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公孫夢 > 佛心魅影 | 上頁 下頁 |
一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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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兩個深陷半寸的足印依舊,只是白天看來更為嚇人罷了。 新發現的,是與之相對的方向,也有兩個足印。 這足印只陷下兩分,而且被草莖遮蓋,夜裡沒瞧出來。 這足印,與陷下半寸的足印只隔四五尺。 這人的功力也足以驚世駭俗了,這世上高得過他的人,只怕沒有幾人。 顯然,這是兩個人運起全身功力決鬥之地,結果自然是足印深陷半寸的人獲勝。 林麟靈機一動,道:「張賢弟,你去將那位文士的鞋脫下一隻來比比看。」 張克虎答應著去了,片刻便提著兩隻鞋來到,嘴裡說:「要比就兩隻一起比吧。」 把兩隻鞋分左右放在足印上,正好,不大不小。 這深陷石中兩分的足印,正是這位文士留下的。 他們又發現草莖上有血跡,這血跡最多的地方便是他倒臥之處。 拼掌後受傷,背上又中了一掌,對手以為他死了,揚長而去。 殊不知文士功力深厚,居然還剩下一口氣,於是寫下血字,又繞到古墳後十多丈遠,終於不支倒地。 實地探查,大抵情形如此。 林麟道:「我們將文士葬了吧,然後再來看其他九位都是些什麼人。」 回到九人陳屍之地,又有了新發現。 這九人年紀不等,長者五六十,少者也是四十以上。 從他們的衣物中,只搜出些銀兩雜物類,都不能表示主人的身份。 從彼此倒臥的情形看,九人相距不很遠,可以說明他們的對手並不多,大概不會超過三人。 因為這九人倒臥的位置幾乎都是三人一組,成三角形。 這不說明三人攻一人才會形成這樣的位置嗎? 如此說來,被圍攻的三人,身手之高,實是令人驚異! 這九人年紀不輕,武功不會是泛泛之輩,他們以三對一全部罹難,對手武功之高,不想也該知道。九人中,有一僧一道。 林麟看著看著不禁驚叫起來:「啊喲,這不是山西廣勝寺的廣甯大師嗎?」 他又近前仔細端詳,肯定道:「不錯,就是這位大師。前年二月,他曾經到少林寺拜訪家師,那時我還未下山行道呢。大師在少林盤桓了半月之久,我日日見到老人家,熟識得很呢!啊喲喲,以廣甯大師這麼高的身手尚且罹難於此,這對手不知是什麼大魔頭了!」 張雲雁道:「會不會是你說的什麼『斗方三老』幹的?」 林麟大搖其頭:「賢妹錯了,『斗方三老』雖然功臻一流,恐怕還不能置廣甯大師于死地,須知大師也是當今一流的高手呢!」 張克虎吐舌道:「我們要是早到一刻,恐怕正好撞上這幕慘劇,把小命也丟了呢!」 林麟點頭道:「不錯,要是趕上這場廝殺,憑你我的身手,哪裡還會有命!」 張雲雁道:「看不出什麼了,趕快把這些前輩下葬吧。」 三人於是動手,用兵刃掘坑,將十具屍體分開葬了,又在樹林裡刻上記號,以便後日再來祭奠。 一切完畢,三人回到怡安旅舍。 張大成、吳玉芹、張婉玉等人正在著急,見三人回來,不免埋怨了一番。 在客室裡,三人把昨夜所見詳述一番,直聽得眾人驚駭萬分。 林麟道:「謝姑娘呢?」 吳玉芹道:「沒有回來呀,這可怎麼辦?」 張大成道:「昨夜本來不該追趕那個夜行人的,反正我們沒有人吃虧,何苦把事情鬧大?」 吳玉芹道:「埋怨也沒用,我問你,今日上不上街演出啊?」 張大成道:「不演吃什麼?天氣好著呢,叫大家吃了早點走吧。」 張婉玉道:「雲妹一夜未睡,能演嗎?」 張雲雁道:「無妨,看看今日還有沒有人來暗算!」 林麟道:「在下在人叢中好生看著,再有人放暗器,在下就動手!」 計議已定,眾人隨便吃了些東西,便來到大相國寺廣場,把應用物什擺好,奏起了一陣管簫,擂起三通鼓,刹時便招來了不少觀眾。 開場由姑娘們跳了一個極熱鬧的「村田樂」,把農家豐收的喜慶的生活,表演得生動活潑。 有的姑娘比著老人的姿態,有的則模仿農家小兒的頑態,總之,農家種種人物,皆被表演得維妙維肖。 演完下來,人眾彩聲四起,掌聲不斷。 有人在人叢中叫道:「撲蝴蝶!撲蝴蝶,演撲蝴蝶!」 這麼一吼,許多人也跟著叫起來。 不演不行了,可謝飛燕不在啊! 張雲雁立即套上一身白衣,頂替謝飛燕演蝴蝶,張婉玉擔任領舞。 演完,彩聲大起。 圍觀的人眾越來越多,銅錢銀兩撒滿一地,張克虎等人忙著拾取。 林麟被夾裹在人叢中,反而無法監視,只好擠出來,朝張大成、吳玉芹站的地方走去。 他原先不想和「鴻雁班」的人並肩站在一起,在這京都熱鬧的地方,要是被熟人或是家中的朋友看見,臉上未免不大好看。 試想,一個富豪之家的子弟,名門大派掌門的嫡傳弟子,竟與地位卑下的舞隊沾染在一起,不是面子上有些下不去麼? 走了幾步,忽又想道,謝姑娘追人失蹤,莫非出了事不成?自己本是為了她而與舞隊結識的,現在如果出城找她,又怕她自己回來了;不去找她,又怕她發生意外,該怎麼辦呢? 想來想去,決定在「鴻雁班」再等幾天,如若她仍不回來,便只有去尋訪了。 這時,他來到班主夫婦旁邊站好,拿眼四處瞧著,以防有人暗算。 忽然,他發覺身邊多了一人,個子只到他肩膀,大概是個小孩,便也不在意。 這時張雲雁在場中表演獨舞,猶如一隻鳳凰,盤旋展翅、顧盼生姿。 他不禁瞧得呆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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