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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六


  第二十回 身陷魔網

  到達項城東郊,已是太陽升起的時候。兩人匆匆吃了些東西,開始找尋王家莊。東郊,村莊連村莊,可是竟沒有一個叫做「王家莊」的。

  他倆不死心,挨村打聽有無一個上年紀的道人在此歇腳,回答都說不曾見過。

  二人回到鄲鎮,已是下午未時末、申時初,真是又饑又渴,便找了家飯店進食。飯店裡空無客人,這時辰不早不晚,會有誰會吃飯?

  費禮書叫了幾個菜,要了幾個白麵饃,還要了一斤酒。吃喝一陣,費禮書問道:「謝姑娘,找不到廣元真人,該怎麼辦?」

  謝飛燕道:「我與光燦相約,今日在項城見面,只有到那裡去。」

  「可是姑娘,房老魔不是說令友已……」

  「放心,我這位朋友不會死的,老魔要取他性命,恐怕不易!」

  謝飛燕雖然如此說,心中其實也在擔憂。

  與房玉龍交手,自然知道他的功夫,再加上一個鐵臂和尚,光燦實是兇險已極。

  費禮書卻不信飛燕的話,那光燦年紀與自己不相上下,武功又能高到哪裡去?至多與飛燕一樣,已是很了不起的事了。

  但他不能再說下去,謝飛燕與光燦倒像是一對兒呢。

  他不禁有些遺憾。

  謝飛燕姿色出眾,武藝超群,他真有些相見恨晚的感歎。

  但人家武功比自己高,豈能看得上自己?千萬莫作非份之想吧。

  他暗暗告誡自己,切勿生歪念。

  飯後,兩人出了飯館。

  謝飛燕心急似火,由此地趕到項城,只怕已經天晚,因為費禮書負傷,不能全力奔跑。

  她想出了個主意,道:「買兩匹馬代步,免得你過於勞累。」

  正好有個馬販子經過,聽見飛燕的話,便停步道:「小姐,要買馬嗎?敝馬場有良馬數十匹,任憑挑選。」

  飛燕道:「好極,馬在何處?」

  馬販子一指道:「從這條街插進,馬場就在那兒。」

  費禮書道:「前頭帶路。」

  馬販子恭恭敬敬答了聲「是」,遂當先領路,走過橫街,進了一條小巷。

  這巷不長,但又拐進另一條巷,方走到一片曠地,似乎是個牲口集市場的模樣。因此到處豎著些拴馬樁,只是未見馬匹。

  費禮書道:「馬呢?」

  馬販子道:「集市已散,敝店的馬已牽回馬場,前面就是了。」

  穿過牲口集市,果見有一塊地被柵欄圍著,裡面有不少的馬兒在四處走動。

  這兒雖屬鎮中,卻似郊外,連房屋也無。

  馬販子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,道:「兩位,這馬兒不賣了。」

  兩人一愣,齊聲問道:「為什麼?」

  背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道:「這馬兒不賣,不過可以換。」

  兩人一回頭,四丈外站著四個人,都是相貌兇惡的中年漢子。

  馬販子接嘴道:「不錯,用紫晶白玉馬來換,二位以為如何?」

  謝飛燕、費禮書才知道上了大當,又落人人家的圈套之中了。

  背後又有人接著說:「紫晶白玉馬不僅換兩匹大活馬,還換你二人兩條小命,值得嗎?」

  費禮書大怒,喝問道:「你們是什麼人?」

  馬販子笑道:「你問誰啊?問大爺嗎?」

  謝飛燕這時才注意到此人相貌,哪裡像一個販夫走卒?只見他年紀輕輕,竟然生得儀錶不俗,分明是一個富家公子,而且有些面熟。

  費禮書斥道:「不問你問誰?好狡詐的東西,不敢通名嗎?」

  那青年淡淡一笑:「你還不配知道公子爺的姓氏,還是識相些,交出紫晶白玉馬來吧。」

  費禮書冷笑一聲,抬手拍拍懷中,道:「紫晶白玉馬就揣在這兒,有本事的儘管來取!」

  背後四人不約而同喝道:「放肆,膽敢對公子爺無禮!」

  就在這一瞬間,飛燕想起了一個人,那便是在杭州西郊的大宅裡,和追命三郎申世誠用醉香霧迷倒「鴻雁班」的那個姓慕容的。

  她不禁脫口叫道:「是你!慕容恒?」

  慕容恒大吃一驚:「噫,你怎知道公子爺的姓氏?」

  這麼說話,不就是承認了嗎?

  謝飛燕追問道:「你究竟是什麼人?為何在杭州西郊設計陷害『鴻雁班』?你敢不敢說出你的底細?」

  慕容恒一聲冷笑:「謝飛燕,大難臨頭,你還有閒心打聽人家的底細嗎?」

  費禮書一聽,原來飛燕與這班人早是冤家,便倏地抽出長劍,罵道:「混帳東西,藏頭露尾,算什麼好漢?」

  背後有人大喝道:「小子,你找死!」

  聲到人到,兩支判官筆已向他背後出招。

  費禮書急忙使個「怪蟒翻身」避過,劍從頭上劃個弧圈,使了個「倒劈黑虎」,一劍當頭砍下。

  這一招使出,他才看清是兩個人,每人手中握一支判官筆。

  謝飛燕叫道:「費兄小心,這兩人是沂山二怪!」

  費禮書行走江湖兩三年,自然聽過二怪的名頭,心裡也著實吃了一驚,怎麼接連兩天遇到的都是邪道高手,還不知那未動手的兩人又是什麼來路呢,自己傷勢未愈,恐怕不耐久戰,還是早想脫身之計為好。

  心念電閃間,畢竟分了些神,吃了沂山二怪連連三招,打得他後退不迭。

  謝飛燕沒有動手,她知道今天又一次陷進了危境,沂山二怪武功高強不說,那慕容公子手上必然不弱,另外還有兩人雖不認識,想必也不是庸手。

  費禮書受傷未愈,自己雙拳難敵四手,還是三十六著走為上。

  她和費禮書一個心思,主意拿定,身形一起,抖手打出一繩劍,嘴裡喝道:「快走!」

  刁德山避過繩劍,正好露出空當,費禮書虛晃一劍,從空隙竄出。

  但是,兩人都未能走得脫。

  沒有動手的兩個中年人,一聲不吭分別向兩人各擊一掌,掌力之雄厚,實不下於魔棍房玉龍。

  謝飛燕、費禮書只得退了下來。

  慕容恒道:「麻煩二老,擒下這兩人吧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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