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公孫夢 > 寶劍落秋霜 | 上頁 下頁 |
| 一三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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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忠道:「四人決非從軍而來,以他們的身手,怎甘聽人調遣?必是有為而來。」 道衍法師道:「四人性情極是乖張,且十分兇殘,老衲也認為他們必是有為而來,並非為了功名。觀四人言行,他們似乎對訓練士卒有了興趣,打罵人的次數也漸漸減少,因此老衲以為,四人並非無可救藥,還未陷溺到無法自拔的境地。 若老衲沒有猜錯,四人便是從小失去父母,被一黑道人物收養,授以武功並讓他們殺人。四人從小不得接近他人,身受師傅教誨,養成了孤僻冷漫兇殘的性情。 到這裡來後,他們有機會接觸了這許許多多的人,無形間在改變著自己以往的成見。照此下去,是個好的開端,賢侄對他們要有耐心才是。」 萬古雷心頭一亮,道:「多謝師叔指教。」 金忠道:「法師所言極是,但四人自小養成的性情,只怕一時難改,賢侄要小心提防。老夫懷疑四人會不會是朝廷派來的刺客,侍機行刺燕王殿下,賢侄萬萬不可大意!」 道衍法師道:「老衲也有這種猜測……」 剛說到這裡便打住,朝窗外看去,一面打個手勢,向萬古雷、金忠示警。 金忠雖有武功,但不如法師和萬古雷,他並未覺察到窗外有什麼動靜,可萬古雷早已查覺,舉起筷子,必要時打出窗外去。 道衍法師立即道:「四位有事嗎,請進來說話吧!」 話聲才落,窗戶果然現出了四個頭。 秦憂道:「大和尚好耳力!」 楊孤道:「原來和尚也是一位高手。」 嚴寒、陶悲沒說話,四人雙肩微晃,一個接一個從視窗躍進,恰好坐在椅子上。 萬古雷道:「四位去而複返,有事嗎?」 秦憂道:「沒事,想聽聽我弟兄走後,你們如何在背後談論我們。」 這話很坦然,他們並不覺得偷聽羞人。 金忠道:「聽見了嗎?」 嚴寒道:「沒有。剛來你們就發覺了。」 道衍法師道:「無妨,老衲可以再說一遍,只要四位想聽。」 秦憂道:「想聽,只怕你不敢談。」 道衍法師笑道:「為何不敢?說主要的吧,老衲猜想四位入軍旅,決不是為功名而來!」四人齊聲問道:「為了什麼?」 萬古雷看出,四人神情有些緊張。 道衍法師道:「這個,說不準,請金施主打個卦吧!說著向金忠遞了個眼色。 金忠道:「這個容易。」舉起自己桌前的酒杯道:「請四位每人把這酒杯拿在手中一次,然後再給老夫。」說著遞給最近的陶悲。 陶悲道:「幹什麼?」 金忠道:「你們觸摸了酒杯後,老夫打卦。那酒杯沾了你們的靈氣,可算知你們的心事。」 四人對視了一眼,陶悲道:「好!」 他接過來在掌心一握,又傳給楊孤。 依次傳完,金忠把酒杯托在掌下,仔細看了一陣,然後雙掌合攏,口中念念有詞。 四個怪人極為注意地盯著他,有些緊張。 金忠念了一陣,把酒杯放在桌子,道:「卦算出來了,四位來此充當刺客!」 話才出口,四人跳了起來,萬古雷及時喝道:「坐下,幹什麼!」 四人見萬古雷等依然坐著,並不向他們出手,相互瞧瞧後又鎮定下來,依言坐下。 秦代道:「你冤枉咱們,咱很生氣!」 楊孤道:「胡說八道」萬古雷道:「楊兄,說話有些分寸。」 楊孤大怒,道:「咱愛怎麼說你管得著?」 萬古雷怒道:「金大人是燕王駕前重臣,你們既入軍旅,就得有些規矩?」 金忠道:「好了好了,不必計較,老夫這一卦是不是說中了四位的心事?」 秦憂道:「你說咱們是刺客,殺誰?」 金忠道:「從卦象上看,必是個重要人物,到底是誰,看不出來,四位自己當然明白。」 秦憂對萬古雷道:「聽見了嗎,他說我們是刺客,你想怎麼辦?」 萬古雷道:「你們承認了嗎?」 秦憂看著其他三人問:「咱們承認了嗎?」 三人齊道:「沒有,咱們沒有承認!」 萬古雷道:「這不結了,算卦只是算卦,各位並未刺殺人,我自然不怎麼樣。」 楊孤道:「此話何意?」 萬古雷道:「就是不把四位當刺客。」 嚴寒道:「但你在心中提防,對嗎?」 萬古雷道:「我像以前那樣對待各位,只要四位是真心來從軍,願助我一臂之力訓練好士卒,別的不放在心上,用不著提防。」 秦憂忽然問道衍法師道:「大和尚,你瞧咱們像刺客嗎,怎麼不說話?」 道衍法師笑道:「像就是不像,不像就是像,像不像又有什麼要緊?施主們是不是刺客施主自己心裡明白,旁人說三道四又有何用?總不能老衲說是就是,說不是就不是,對嗎?」 楊孤道:「咱們沒有行刺誰,所以咱們不是刺客,等咱們當真行刺了人,那時咱們就是刺客了,所以現在不是。」 金忠笑道:「不然,四位若是專為行刺而來,雖然還未動手,但也算是刺客。」 陶悲道:「你怎知咱們是行刺而來?」 金忠道:「算卦算出來的,老夫的卦一向很靈。」 嚴寒問萬古雷:「他說咱們是刺客,咱也不分辯,你說該把咱們咋辦?」 萬古雷道:「我适才說過,四位只要不動手行刺誰,我依然把四位當朋友。」 秦憂道:「你把咱們當朋友,不後悔?」 萬古雷道:「只要四位不做出違背常理的事,我自然不後侮。」 嚴寒道:「要是做了呢?」 萬古雷道:「那還要看實際的情形,違背常理到個什麼份上,不可一概而論。」 秦憂道:「咱們要就不幹,要幹就會使你大吃一驚,你就等著瞧吧!"說完站起來,逕自走了,嚴寒等也不打招呼,跟著走了。 室內一時靜默,沒有說話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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