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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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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閒扯一陣,熄燈安息。 信是被誰取走的? 季國忠等三人自然做夢也想不到,竟是大名鼎鼎的嶺南狂生江狂浪。 那夜他被龍虎宮人群毆受傷,獨自跑到了太湖,租了一艘漁船養傷。 從出道以來,在閩粵兩省未逢敵手,受到江湖人士的敬重。哪知在曉月宮,卻敗得如此狼狽,實是生平之奇恥大辱。 傷養好之後,他又練了一個月的武功。 何以如此?出道七八年,所向披靡,本來就眼高的心志又增添了幾分狂氣,故被人稱為嶺南狂生。對這個綽號,他倒十分喜愛。因此,師傅臨終前的囑咐,便忘了一半。 師傅要他技藝上精益求精,特別要將師門絕技飛扇流星練好,他雖已有了火候,然未練到爐火純青之境。還要他恪守武林道義,不與邪惡為伍。 後半段囑咐他沒忘,前半段卻疏忽了。 這飛扇流星是什麼功夫呢? 說來也很簡單,就是在他使用的一尺二寸的鐵扇柄上,原先墜著一條鏈子。鏈子一頭拴在扇柄上,一頭墜著個李子大的圓球。使用時,短兵刃變成了軟兵刃,非但鐵扇可以致敵死命,這小銀球也能制人穴脈,厲害非常。 他出道後,只以短兵刃便無往不利,從未使出過飛扇流星的絕技。漸漸,他以為一柄短扇足夠,又何必攜帶鏈條銀球? 其實,這鐵鍊可收進扇柄,有機簧卡莊,急用時,一按柄上機簧,小銀球在內力作用下,可以猝不及防傷人。鐵鍊打造得精細均勻,在近距拼鬥中,令人難以防範。如果一擊不中,就可以接著當軟兵刃使用。 飛扇流星的招數十分難練,練到了爐火純青之境,比他的短扇威力要大得多。 七八年來,他也不時習練此技,不過是怕忘了和過於荒疏而已,並未想到要上陣使用。 此次吃了大虧,又感到龍虎宮能人太多,不得不施展此絕技來對付高手,不免對過去的疏忽有所認識。 因此,傷癒後,他在漁村住下,尋個荒僻之地,整整練了一個月,沒日沒夜,不顧酷暑,終於將此技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。 由於鏈子很細,銀球也不大,配合上絕妙的招式,只見銀光一閃,已打中人的穴脈,確實厲害之至。 若貫注了純厚的內力,足以一球斃命。 功夫練成,他便獨自到遂昌一行,準備夜探九龍山,闖他個天翻地覆。 他戴著頂大草帽,換了書生裝束,兼程趕來。今日路上,他瞧見孟老兒和墨奇打馬狂奔,還拖著一匹健馬,本想攔住墨奇,將他拿下問罪,但一想上九龍山更為重要,暫且放他一馬,日後再說。 到了城裡,他也住在上好旅店,無意中瞧見了季國忠這三個小子,心裡一動,想看看他們到此何為。晚上,在窗外果見他們鬼鬼祟祟,便取了書信,看看有什麼名堂。 他把四人引出城南,自己回來睡覺,也不點燈惹事。 天亮後,他方才展讀:「午月庚日經閩赴藏,玄白恃物,前三甲,後有道,艱危萬分,但勿失良機是幸。」 沒有抬頭,也沒有落款。 午月即五月,庚日即八日,五月八日赴藏,就只有這一句是看得懂的,其餘煞費斟酌。 這信是龍虎宮中人寫的,接信者卻不知是何來路,但隱隱約約看出,寫信人讓收信人幹什麼事,只怕與「物」有關。 看來事情頗為神秘,而且非同小可。 他覺得自己有兩項選擇。 其一,跟蹤那三個小子,看他們是何來路,要幹什麼。 其二,尋訪達娜他們,追蹤「赴藏」的龍虎宮人。 達娜他們是否回了廣州,或許是又到了某地,叫他往哪裡去尋? 現在已是四月初,時間緊迫,不如就跟著那三個小子,看他們有何作為。 主意拿定,聽見三個小子大聲說著話,吩咐小二幫買馬匹。 心裡一動,先行出店,找個地方站著,見小二出來,便尾隨於後,瞧他到哪裡買馬,自己也好買上一匹。 買到馬後,他瞅著季國忠出了門,看准去向,等他們先走一陣,再行跟上。 幾天下來,他發覺三人趕路匆匆,起早貪黑,竟然是往蘇州而去。 到了蘇州,已是傍晚,季國忠等三人直奔城北報恩寺,三人將馬留在寺外,徑直進寺去了。江狂浪等了一會,將馬拴在路邊樹上,然後跨進寺門,只見有兩個小沙彌在掃場院。 「小師傅,剛才有三位……」 小沙彌不等他說完,搶著道:「他們來找姓馬的先生,你也是找他的麼?」 「馬先生?」 「那個老秀才呀!」 「啊,不是不是,在下想來上香。」 「明天來吧。」 「馬先生怎麼當了和尚啦?」 「瞧你說的,老先生借住廟裡讀書呢!」 打聽清楚,江狂浪摸出二錢銀子給小沙彌,卻被小沙彌拒絕了。 「出家人不動貪念!」 兩個小沙彌一本正經,虎著小瞼,「阿彌陀佛!善哉善哉!」 江狂浪忍住笑,逕自走了。 這馬先生不知是誰,想必不是一般人物。 他轉身出了廟,就在附近找了個小店住下,晚上二更,他從房頂上進了廟。 大殿並無燈火,又轉到後院,只見一間廂房裡點著油燈,窗戶開著,裡面有四人。 一白髮儒生靠窗而坐,其他三人靠牆兩側,均都神態恭敬地對著儒生。 江狂浪只瞧得見他的側面,似乎相貌和善,文質彬彬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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