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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達書庫 > 鬼谷子 > 八仙怪功 | 上頁 下頁
一三七


  「還戴著塊面中,是見不得人嗎?」

  彈琴人身子一抖,幾乎要哭了,這不是自取其辱嗎!她料不到援手救人落個這樣的下場。

  李彤盯了她兩眼,說,「你怕見人,我非得讓你見一個。看你是塊什麼料!」

  彈琴人怕極了,恨道,「你若揭下它,我永遠不會放地過你的!」

  李彤笑了,「就你這樣的角色。也想嚇唬我嗎?可笑不自量。」他伸手就揭她的面巾。

  彈琴人驚叫一聲,嚇昏了過去。

  太玄天姥伸手按住李彤的手,一彈她的眉心,她轉醒過來,李彤只好後退了一步。

  太玄天姥說:「你有秘密,我們不想揭破;可你壞了我們的事。這又怎麼說呢?」

  彈琴人脫口而出,「剛才我是不由自主的。」

  太玄天姥笑了,「答得好。你不用心,我們可以不怪你,不過你以後要記住,你是個需要別人可憐才能活下頭的人做事不要僅靠衝動,換了個心狠的,將是另一個結局。」

  彈琴人的心仿佛被刀劃破了,痛得她周身痙攣。她想大叫大喊。終於沒有開口,可自己是階下囚,有什麼資格喊呢?難道還要他們再可憐一次?她心酸地低下了頭。

  忽兒,她對自己產生了懷疑,是自己怕死嗎?不然怎麼不敢硬起來呢?自己的人格有了污點,還是為了那艱難的紙復仇在委屈求全?

  她弄不清這一切,痛苦不已。

  太玄天姥突地動了慈懷心腸,走上前摸了一會柔美的長髮。她想起了溫華,不知他是否遇上了尷尬。

  李彤忽地笑了:「你若喜歡她,就認她做乾女兒吧。這樣也許是最有趣的事了。」

  太玄天姥頓時一樂,說:「果真!丫頭,你願意做我的乾女兒嗎?」

  彈琴人哀怨的心境還沒有平靜下來,沒有吱聲。不過她仍然感到了一種溫暖。

  李彤見她遲疑,忽道:「不認也不行。我來作證,你已是她的乾女兒了。」

  太玄天姥笑道:「你別這凶巴巴的。嚇著了我的乾女兒,我可不饒你。」

  李彤連忙點頭:「不敢,我也喜歡得深。」

  兩個人笑了起來,剛才的不快全沒影了。

  彈琴人受感染,心情又開朗起來;她的嘆息仍是淡涼的,寂寞的。

  太玄天姥握往她的手,忽地叫道:「就憑手就知乾女兒肯定是絕色美女!你這麼憂傷,心裡有什麼不快呢?」

  彈琴人輕輕搖了搖頭,她差不多要哭了。

  太玄天姥這時忽地一揮手,解了她的穴道:「有什麼事告訴我吧,也許我能替你分憂解難。世上還是有值得高興事的。」

  彈琴人說:「我要去找一個壞蛋,找他討債。」

  太玄天姥說:「你對付得了他嗎?」

  「他的輕功很好,功力也深,不易對付;但我不怕他,總有一天我要報仇的。」

  太玄天姥歎了一聲:「孩子,仇是報不完的。你還是看開一些吧,事後方知萬事空。」

  「可我永遠也忘不了仇恨的。我活著的目的也許就是為了討債。」

  李彤道:「這是不對的。你應該多的目的,仇恨可以不放下,別的也可以拿起來嗎。」

  「他是個強大的敵人,我不能分心多用。」

  李彤哈哈地笑了:「這就是你執迷的地方。凡事『無心』才妙,欲報仇的人必須把仇恨放下,才可能報得了仇,否則自己身心憔悴,或身先死,那報仇就遙遙無期了。」

  彈琴人有些不解地問:「一個人內心充滿了仇恨,又怎麼可能忘記呢?」

  李彤淡笑道:「愛與恨是一樣的,你可以把恨變成愛嗎?然後再把愛埋藏在心底,這樣就不會急功近利了,自然就能把仇恨放一下,古人雲,欲成其事,必先利其器。這是有道理的。」

