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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達書庫 > 鬼谷子 > 江湖風雲錄 | 上頁 下頁
一五七


  西門柔喊了一聲:「大哥……」不見答應,她覺得這下面熱得難受,更不怠慢,連忙雙手抱起了何筆,飛身躍上,到了平地,將何筆放在地上,見他目閉口開,人事不知。

  西門柔見狀又痛又急,忙從懷中抓了一粒靈丹,胡亂塞進他的口內,搖晃著他的肩膀,喊叫了聲:「大哥,大哥……」仍未見醒。她情急之下,打算取些泉水,給他灌下去,偏未帶水具,只得以手捧水,剛捧起來沒走兩步,忽聽樓上有人招呼道:「小姑娘,他中地火熱毒,幸未墜入火眼,又未用鐵器觸動,將火引發,尚有救法,無須著急,如走小橋,路就遠多了。可由溫泉之東穿林直行,縱過對岸,要省事的多。」西門柔聽得有人發話,就知自己行跡已露,也不多說,抱起何筆向溫泉之東奔去。她在情急之下,見了樹林就進,慌不擇路,跑沒多遠就到溪前,猛地縱身向對岸跌了去。也許是用力過猛,人是縱到了對岸,但也跌倒在地了。

  紀雯和肖蘭正等得心急,忽見西門柔回來,連忙迎了上去,扶起了西門柔。

  西門柔先不忙著起來,喘著氣道:「快!快!何大哥他誤落火穴,燒傷甚重,快救人。」

  紀雯一聽,先就著了急,連忙抱起了何筆,摸他胸口還在跳動,只是人事不知,歎了一口氣道:「我們快回去吧!」邊說邊將何筆抱了起來,向來路跑回。

  回去以後,肖蘭首先搶進屋去,取了一張布單,等人放倒床上,便給何筆蓋了上去。

  此刻,紀雯眼見西門柔眼含熱淚,惶懼之狀,又見何筆氣息雖存,勢甚危殆,也覺淒然,不便再說什麼。她連忙問道:「你的藥呢?」

  西門柔已取了水過來,用茶杯往何筆口中便灌,一面道:「從火穴裡救他時,巴塞了他一粒,無親他已暈了過去,想必尚在喉間,沒有咽下去,正想取水來灌,但我又沒有取水的東西,只得抱了回來,等我再灌下一林水,把靈丹化開之後,再拿十粒靈丹化開給他敷上,我想靈丹奇效,必無大礙,受難吃苦,是不能免了。」

  紀雯道:「你為什麼不給他敷藥呢?」

  西門柔紅著臉,訥訥地道:「我……」說不出話來。

  紀雯見西門柔訥訥說不出,微慍道:「我們四個人,情同骨肉,還避什麼男女之嫌。醫家有割股之心,何況我們呢?你去調藥,我來給他敷好了。」

  西門柔原是豪邁情性,俠義肝腸。自從在黃山被何筆吮毒之後,此顆心已屬於他了。不過,西門世家,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,她平日又多讀了兩句書,少女慣羞出於習性,及聽紀雯之言頗有說她不義氣之意,立被激動,泯了羞念。

  西門柔忙道:「姐姐說得極是,小妹也是因他來尋我,才遭此禍,急得糊塗了,姐姐幫我點忙,還是我來給他上藥吧?你先將衣服找出來看少時上藥後,能換不能。」隨說著拿出身上靈丹,用水化解,回眸看了丫環一眼,丫環機智忙告辭退出。

  西門柔化好了藥,忽聽榻上何筆微微呻吟之聲。她略一尋思,咳了一聲,走近過去一看,見何筆並未醒轉,忙將布單揭去一看,見何筆傷處,俱在腿股之間,左腿側面稍重,皮肉業已灼焦發皺。紀雯和西門柔一同動手,給何筆敷了靈丹,將他輕輕扶起面向裡榻側臥。

  靈丹果然有效,敷過一遍之後雖然未改焦黑,皺處卻平展了許多。知有效驗,於是西門柔又自用棉花,沾了靈丹,將傷處—一敷遍。

  何筆剛才的呻吟,本已回醒了,一聽西門柔要來敷藥,恐怕羞了她,勉強忍痛,裝作未醒,容她敷藥。敷藥之後,傷痛居然隨之減輕,不似先前那樣劇痛,只是周身如同火炙,胸前擾甚,只得呻吟道:「雯姐,柔妹你們二位大恩,捨身難報,此時心口內極熱,很難受。」

