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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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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尋仇蹤,報血仇。」 薛龍一愣:「中律門裡有你的仇人?」 「它至少讓我難看過,象個囚徒。」 薛龍哈哈一笑:「我勸你最好別去那裡,進去恐怕就出不來了。」 黃寧冷笑道:「我不這麼看。中律門雖然可怕,卻嚇不倒我們。」 薛龍說:「我提醒你為了你好,人不可能死了還能複生的活著總是不錯,何必那麼認真呢?」 黃寧笑了起來:「兄台的高論,黃某不敢領教。人總有一死各有所求,勉強不得的。」 薛龍嘿嘿一笑:「我若不讓你去呢?」 「你擋不住我的,沒有人可以讓我後退。」 「難說。你不要大自信,片刻以後會發生什麼,你現在就料不到。」 黃寧沒有吱聲。薛龍的話無疑有一半是對的。黃嬌有些忍不住了,說:「哥,我們走。」 白玉環甜殷殷地說「小妹妹,你急什麼,你的臉蛋兒真俊」。中律門可不是你去的地方,那裡男人太多,太野。」黃甯一揮手,冷道:「告辭。」 白玉環飄身攔住了他:「小兄弟,你急什麼,我還有話兒沒講完呢。你這麼英俊,到了我們那裡一定吃香得很,會有一大群如花似玉的姑娘圍著你轉。怎麼樣,到我們那裡去吧?」 黃寧淡笑道:「姑娘的美意在下心領了。現在我要去中律門,這是不可改變的。」 白玉環「咯咯」地笑了:「那是你說的,要我同意才行呢。」 黃甯勃然變色:「你若再不識趣,就別怪黃某不客氣了!我並不想傷害你。」 「虧你還有副柔腸。」白玉環得意說,「你沒法兒傷害我的,不信你可試下看。」 「得罪。」黃寧身形一晃,跨步前欺,伸手就抓白玉環的肩頭。 他的動作不可謂不快,但白玉環擰身擺肩一閃,他的手指也僅沾著她的香肩,而且還無法著力。她的肩頭大滑柔,仿佛水中的魚兒般。 黃寧驚異地看了她一眼,輕視之心立去,飛身縱起,雙掌一式「叩天門」,直擊白玉環後背。 白玉環「聽風辨器」的功夫爐火純青,不用看就知黃寧到了什麼位置。她擰身微坐,猶似玉女提裙,雙掌翻抖,兩個青色掌影飛迎上去。「啪啪」兩聲輕響,黃寧一個踉蹌被震出七八步,血湧翻騰,白玉環卻如無事一般。 黃寧驚住了,幾乎不相信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是真的。這太也可怕了,一個女流何至如此呢? 薛龍也呆了一下,這小子還這般厲害呀,竟然只退了七八步,不可思議。 黃寧出手失利,很不眼氣,心一橫,抽出長劍,要與白玉環決個勝負。 白玉環滿面春風,一點兒也不在乎。 黃寧一領劍訣,身如風吹動,腳下似踏冰,長劍攪繞兩圈,「無心劍」隨之出手。霎時間,青虛劍氣淩華現,銀星進濺似炸開,寒氣一盛,無數劍影直刺白玉環,四面八方,鋪天蓋地,大有一下子把她吞沒之勢。 白玉環嚇壞了,這樣的劍法她還沒見過,雖然她知道此種劍術虛多實少,但要在瞬間內分辨虛實並不容易。萬般無奈,她雙手猛地交叉一起,急向外劃開,使的是她的看家招數「地母催天花」。刹那間,無數如花似的掌影向外進開,去迎接數不清的劍影。「味噗」連聲響,兩人乍然分開。 黃寧虛喘不止,臉面發青,看來受的震盪不輕;白玉環發亂鈕飛,身上的衣服好幾處被戳破,雖沒傷身,卻危之極也。 白玉環挎了一下頭髮,笑道:「我倒小看了你;看不出你的手段還這麼淩厲。」 「你也不賴。」黃寧說,「在女流之中,你是一等一的人物。若不是我急要趕路,真想與你切磋一番。」 白玉環笑靨如花:「小兄弟真會說話,我也想與你研討一番呢。」