鎮江,在寒舍盤桓幾日,盡可慢慢議論』,夏文傑道:「好,叨擾幾日,和你切磋幾手功夫,席兄想來有長足的……』話未完,席永良突然輕飄飄一掌按在夏文傑的胸口,夏文傑不及躲閃,也不及喊出聲,呼呼呼退三步,瞪著眼吃力地責問道:『你……下毒手……為何……』席永良冷笑道:『你我本是好友,你不該得到骷髏金劍就想獨吞東海老魔的財寶,我好心助你尋寶,你卻推脫下幹,你既無情,我也無義!』夏文傑面色蒼白,指著他:「你好毒,人面……獸心,我本無意尋寶,你……』這時,他接連吐了三大口血,氣喘吁吁,再也說不出話,席永良冷笑道:『如今把金劍交出來,我會把你遺體送回你家中,好歹朋友了一場,我自不能讓你棄屍荒山。放心,我會讓你妻子收殮你的屍骸,還會告訴他,是一個黑道高手傷了你,讓她為你報仇,當然啦,我這人做朋友的,也會幫她一把,去茫茫人海中尋找並不存在的仇人,哈哈,夏文傑,你該死得瞑目了吧!』夏文傑氣得大吼一聲,倒地而亡。席永良住了口,怔怔望著夏文傑的屍體。就在這時,他聽見有人道:『好啊!白道英雄殺白道英雄,就為的是東海老魔的骷髏金劍,人為財死,鳥為食亡,此話當真不假!』席永良嚇得一轉身,卻是一個不相識的中年文士,不等他說話,忽聞身後風聲颯然,一扭頭,另一個不相識的人已把金劍取在手裡。他又驚又怒,大喝一聲,雙掌一挫,向取劍人撲去。未等他雙掌遞出,腦後風生,中年文士已向他出了手。於是,他只好就應付中年文士,取劍的人身形一晃便沒了蹤影,他大急之下,施展武當絕技綿掌,想在三五招內斃了文士,好去追趕奪劍的人。但他打錯了算盤,文士武功並非尋常,與他戰了四五十合仍分不出勝敗,這樣打下去,也不知何時能脫身。最後還是文士先跳出了圈子,道:『住手,聽在下一言,你我武功相若,任你武當綿掌厲害,要傷我只怕不能。這金劍我們也不獨吞,拿去自有用處,只要你不說出金劍之事,我們也不傳揚你殺了夏文傑,這對彼此都有利,又何必在這裡拼個死活呢?』席永良無奈,答應了條件,但要文士留下姓名。文士微笑道:『姓名自然要留下的,今後,你不找我,我還要找你呢,記住了,我叫靳勇健,聽說過麼?』席永良道:「原來是青龍拳靳大俠,幸會幸會,奪劍的那一位呢?』靳勇健道:『他叫毒龍槍奕興』。席永良不禁倒吸了口冷氣,憑這一正一邪兩人的名頭,怎會走到一起?今日兩人若是聯手攻他,他豈是人家對手?便道:『好,後會有期。』說完就想走,靳勇健道:『慢,今後若有事相求,還請助一臂之力才好。』席永良怒道:『你們奪走了我所得之物,還想怎樣?』靳勇健道:『席兄不必惱,今後只怕要同乘一條船呢,到時候……』席永良哪裡聽得進去,道:道:『誰和你同乘一條船?想不到堂堂有名的青龍拳靳大俠,竟與黑道臭名昭著的毒龍槍混在一起,要是讓江湖上知道了,你還混得下去麼?靳勇健道:『彼此彼此,我與奕興混在一起,自有我的理由,但我還不至於殺友奪寶……』席永良大吼一聲:『住口!』就撲過去,像是要與靳大俠拼命了,靳大俠不等他到跟前,立即躥入碑林中,揚長而去……」 「咦,你怎會知道得如此清楚?」兩個醉漢一問一答說得十分起勁。 「嘿嘿,老兄,當時我也在場呢!」 「什麼,你說你和靳勇健同在場?不信不信,能不被這兩個高手發現麼?」 「咳,真是的,我追命鐵掌烏大剛也是江湖上叫字型大小人物,毒龍槍奕興是我拜把子兄弟,莫非你不信麼?」 「啊,原來你們本是三個結伴的。我剛才因為感到驚奇,才有此興趣,往下說往下說,兄弟正聽得有味呢!」 「當時,奕大哥帶著骷髏金劍先走,叫我潛在原處,以接應靳勇健。」 「可是,老兄,你們又怎會跟著席永良夏文傑到那兒去呢?」 「這純出偶然,靳勇健游焦山,為是跟蹤一個點子,沒想到碰上了夏文傑和席永良,靳勇健擔心他們出手干預他要追蹤的那件事,便尾隨在後,瞧他們是否是一夥?哪知卻瞧到了這一幕殺友奪寶的醜劇,真是無巧不巧!」 「那麼,金劍呢?你們從金劍身上可發現了什麼秘密?」 「當天我們離開鎮江府,怕席永良邀約人來找麻煩。這把小金劍無論你怎麼看,就是這付模樣,完全瞧不出有什麼隱密之處,我們約好,這秘密只能我們三人知道,不准外傳,若今後果真從小劍上得到什麼,三人均分,決不起獨吞之念。為此,我們立下重誓……」 「金劍呢?讓誰收藏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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