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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達書庫 > 鬼谷子 > 江湖風雲錄 | 上頁 下頁
一二七


  任是那少年如何的冷酷,也不禁變了臉色。一旁的霍劍平和負重傷的鐘蒲,連隱身藏在暗處的何筆,都不禁為之觸目驚心。

  霍劍平怒憤填膺,舍了鐘蒲,便待上前一拼。東方俊伸手攔住了他,喝道:「快送你二叔回莊!」

  霍劍平無法,狠狠瞪了那少年一眼,只好扶著鐘蒲及東方俊下山而去。

  那少年似乎被東方俊斷指之舉所震動,他怔在原地,木然不動。

  驀地,一股陰風從背後擊來。那少年好高的警覺,一遇奇襲,身形倏然縱起,向上拔升,在空中轉了一轉,旋過身來,掃目看去。他哼了一聲道:「是你,朱烈,你在江湖上也算是號人物,怎麼會這樣卑鄙無恥,背後傷人?」

  朱烈一臉堆笑道:「西門柔,別以為你剛才挫敗摩雲三俠的氣焰,朱大爺就會怕你。」

  西門柔冷然道:「誰讓你怕我了,就憑你朱烈那兩手三腳貓的劍法,我還沒有放在眼裡!」

  朱烈道:「你只要有膽子,敢讓我繞你走三圈,每轉一圈,我指一指,等我第三指時怕你就得進鬼門關了。」

  西門柔聽得柳眉一皺,叱道:「老鬼,你在鬧什麼玄虛,你這老狗必有詭計,好在你西門家的少爺從信鬼,你就盡情施展吧!」

  采烈見西門柔中計,心中暗喜,遂雙手背後,沿著西門柔立身之處三尺之外,緩緩兜起圈子來。

  何筆在一旁見狀,也覺怪異,心忖:他是什麼功夫,沒聽說過指三指,便能使人受傷送命。

  何筆凝神靜觀,留神朱烈的一舉一動。只見朱烈虛虛實實,緩緩踱步,看似歪歪斜斜,又似暗合奇門,只是猜不透這老小子葫蘆裡是什麼藥。

  這時,朱烈轉到了先前他埋物小穴處時,便突然止步,說道:「西門柔,這是第一指。」

  西門柔對於詭計百出的朱烈,已存幾分戒意。他只注意提防來照全身每一個小動作,尤其防他身中是否藏有毒物暗器。

  但是朱烈這第一指指出時,遂向自己劃了一下,卻未發現對方有任何暗算自己的動作。叱喝一聲道:「朱烈,你這是幹什麼?」

  朱烈陰森地一笑,仍緩慢地移動,發話道:「西門柔,莫急,朱爺三指指完,自會給你一個好看的。」

  說話之間,他回身轉到方才立足之地,又是雙足一頓,手指一指,喝道:「這是第二指來了。」

  西門柔知道朱烈詭計多端,聽說三指令人不能忍受之言,猜他這第三指之中定然含有萬分厲害的奇毒手段。但是,任他如何細心觀察,也看不出對方異常。只好運氣閉穴,特加小心。

  西門柔笑問道:「老鬼,你大言不慚,說了半天,怎麼還拿不出一點真實功夫來!難道就憑你這恫嚇之詞,來唬倒少爺不成?」

  朱烈只陰陽一笑,默默不語,將雙手背後,緩緩地兜著圈子。

  何筆看出朱烈兩度停在埋物小穴上,並借出指之力,以雙足暗頓地面,心知那地下之物必有蹊蹺,但一時也猜不透朱烈的這等做法究意如何傷人。本想出言警告,但一想到西門柔方才那股傲勁,倘若自己一個判斷有誤,被他上來譏消幾句,那划不來。正當何筆思索之際,突然一股輕風吹起,拂面而來,突然觸發了何筆的心機。

  此時的西門柔因監視對方的行動,而面朝西方向。

  依何筆所感風勢,朱烈埋物地穴,在上風方位,若他埋在地穴中的乃是迷香之類,借著他頓足震力溢出,西門柔豈不正好首當其衝。眼看著朱烈逐漸走近埋物地穴,何筆情急之下,不禁急呼一聲:「小心毒物!」

