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公孫夢 > 梵林血珠 | 上頁 下頁 |
七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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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不防,三個老兒齊聲歎了口長氣。 二 來到飛鴻莊的貴客,都向蕭強提出單獨會見的要求,說是有要事相商…… 蕭莊主和五怪客、武諸葛等人商議後,決定由港志傑、孫耘書接待客人,由武諸葛、五怪客、蕭強分頭與來客交談,這樣做可以盡情聽取各方的說法。 因此,聞鶯樓上下兩層,樓上是支持南宗的一派,樓下是支持北宗的一派,除了湛藍的閨房,所有房間都用作接待來客。 餘下無事的客人,則分散在園中。 陳野和霓虹、小六子、牛三以及三個老怪物,則在一個角落的草地上閒談。 小六子不時提起賣藝的華震東一家,對華珠頗為想念。 他是半大孩子,不懂男女之情的奧妙,想到什麼就說出來,並不以為害羞。 陳野道:「他們並不真是賣藝的,也是為佛珠的事,出來查訪的。」 又對霓虹道:「姑娘,你知道佛珠究竟是怎麼回事麼?」 霓虹聽他改變了稱呼,雖覺還不足,但心裡著實高興,道:「說真話,我也不知來龍去脈,我只聽說,佛珠原是收藏在玉泉山的,被南宗的人奪去了,詳情要問爹爹。」 「這事你們怎麼會知道的?」 「是太行三友三位伯伯說的,我和爹爹在蘇州城安安生生過一日子,三位伯伯來邀約爹爹,還帶來了爹爹的至交鐵扇先生的書信,爹爹情不可卻,便只好答應。 陳野沉思著,他答應和牛三他們在一起,就為的是要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。 「喂,野哥兒,還記得我麼?」一個女子脆生生的聲音喊道。 陳野一瞧:「原來是湯女俠,幸會幸會!」 牛晚皮笑臉:「不是冤家不聚頭!」 湯四姑笑盈盈道:「偷兒,這叫各為其主,你我並無怨仇你說是麼?」 陳野對她頗具好感,道:「湯女俠請過來一敘如何?」 湯四姑道:「偷兒,敢讓我過來麼?」 牛三道:「在壽翁家不許動刀動槍,有什麼不敢的?」 湯四姑嫋嫋婷婷走了過來,大大方方坐下,道:「野哥兒,上次你受委屈了,都怪這偷兒害了你!」 牛三道:「我沒害他,是你們害他,硬說他和我們是一夥,這不,他果然和我們一夥了,那可是你們逼的!」 湯四姑奇道:「野哥兒,真的麼?既然不會武功,又何必趕這趟渾水?」 陳野道:「我哪一夥也不是,別聽牛大哥胡說。」始末都弄不清,卻為這樣一筆糊塗帳廝殺,值得麼?「 牛三道:「有什麼法?為朋友兩肋插刀!」 霓虹覺得陳野像變了個人,說出話來不象過去那樣拙笨了,他說的不很有道理麼? 她越發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,不禁後海前一段時間心中的動搖和疑惑。他應該相信陳野,他必不是一個凡夫俗子,他身上定有連他自己也未發現的本領,她要助他認識這一點,讓他的功夫和聰明才智展現出來。 這時,小六子問道:「大姐姐,你認識華珠他們麼?就是那賣藝的一家?」 湯四姑笑道:「錯了,他們不是賣藝的,只是探查你們的去向,扮作賣藝的而已。」 「啊,果然如此。」 「你認識珠兒?」 小六子把認識經過講了。 湯四姑道:「我和他們一家很好,待我把你的去向告訴他們。」 小六子大喜:「多謝大姐。」 