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鬼谷子 > 八仙怪功 | 上頁 下頁 |
一四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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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不一定。」怪物嘿嘿地尖笑起來,十分難聽,仿佛毛茸茸的手摸上了人的脖子,「我死得太冤,從地獄裡逃出來索命的。」 「你是准?」胡仙驚問道。 「顧大朋,你們該知道這名字的。」 胡仙一哆嚏,體似篩糠,怕得出奇。難道死去的顧大朋真的又還陽了? 吳暢哈哈大笑:「你是顧大朋,前兩天死去的那個難道會是顧二朋?」 「不錯,他正是顧二朋。站在你面前的這個瘦鬼,才是貨真價實的顧大朋。」他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,十分得意。 吳暢笑道:「那你出來要誰的命呢?」 「自然是你們兩個的。我的山莊豈能毀在你們手裡!不過鬼也有好心的,我會讓你們成為一對風流鬼,光溜溜地抱在一起死去。」他的話太難聽,胡仙猛地所開吳暢的手,後退了幾步。 她有些後悔自己的冒失,幹嗎要抓住他的手?真上昏了頭,白讓他占了一會兒便宜。 吳暢似乎沒顧及她的行為,全部的精神都投注到怪物身上去了,他淡淡地笑了兩聲:「顧大朋,你想成全別人,你是個什麼鬼呢?」 「我是冤死鬼,所以才拼命要逃出來復仇。」 吳暢冷笑道:「你能保證這次不會再冤死一次呢?」 顧大朋陰笑起來:「我已經是鬼了,誰也不能讓我再死一次。」象一片薄薄的紙人,猛地飛動了起來,撲向吳暢。他的動作並不快,但飄忽不定,仿佛有人用線提著他,到處擺蕩。他的手特別長,吳暢的兩隻手臂加起來也比不上怪物的一隻手臂,兩隻長臂從一片「紙人」身上伸手出來,那情景是相當恐怕與怪異的。 胡仙的頭髮都似乎嚇飄了起來。 吳暢的目光無疑是銳利的,但他也沒有看出來顧大朋使的什麼身法,這種四下亂蕩的樣子確是怪陰森的。他結神凝了一下,忽地想起《道家雜要.紫氣東來》篇上有一段奇文:陽神出穴有三,一日遠,二日形,三日化。遠者飛越八極,形者孕成諸般化者有無同兌。…… 顧大朋的看法是「陽神穴成形」,但這是有條件的,他肯定是「陰陽人」無疑。「陰陽人」若得道。那是十分難纏的。 吳暢靜下心來,沉穩不動,他知道遇上這種情況唯有「渾是泰山向東看,無陽朝暈不動情,任是長風三千里,雨灑去落由你瘋。」 顧大朋在旁邊飄動了一陣,見吳暢沉靜如水,不由地驚疑,怪笑從薄如紙的嘴裡發出來,仿佛變了形,難聽死了。 胡仙心翻頭暈,似要嘔吐,她有些受不住怪聲的侵擾。 吳暢有些火了:「顧大朋,你到底是何面目,以這麼惡劣的面貌示人,你不覺噁心嗎?」 「嘿嘿……小子,這你就不明白了,我與他是『一命兩人』。他活著時,我極少露面,他死了。就該我出來了,我出來不但要報仇,還要找老婆傳宗接代的。你們若不想成為風流鬼,把你身邊的小妞留給我做老婆也可。」 胡仙頓時如吃了雞毛,一下子嘔吐出來。顧大朋的樣子太讓人難過了。若被這樣的人強迫,還不如死了好呢。 吳暢喝道:「顧大朋,你再胡說,我就讓你們『兩人無命』,成一對冤鬼。」 顧大朋哈哈大笑:「小子,我的命早已不在我身上了。你想殺死我,得先找到我的命才行。」 吳暢苦笑一聲,覺得他的話也對。 「顧大朋,你們兩個一條命,他幹什麼我是不管的,而你要對他幹什麼,我就不能袖手旁觀了。」 吳暢氣笑了:「既然他與你分享一條命,我殺了他,你就獨佔了一條命,該感謝我才對。」 「不錯,我是要謝你的,不過我的感謝方式與一般人的不同,只有殺了你,我才能大謝你的。」 吳暢知他不可理喻,說:「你既然要報仇,怎麼遲遲不動呢?」 顧大朋嘿嘿地笑了:「你絕對不要以為我的心軟了,我所以現在還和你侃春秋,不過因你的陽氣稍盛罷了,但你要記住,天將破曉之際,你的陽氣是要暗淡的。」 吳暢「哼」了一聲:「鬼比人想得周到,這也逢一奇,但也不過如此。」 