她眉目傳情,向黃寧靠了過去。 黃寧知她用心不良,便向後退了幾步。 白玉環罷身一晃,使出「魔魂四寂」飄散術,猶似煙兒般不見了。黃寧駭然失色,急忙劍劃成圈,守住自身。霎時銀練飛灑,雪影滿天。 黃甯連耍幾十趟護身劍,不見白玉環欺進,心中大是不耐。他剛欲收劍,黃嬌叫了起來,聲音很尖:「她在你後面!」 黃寧也估計她始終在自己的後面,可甩不掉有什麼法子呢。妹妹一叫,他急如飛龍倒還,反劍就刺。哪裡還有人影,白玉環又到了他身後。她施展出自己的絕頂心法,要與黃寧周旋到底。 黃嬌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,知道這樣下去哥哥非吃虧不可,於是不再顧什麼江湖規矩,長劍一挑,偷襲過去,她的身手僅稍弱于乃兄,絲毫不可小瞧,一劍刺出,劍氣森芒。 白玉環何等精明,見有人襲來,頓如一團飛雲飄去,同時雙掌一按一引,欲使黃嬌劍刺乃兄。黃嬌一驚,急忙收劍。 白玉環「咯咯」一陣快笑,飄落到一旁。 「小兄弟,你稍遜一籌呢。這你信了吧?」 黃寧知她所言不虛,卻不願低頭:「不管我比你如何,我都不會跟你走的。我不是那種跟著女人到處跑的男人。」 薛龍頓時不悅:「你小子說誰?跟著女人跑也比被人打得嗷嗷叫強,我覺得世上只有女人才最了不起。妄自尊大的小子最可惡!」 黃寧說:「兄台,你別多心嗎。我又沒說你是跟著女人四下溜的男人。」 布敏忽道:「我看你們別爭了,誰是大男人,打一架不就清楚了嗎。」 白玉環突地斥道:「住口!這裡沒你說話的地方,跟著女人跑的男人才是最好的。」 黃寧輕淡地一笑,沒有吱聲。 薛龍說:「好吧,我與他見個高低。」 他順手抽出劍,輕輕一抖,寒氣飛灑。 黃寧也沒退路了,他若不鬥,那就是怕。他不願擔個膽小怕事的名兒。 白玉環想勸,也不好辦了。她覺得薛龍與黃寧難分上下,兩人若鬥,十有八九兩敗俱傷。那自己在中原大地就白跑了一趟了,什麼人也帶不回去了。 黃嬌也有些替哥哥擔心。兩個人都用劍,都知道往什麼地方刺最好,一個不慎,就撲進了閻王的門了,縱然是誤進,想退出身來那是萬萬辦不到了。 黃寧的感覺倒還是好的,他不認為薛龍會強過他。兩人鬥一下也好,這樣可檢驗一下自己的劍法嗎。殺不了女妖,能宰個鬼男也不錯。很顯然,他把這次拼鬥看成生死之搏了。 薛龍神色凝重,眼中的劍與心中的劍幾乎要合一了。他在想父親的告誡:「混一大法」演化成劍法的神旨,全在於心靜出劍,心靜劍不靜,心亂劍方靜。面臨強敵,真正的高手是渾然不覺的。這種近乎禪境的高深劍道,江湖客差不多都明白,但要做起來就沒幾人能完成了。這其中不但要有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定力,還要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明晰智慧,有一點兒也成。當然,高手相捕,運氣也是不可少的。 黃甯見薛龍如臨大敵,心中暗笑。他卻不知這是外緊內松之法,迷惑敵人的。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,終於出手了。 黃甯的長劍仿佛萬箭迸發,無數星點直射薛龍,死亡之氣濃重異常;薛龍使出「混一劍法」,環劃而起,一條劍氣帶搖成了一個廣大的圓形,明亮的劍氣一散,混然不清,情形極似天地未開之前,一片混沌狀,冥兮恍兮,似有若無。兩人交了一招,又似乎交了許多招,全毫無聲息。兩人陡然飛身後退,各閃出四五丈。誰也沒看見他們是怎麼刺的對方,刺了多少劍。兩人分開了,一切了然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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