  此刻,西門柔也已發覺朱烈的足下有異,又聽到何筆的一聲驚呼,更給他一個警告。

  但是,朱烈也是機敏過人。當他一見西門柔目光看著自己腳下,又聽到何筆的一聲驚呼,便知奸謀已被揭穿。立時身形一躬,腳尖搶點那埋物之穴。

  只見一股輕霧,乘風而起,撲向了西門柔。任是他西門柔輕功多麼超群,反應極快,也將那輕霧吸入少許。登時頭感微暈,身體立覺滯重。

  朱烈用盡心機,目的是要置西門柔於死地。此刻焉能容他逃走,突然施展新近練成的彈指飛梭功,數枚暗器毫無聲息地飛奔而至。

  西門柔奮盡全力,左閃、右挪躲避了四枚,終被一枚擦胸而過。不過這暗器極為厲害,乃是見血封喉。幸而擦傷之處,尚未修血,但是西門柔已感到胸助之處發麻了。他驚怒之下,大叱一聲,手中之劍長虹暴射,以馳電之勢,向朱烈立身之處罩下。

  朱烈的身手也不凡,拔劍狂舞下,將已中毒的西門柔擋在兩丈之外。

  就在這時,林中走出一個人來,喝道:「朱烈,咱們是死約會。」

  朱烈一聽那聲音就心涼了半截,也無暇去看,調頭飛逃。

  這突然現身之人,正是何筆。他一出聲,就嚇走了采烈。

  這時的西門柔,意外受援,雖在半昏迷狀態下,仍然問道:「你……你是誰?」

  何筆冷聲道:「何筆。」

  他一聽何筆之名,愕然一怔道:「你沒有死?」

  何筆笑道:「我為什麼要死?」

  西門柔叱道:「你是魔鬼,我……」

  他聽其兄西門元說過,何筆是個魔鬼,無惡不作。眼前自己身受毒傷,不能與之為敵,唯一辦法就是快走。他一語未完,縱身而起。但是他沖天縱起幾丈,跟著又如斷線風箏般,搖搖下墜。

  何筆見狀,不禁起了俠義之腸,喊了一聲「不好」,急忙縱身而去,接住了那半空飄降的西門柔。

  何筆並無報復之心。他明明知道西門柔是西門世家的公子,他還是打算救他。當下他把西門柔托入森林深處,放在地上。立即出手將他的衣襟拉開,打算用口吸吮他中的暗器毒汁,以救他一命。哪知,衣襟一開,西門柔前胸一束紅綢露出,他將那束胸的紅綢扯開。

  誰知,不扯猶可,這一扯開,頓使他大吃一驚,呆怔在當地。

  原來,在那紅綢之下,分明是個女兒之身。

  何筆未曾想到西門柔竟然會是個女兒之身,所以才貿然為她解開衣襟,扯下腳前束乳紅綢。一時之間,也鬧了個手足失措。但是,眼前救人要緊。他也不敢想太多,迅速將原來扯下的紅綢,覆在她胸上,迅快伏下身去。

  他先將西門柔抱在懷中,揭開紅綢一角,徐徐吸吮起來。他現在,心中並不存邪念,為的是救人,心中十分坦然,閉目不停地在傷口吸吮。

  恍惚間,西門柔呻吟一聲,掙扎了一下。

  幸而何筆借助內力吸吮,很快將毒吸出,吐出淤血,這才重將紅綢束好,衣襟對合,又在斷崖處取回一捧清水,灑在西門柔的額頭。

  西門柔吸入的迷香,本就不多,經冷水一淋,神智漸複清醒,想起方才在昏迷中,被人吸毒的感覺。隨睜開眼來,她要看救自己的是什麼人。哪知她面前站著的,竟是獵戶打扮的何筆。

  她芳心大亂,說不出的又驚又羞,一時間,再也不敢睜開眼睛,不敢動彈。她嗔怪著自己,為什麼要睜開眼睛,莫如就這樣下去。這等羞人之事,叫自己如何坐得起來。女兒家的心情,最錯綜微妙。在西門柔的心中,何筆是個殺人大盜,現在看來,並不是那樣,心中不禁起了愛慕之心。

  何筆見西門柔星眸一現,旋又閉上,等了一陣,見她絲毫不曾動彈。他不瞭解女孩兒家害羞的心情,只道是迷香性烈,淋水之後,恐怕還得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清醒。

  秋風淒冷,尤其地面上更為冰涼。他怕西門柔躺在地上過久受寒,便又將她抱起,打算抱回家治療。西門柔一見何筆抱她,不知何意,驚叫一聲,略一掙扎,反而貼入他的懷中。

  何筆卻未想到這些,反而怕她在昏迷中墜地受傷,就更抱得緊些。

  西門柔在偎貼到何筆懷中之後,回味到何筆是怕她躺在地上受涼,才抱起了她,芳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感激之情,也就放心地依偎於他的懷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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