顧大朋不吱聲了,薄如片紙的身體飛動了起來,而且越轉轉快,令人眼花繚亂。」 吳暢不知他要搞什麼鬼計,從胡仙手中接過長劍,眼裡的「鬼火」立盛,他是不希望自己與一個拿著自己心劍的人爭鬥的。突然,情況有了變化。 顧大朋一分為四,變成四個列薄的「紙人」。 吳暢心中一驚,知道他還會變的。急忙抽身後撤。顧大朋得意地笑了。 胡仙嚇壞了,顫聲問:「你不是他的對手!」 吳暢說:「退一步等於進兩步,後發制人更妙。等會我挑開他的畫皮,一切都清楚了。」 四個紙人並不言語,慢慢地向他們飄來。 胡仙的心頓時提到了腔子眼,下不去了。 吳暢雙目爍爍,在尋找下手的機會,今夜的遭遇太奇,連他也分辯不出四個紙人哪個是實,哪個虛。分不清虛實是沒法下手的。 紙人越發近了,那異乎尋常的臂欲伸過來了,吳暢終於想起道家陰陽派的一門無上絕技神功:流雲千疊,這是種分心術,達到上乖的境界時可達到化形百千,不過諸類書上都沒講破法。萬般無奈之際,吳暢運氣入頂,開啟「天目」一束幽幽慧光頓時從他的眉心射出來,此進他有了三隻眼,在慧眼裡,四個紙人立時合而為一,吳暢知道了哪個是實相。 他樂哈哈地一笑:「顧大朋,我們別鬥了,你勝不了的,你的行跡已被我突擊破,動起手來你非死不可。」 「放屁!你少吹大氣。我不會信你的。不除去你,我的那一半生命永遠不安。」 「殺了我,你的那半命就舒服多了?」 「那當然,我要取你半條來補虛。」 吳暢驚住了,道家「殘缺門」有「借命」之學,流傳極秘,少為外人知,難道顧大朋會「借命之術」?不然如何理解他的話?在他的思忖不解之際,「四個紙人」觖地飛了起來,仿佛「人形」風箏升上空去,然後飄然下落。 吳暢感歎不已。這老小子花招還真不少,是個難得的奇人,若能收服他最好。不過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,對方是不會放棄仇恨的。——驀然,四個紙人直撲吳暢,速度這快令人咋舌,吳暢一聲頓時喝,飛升而起,「無心劍」霎時出手,一道光華閃現,明如秋水,紙形人搖搖晃晃的向後飛退,並且合而為一。 「小子,你還真狠,差點兒要了我的命,多虧你不知道它在什麼地方。」 吳暢靈機一動:「顧大鬼,你騙不了我,你的命就在你身上。只要我用「搜元掌」擊你一下,就知道它地何處。不過我不想這麼幹,你是個天才,殺了你實地對不起老天老地。它們造就你這麼個怪物時,一定費了不少力氣。」 顧大朋嘿嘿地笑了:「我當然是個天才,不過你小子也有兩下子,你的劍術幾乎與我的鬼手一樣出色,不然的話,你完了我也完了。」 吳暢樂了:「既然你很佩服我,那我們做個朋友如何?怨仇一筆勾銷。」 「那我太吃虧了,你殺了我的一半,又戳了我一劍,就完了不成?」 吳暢說:「人若言仇心亦老,不如輕身尋風流,你就想開一點吧。」 「不成。」顧大朋道:「你看開一些,讓我打一掌不一樣嗎?」 吳暢說:「這樣的話,我們這個朋做不成了。我們兩個誰完蛋會更好一些呢?」 「那自然是你完蛋更好,合情合理,我也不反對你完蛋,不過這要經你同意才行。」 吳暢無話可說了,便靜立無語。 胡仙向他靠近了一些,說:「你的『無心劍』按說該擊中他的,怎麼刺了個空的呢?」 吳暢知她有幸樂禍的意思,便說:「他其實被擊中了,不過他沒有血罷了,他的血全讓顧二朋給他流光了。」 「這怎麼可能呢,顧二朋豈會流別人的血。」 「我們就這樣與他僵持下去了?」 「不會的。他在尋找機會,我也在用心……」 顧大朋擺了一會兒,突地動了,這次與剛才的身法不大相同,沒有幻出幾個「紙人」而是變得黑糊糊的一片,模糊不清,仿佛一團霧,向吳暢飄來,吳暢知道這是幻術,便開啟「慧目」,射出清澈的光,這次他狠下了心,要毀去顧大朋,不管他是天才還是鬼才,讓他見鬼去吧! 霧氣剛飄到吳暢身前,刹那間青光一道,穿過霧團,悶「哼」一聲,顧大朋搖搖晃晃地飛出幾丈外,這次他受了傷。 「小子,你真行!好快的劍法。」他怨毒地說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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