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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七


  第三回 燕京龍虎

  萬家購置的房屋,在北平府內城西側的阜財坊內,有三進院子,全是樓房。

  萬古雷等人與公冶勳匆匆分別後,日夜趕路,七天后的下午來到府第。老僕萬福夫婦和兒子萬德壽率僕役婢女十四人在前院拜見少主人,羅斌之母舒玉瓊也忙從後院出來迎接。到太原府後,羅夫人便率婢僕先到北平府,她說自己並非弱不禁風的女子,身具武功能自保,若大夥擠在一堆,出點事顧此失彼,還是分開為好。她不要羅斌,也不要曹罡夫婦送她,說他們留在太原更有用。她性格剛毅,眾人違拗不過,只好由她率婢僕帶著銀兩先走。現在看來,這一著棋是走對了,否則太原一場劫難,家丁婢僕難免受害。

  當下見面,少不得一番寒喧問候,彼此敘說別後情形。

  之後,管家萬德壽將曹罡夫婦安置在三院四樓,鐘玉桃、丁小菊、田翠花安在樓下,東廂房則安置老少爺們。萬古雷住正房樓下,客室十分寬大,可作眾人議事之地。

  晚上管家置酒為眾人洗塵,飯後早早安歇。這一路的勞累,人人疲乏。

  第二天,西門儀與羅斌、黎成、萬古雷上街打探消息,發現鬧市都張貼有緝拿萬古雷的告示。萬古雷便讓黎成、羅斌去店鋪巡視,自己和西門儀則返回家中。一個時辰後,羅斌、黎成才返回。店鋪新開張的,原有一個分號關了門,由京師來的王掌櫃經管,生意倒也不錯,並未受到干擾,可以放心。

  萬古雷道:「張兆等人大概也追到了北平府,錦衣衛自會找府台衙門協助查找我們的蹤跡,這北平府只怕也住不長久。」

  西門儀道:「我們在真定府遇上余三娘等人,並不隱瞞去處,結果在大同府就遭夜襲,老夫懷疑是余三娘洩露了我們的行蹤。如果真是她們,錦衣衛當然知道我們來了北平府。」

  萬古雷道:「她們是湘王府的人……啊,對了,皇甫楠、貢勝奇等人曾大肆搜捕各王府的暗探,脅迫他們效忠錦衣衛,莫非她們遭捕後被迫投效了錦衣衛?這當真難說得很。」

  羅斌道:「真是可恨,下次遇上定不輕饒。」一頓又道:「我們行蹤敗露,錦衣衛遲早會找到這裡來,依我看不如早作準備,一旦情況不妙,立刻走人,另覓地隱藏。」

  黎成道:「這一走又得損失了多少家產,老東家辛勞一生,可不能斷送在我們手上。」

  萬古雷嘆息道:「這也是無奈何的事……」一頓,續道:「黎成你出走匆忙,令堂令妹也來不及知照,如今她們沒有了你的音訊,還不知急成個什麼樣了呢!說起來,真對不住黎兄,這都是我給黎兄帶來的劫難……」

  黎成忙接話道:「少東家千萬別這麼說,家母家妹我已派人知照,她們自會來到北平府。家妹也習練武功,一路上可照料家母。」

  萬古雷道:「這就好這就好,以免我心中牽掛,這事實在令我慚愧!」

  羅斌道:「情非得已,那夜突遭襲擊,只知突圍逃出,什麼也顧不上。」

  鐘玉桃諸女見萬古雷如此體貼人,心中十分感動,和這樣的公子爺在一起,心頭踏實。

  西門儀道:「老夫有個主意,由老夫去找季大俠他們,看他們如何看待萬賢侄的通緝令,想來他們不會助錦衣衛拿人,若是他們不忘與古雷賢侄的交情,必要時還可以到他們那兒躲一躲,不知各位以為如何?」

  郭劍平道:「我等都是欽犯,在太原府遭晉王爺追捕,想來燕王爺也是一樣,季大俠他們怎敢違迕王爺的令諭呢?」

  西門儀道:「這事老夫只在私下裡對季大俠說,他不會不給老夫一點面子。」

  萬古雷想了想,道:「前輩,我們剛來,一時不會被人發現,不如住上一陣子再說。季大俠曾勸我入燕王府效忠,我以不敢違背師命為由拒絕。若是此時見面,也使季大俠為難。」

  西門儀道:「好吧,此事以後再議。」

  鐘玉桃道:「前輩,住在這兒也沒事幹,不如請前輩指點武功,好讓我們派上用場。」

  西門儀笑道:「可以可以,老夫盡力而為吧,每天早上練練功,十分有益。」

  第二天一早,大家在天井練功。羅斌想學刀法,說使起來比三節棍方便,萬古雷便讓耿牛教他三環刀法。羅夫人舒玉瓊使的也是刀,見這套刀法精妙無比,便也跟著學。鐘玉桃、丁小菊使劍,萬古雷和西門儀從旁指點,在她們原有劍法的招術上作了刪減,變得簡練實用。他們還彼此過招,以提高實戰應變能力。

  這一練練出了癮,除了吃飯睡覺,就是練武。眾人取長補短,武功日日長進。

  一晃過了十天,這天下午黎成的親娘和妹妹來到。張氏五十多歲,精精神神,黎香蕊十七八歲,生得白淨伶俐,頗有幾分姿色,鐘玉桃等眾女立即拉住她,嘰嘰咕咕十分親熱。

  萬古雷笑道:「好了好了,嬸母總算平安到達,讓大家少了個牽掛!」

  張氏見少東家這般謙和,又感謝了一番。

  傍晚設了酒宴,為張氏母女洗塵。

  飯後大家在正廳客室飯茶,鐘玉桃請西門儀奏琴,說緊張了許多天,也該樂一樂了。

  西門儀也不推辭,道:「老夫奏琴,你們唱曲,大家湊一台戲,方才熱熱鬧鬧。」

  萬古雷歎道:「走時匆匆,我的焦尾琴也沒帶上,只好扯開嗓門一歌,以抒心中怨氣!」

  西門儀道:「賢侄歌喉嘹亮,老夫極是讚賞,秦淮河上那一曲『陽關三疊』至今未忘!」

  鐘玉桃道:「西門叔叔你就先奏一曲,讓我來抛磚引玉獻個醜,再請公子爺一展歌喉。」

  西門儀問鐘玉桃唱什麼,鐘玉桃說了,他便拉起琴來,琴音柔中帶剛,深沉含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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