牛三忽然道:「你們瞧,又來了一位客人,咦,好面熟啊!」 大家朝他指的方向看去,可不是,一個年近五旬的書生,卻是滿頭白髮,身上透出一股儒雅而軒昂的氣派,令人一見,便覺卓爾不俗,儀錶堂堂,只是面上十分憂戚,走路也小小心心,似乎走進這所莊院有什麼顧慮似的。 湯四姑也道:「咦,當真看著眼熟,可又從未見過。」 小六子道:「真像陳大哥。 一言道破,眾人恍然大悟。 霓虹早已看出,只是未出聲,小六子這一點明,越看越像,不由心中納罕。 牛三道:「小六子眼尖,這位儒生當真像煞了野哥兒,妙極妙極!」『 湯四姑道:「讓野哥兒貼上一圈鬍鬚,再把頭髮染白了,活脫脫一個模樣!」 陳野瞧著,也覺得有幾分像自己,不覺感到有趣。 只見儒生四處張望,不見有人迎客,便停下步來,似乎猶豫著該不該往前走。 他手裡提著禮品,看樣子是來賀壽的。 只見他站下後,舉目四望,對招風樓的一堆瓦礫,看得眼也不眨。在他臉上,滿是悽惶,似乎在回憶舊事,不勝感慨。 不知為什麼,陳野一下子就對他充滿同情,有了深深的印象。 看看其他人的表情,似乎也是如此。 此人雖已進天命之年,但依然風流瀟灑,容光照人,他那滿臉的戚容,情感之真切,足以不說話就打動了人。 湯四姑輕聲說道:「他滿懷憂傷,是不是在飛鴻莊曾留下過他的傷心事呢?好叫人同情憐憫啊!」 霓虹也道:「是的是的,這位儒生一定有不平凡的來歷。」 正議論著,只見五怪客之一的羅威正好從聞鶯樓裡出來,大概一眼就看到了儒生。他不禁愣住了,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。片刻,他大步走了過去,儒生也迎了上來不過陳野等看出,他的步伐仍很遲疑。 羅威與儒生相隔三尺站住。 「是你!」羅威又驚又怒。 「羅五哥,正是小弟。」 「誰是你的五哥?你好大膽,竟然敢到飛鴻莊來!」 陳野他們聽了,大吃一驚。 這人居然是個不受歡迎的客人。 「五哥,請把這點薄禮,送給蕭莊主。」 「虧你有臉來送禮!老爺子能收下你的禮麼?好好好!尋找你這麼些年,一直搜尋不到,今日你既然送上門來,那是再好不過!」 「羅五哥……」 「我不是你五哥!」 「羅……羅大俠,晚生雖說有錯,但……」 「還用得著狡辯麼?你幹的好事你自己清楚!飛鴻莊可被你害苦了!」 「羅大俠,牧某縱有錯,但……」 「今日是蕭前輩壽誕,有眾多的賓客,本不欲攪了這場歡喜,但你罪孽深重,我羅威也顧不得了,你是束手就擒呢,還是要我動手?」 「羅大俠,牧某既然再踏進飛鴻莊,也不打算活著離開,但容牧某見過蕭莊主一面,然後再到雨荷墳前,任由蕭莊主和各位處置……」 「你說話算話?」 「豈敢欺騙羅大俠。」 這番對話使陳野等人十分震驚,這姓牧的與飛鴻莊到底有什麼糾葛?又何以要自投羅網,甘願引頸就戮? 他說他有錯,但…… 但什麼,羅威不讓他說出來。 湯四姑哺哺自語:「這樣一個心懷坦誠的人,能幹下什麼昧心的事?我不相信!」 陳野與她有同感,但沒說出口。 忽然,從樓裡又出來了孫耘書、湛志傑。 兩人同時「咦」了一聲,匆匆走過來。 湛志傑見了此人頗為激動,大聲道:「牧賢弟,闊別多年,你一向可好?」 姓牧的低聲道:「湛兄,小弟背負著不齒罪名,這日子…… 孫耘書卻是又驚又怒:「好呀,姓牧的,你這人面獸心的東西,居然還苟活于人世!這也是天網恢恢、疏而不漏,讓你活著再撞見我,今日有你無我,有我無你!你今日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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