  西門柔道:「那就好,我給你揉揉,也許就好了。」她說著,解開了何筆胸前的衣眼,輕展玉掌,掌中暗藏一粒靈丹,在他胸前,徐徐地運轉。

  西門柔由於紀雯的舉止言談,英爽豪邁,把她那少許女兒羞態全收抬了個乾淨,心想:反正我已是你的人了,這又算得了什麼。西門柔既然下手,自然也不再害羞了。

  何筆見室中只有西門柔,玉婉如雪,在自已胸前運轉不休。只見她秀目濕潤,似有淚珠盈眶,晶瑩欲滴,不禁心酸。望著她道:「柔妹,辛苦你了?」

  西門柔含著淚道:「反正我已是你的人了,你若不要我,我就只有去死了。」

  何筆笑道:「此次柔妹冒險救了我的性命,又這般不避嫌疑為我施治。怎麼說出這樣活?不過……」他想到了紀雯。

  就在這時,紀雯推門進來,笑道:「怎麼,你把我看成醋罎子了?」

  何筆忙道:「雯姐既然聽到了我們的話,就不該進來的。」

  紀雯笑道:「我知道我不該進來,對不起。」說著又走出房去。由於紀雯的進來,使得西門柔注視著何筆,久久地凝視不語。

  何筆見狀以為西門柔為紀雯之言而多了心,連忙強自掙扎,說了很多好話,見西門柔神情仍然不釋,心中一急,身上熱痛因而轉劇,只得閉目養神不再開口。

  過了一陣,忽覺西門柔手按胸前停手不轉,以為真的惱了她,越發惶恐,偷眼一看,見西門柔正在舉手拭淚。急的他連忙低聲道:「柔妹,柔妹,雯姐她是開玩笑的,千萬不要怪她,要怪就怪我好了。」說時掙扎欲起。

  西門柔見他此時光景,還在恐怕自己生氣,益發心酸,淚珠兒業已籟籟落個不住。一面先伸手按住何筆的肩頭,急道:「你聽我的話,快些莫動,聽我說……」

  然後低聲道:「雯姐待我勝似同胞,我怎能生她的氣,我是……」

  她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,便聽到紀雯在院中招呼柴逸塵之聲,知道有人來了,連忙住口。一手拭幹眼淚,將握丹的一手按在何筆的胸前,再將拭完淚的一隻手,拍了拍自己的心口。

  何筆當然看得懂乃是心心相印之意,心中一高興、就憑著這一點靈犀立時化為菩提甘露,有似醍醐灌頂。一時的煩惱,為之盡解。身上痛楚也減去了一半,如不是下半身燒焦轉側不便,幾欲手舞足蹈了。

  就在這時,紀雯也走了進來,笑道:「柔妹也該歇歇了,柴家姐姐來看你們了。」說話之間,柴逸塵同著她丈夫兩個也進房來了。

  西門柔卻低著頭向外走去,大家寒暄了幾句,一看之下,吃驚地道:「怎麼燒成這個樣子,該不要緊吧?」

  紀雯笑道:「柔妹妹帶有靈丹,他已服下了,又救了好幾處傷處,看似平伏了些,但是因身上火熱的燙人,看樣子疼痛似減去了不少,一天半天哪好得了?沒個不急死人。」

  說話間,肖蘭又去調藥來,忙道:「何大哥下身衣服全都燒破,皮肉焦黑,熱痛已極,須用此丹藥救上,才略好些。因在患難,也顧不得再避男女之嫌了。」

  柴逸塵也不是世俗兒女,便知她用意,忙笑道:「我頂恨人拘泥,休說諸位姐妹,便是外人到此地步,我們也不會為了避嫌,視死不救呀?都是自己人,這有什麼要緊!」

  肖蘭道:「姐姐全不是尋常兒女之態,真令人可敬哩!」說時,已將何筆身上被單揭去,何筆覺得有些不好意思,及聽他們一說,也是一樣的情切意真,全無顧及,大為感動,只有假作昏迷,聽其自然。

  夫妻兩人看完了何筆的傷勢,先坐過一旁,笑道:「想不到何兄燒傷得這麼沉重,看他傷勢,定是跌墜到火穴旁邊了。」

  紀雯就將昨晚涉險之事,說了一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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