  他的話與白說沒什麼兩樣,彈琴人一句也沒有聽進去。在這種情形中,她不可能是個好學生。太玄天姥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手指,和藹地說「要想消滅外面的敵人。必先除去自己心裡的敵人。這一點你若做到了,什麼都好辦了。你是個聰明的孩子,是該明白這些的。」

  「我做不到,我怕……」

  「怕什麼呢?想通了,世上是沒有什麼可怕的東西的。若想不通,也許別人大笑一聲會把你嚇死。這一切全在你自己了。」

  「我能和別人一樣嗎?」

  「當然能,不管你是什麼人都可以。放下屠刀還能立地成佛呢,何況象你這麼可愛的孩子,你是什麼都可做的,關鍵在你是否克服了心裡的敵人。拾起頭來吧,一切會好的。」

  「可我……也許別人瞧不起我。」

  太玄天姥晚笑了,「那這全怪你,因為你是死一個膽怯的,有你瞧不起自己在先,才有別人瞧不起你在後。你匿是挺起了胸膛,那別人是什麼也不會說的,懂得自己遠比懂得別人重要。」

  「假如一個人心了傷害,他可以接受別人的……東西嗎?」太玄天姥快活地笑起來:「接受別人的愛也可呀!退縮是什麼也不會懂昨得的,唯有披荊斬棘的人才可能看見金風窩。」

  彈琴人低下頭,似乎在回憶什麼。

  李彤笑道:「傻丫頭,肯定有個男人看上你了,由於別的什麼原因,你不敢接近他,是個是?我老人家就是懂女孩子心思呢。」

  彈琴人的頭更低了,什麼也沒說。沉默就是承認,兩個過了百歲的老人哪個不懂得這個的,太玄天姥樂了起來。

  「傻丫頭,別管什麼原因,只要看上他,而他也看上你,那就成,兩人合心,勝過有黃金。是最妙不過的了。」

  彈琴人似乎被說動了心,輕輕地微微吟了一聲。

  李彤似嫌太玄天姥沒有說清,補充道:「你乾媽是老經驗,說得對。不管你是瞎子,還是瘸子,都不是怕。有人愛才是最重要的,男人的口味不同。」他目光如電,掃了太玄天姥一眼,即使在夜裡,他也能看清她的神色細微的變化。

  太玄天姥笑駡道:「你別老不正經了,一說就下橋,沒有領著你,非掉進河裡不可。」

  李彤嘻笑說:「所以我讓你領著呀。其實我說的都是實話有的男人愛女人的眼睛,只要女人的眼睛美,其它一概不問:有的男人愛女人的皮膚,只要女人的皮膚妖美細嫩,是個瞎子也不在乎的。這正是穿衣戴帽,各有所好,就憑乾女兒的這皮膚,無論你的臉是個什麼樣。都會讓男人們動心……愛慕?」

  太玄天姥忽道:「你原來還是有這麼多的彎子,怎麼沒跟我說過?」

  「我們嗎,心有靈犀一點通,就用不著說了,若不是為了開導她。也許我早就把這些忘了。」

  太玄天姥一笑:「人老臉皮厚嗎。」

  「哎,這是沒法子的事,厚了好禦寒嗎。」

  「太玄天姥向她投去與年齡極不相稱的十分溫柔的一瞥,竟是風情萬種,不減當年。」

  彈琴人自然發現了他們間的眉目傳情,心境頓時拓寬了。一種久違了的生命激情又泛起上了她的胸間。她隱約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泰通透如水似地注入了心田,香酥溫溫。

  「我會記住你們的話,我走了。」她溫順地說。

  太玄天姥拉著她的手,說:「你會記住我們嗎?」

  彈琴人點了點頭:「會的,我會永遠記住你們。」

  太玄天姥「咳」了一聲,「我知道要分手的,可不知為什麼,我有些捨不得你離去,我很少感到一個人有這麼可親的。」

  李彤笑道:「不明白嗎?是我恢復了你溫和親切的天性,不然你仍是冷冰冰的。」

  「你少插嘴吧,我的老哥哥。咳,有種很好的感覺給你弄丟了,我要說……」

  彈琴人甜甜地笑了:「我們還會見面的,我會永遠感謝兩位前輩,永遠……」

  兩個老人快樂地笑起來。

  彈琴人向他們深施了一禮,縱身而逝。

  她很快與夜融合了。不知她的心病如何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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