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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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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人如果成天提心吊膽過日子,活著又有什麼趣味? 可是,他的武功要怎樣才能有長進呢? 五虎門的五虎刀法,據父親說也是江湖有名的絕技。 十年來他未曾偷懶,沒日沒夜苦練,自以為本領不亞於旁人。 哪知此次為師兄報仇出門,才感到自己是眾俠中最差勁的一個。 莫說梅奇、邢天波、江狂浪了,就是達娜小姐,他也大大不如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?難道本門技藝本來就平平,稱不上什麼絕技麼? 他身上毒傷未愈,還躺在床上靜養,卓瑛要是不來,他一個人就悶得慌,因此成天胡思亂想,心靜不下來。 這天,娘親進來替他診脈。 他忽然想起一個主意,對娘道:「娘,孩兒成天躺著,虛度光陰,娘對爹爹說說,將本門絕技藏本與我瞧瞧好麼?」 「你傷未愈,瞧那些東西何用?」 「琢磨口訣招式呀。 娘,孩兒這點技藝,哪能派得上用場,再不悉心研讀,何以長進?」 徐宛珠點頭,贊許他的用心。 離去後,果然將他的想法告訴了門主。 林公摯道:「有什麼看頭?書籍能比活人口傳心授高明麼?不過,他閑著無事,看看也好。 說實話,有幾本武功圖譜,連我也未翻閱過,父親在去世後才當作家產傳下。 也罷,在書房的壁櫃裡,待我取出與他便了。」 圖譜是用絹綢包著,放在一個木匣中。 絹綢本來是白色的,現已成了土色。 林雄急不可耐地將圖冊取出,發現書面早巳散了架,紙張發黃發黑,摞在一起亂了頁碼,說明也不知有多少年沒人翻動過了。 他細心地找到了扉頁,只見有幾個篆刻字:「五虎刀法秘技」。 然後順其頁碼。 這就要東翻西翻地查對,有的頁碼號也沒有了,缺著個角。 這得視其內文,將銜接處找到。 盞茶功夫,他已理了個頭緒。 這時,他發現除了五虎刀譜外,還有好幾張不相干的圖譜。 這些圖譜的紙頁比五虎刀更為陳舊,有幾頁連字跡也很模糊了,不容易辨認出來。 他想把這些圖譜也理順,便把五虎刀譜擱在一邊,但發現這些圖頁殘頁較多,頁碼沒有,字又難認,也不知是什麼玩意兒。 查來查去煩了,便堆在一邊,開始捧讀「五虎刀譜」。 他細細琢磨著口訣招式,在心裡比劃著,發覺圖譜上說的與父親口授的確是有些大同小異。 這大概是列代祖宗在實際運用中有些改動,有的則是遺漏。 他反復研讀,對五虎刀法的運用,有了長進,精微變化處也有了進一步認識。 但是,終究沒有驚人的進展。 於是,他又拿起了那些散亂的圖譜,認真地順了頁碼。 可惜,沒有扉頁,也不知是什麼東西。 他吃力地辨著字,一行行慢慢往下讀。 一頁讀完,他弄明白了是講練氣的要領,這大大引起了他的興趣,如饑似渴地接著往下讀。 接連幾天,他如癡如迷。 看看不懂的地方暫時放下,繼續往下讀。 練氣法講完後,接著是技法。 原來,講的也是刀術。 看到此處,才知這本書叫「乾坤十八刀」。 把整本冊子讀完,發現了練氣篇與技藝篇是不可分割的部分。 每招每式都有運氣之法,他預感到這決不是平庸的刀法,若能練成,威力極大。 他把發現告訴了父母。 林公摯驚奇萬分,待仔細閱讀後,慨然歎道:「此刀法之妙,勝過本門不知多少!可惜祖上因其破舊,又可能不識字,以至湮沒了上百年。 你祖父要是早些傳我,也不至於……」 徐宛珠笑道:「這就叫緣分呀!雄兒福澤深厚,你不及也!」 林公摯道:「那麼我是個薄命人了?」 徐宛珠道:「也不見得。 把兒子造就成一代宗師,不也是福麼?」 一家人歡喜不盡,父子倆成天研讀,使練氣與技法配合一致,發覺威力之大,五虎刀法難望其頂背,差得太遠。 自此沒日沒夜痛下功夫不提。 上官瑩冰身在將軍府,心卻在外漂流。 她感到深深的愧疚,對不起梅奇。 邢天波劫奪玉佛逃走,如一道閃電,照亮了籠罩在良心頭的陰影。 她和娘親認真回顧了邢天波的—連串言行,對一些事情有了新的認識。 邢天波的舉動,使萬書韻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來。 她出身武林名門世家,從小在榮耀富貴中長大,養成了自信自尊乃至傲慢的性情。 嫁到上官家後,裡裡外外由她主宰,就連夫君也對她謙讓三分。 她一生閱人雖多,但那只是在曉月宮中接待客人而已,並無多少江湖歷練,也未經過風浪,更無在逆境中嘗過人生冷暖的機會。 所以,她真的會看人麼?能根據一個人的言行,洞察其肺腑靈魂深處麼? 否!她沒有這樣的經驗和能耐。 古訓說:「知人善察,難眩以偽。」 這就是說,知人要洞察人,假像便難以使眼睛迷惑。 但知人是容易的事么? 《三國志》上有言:「知人,聖人所難。」 萬書韻在家讀過書識過字,然而家中上下對其馴順的態度,決定著她對其人的好惡。 邢天波正是投其所好,贏得了她的信賴。 回顧起來,她又怒又愧,女兒的名譽,也被她糟踏玷污。 她不顧女兒的意願,向徐宛珠、喻鳳透露已把女兒許給了邢天波。 再由徐、喻二人透露給丈夫轉而傳及他人。 她要造成既定事實,迫使女兒就範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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