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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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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起身而去。 在江湖上走動,有時是非常無聊的,吳暢現在就有了這種感受。彈琴人亦是焦躁不安,她覺得離開杭州是個錯誤,該留下尋找胡元。 現在離那老賊越發遠了,何時再能找到他呢?吳暢看出了她的煩悶,大致也能猜出她的心理,於是笑道:「別急,什麼都是緣分,時候不到,尋也難見,時候一到,他會上門。」彈琴人沒吱聲,她已懶得開口。 吳暢感到死氣沉沉的,有些不快,說:「前面有座山莊,我們去投宿去吧。」 三個人到了山莊的近前,看清了是「伏虎山莊」。吳暢說:「這家的主人挺好客的,我們說不定能飽餐一頓,睡個好覺。」 這時,一聲怪笑傳來:「那個想報仇的的丫頭過來,老夫與你了斷。姓吳的小子不許來。」 彈琴人一愣,馬上明白了過來,是胡元叫她。太好了,他找上了門來,這次絕不能放過他。她縱身就走。 吳暢大叫:「小心點,注意他的劍……」 彈琴人沒有回聲,她完全進入了將要復仇的快意中去。她有些激動,更多的是刺激、驚異。 吳暢望著她消失掉,歎了一口氣。 胡仙的臉色這時冷了下來。她鄙視吳暢幫助別人對付自己師傅,這是人所不齒的行為,不能原諒:即使對方不是她父親,她一樣這麼看。她覺得吳暢很可憐,尤晶怪不得鄙棄他,真是偉大的舉動。她心裡又泛起了溫柔的快樂。吳暢不知她到底想什麼,但見她忽冷忽熱,絕對與自己相干。當然,她的樂也絕對與自己的悲才有關。與人同樂她是不會幹的,尤其不會與自己同樂。 彈琴人尋聲而去,急迫一陣,到了一片荒。胡元停下沖她一笑,扭身振臂,猛又向西飛掠。她彈身狂追。 兩人一前一後狂奔了一時辰,不知到了哪裡,連彈琴人也追迷了,胡元才站住。 彈琴人急促地喘息了一陣,等胡元開口。 胡元表情古怪,似笑非笑,沉默了許久,才說:「你想找我的麻煩,是不是?」 彈琴人切齒道:「我要你的狗命!」 胡元哈哈太笑:「丫頭,你火氣不小。樣子醜了,心也狠了可我卻沒有變,也許劍法更奇絕。你能接得下?」 彈琴人冰冷地說:「你已逃走過一次了,這次你死定了。」 胡元嘿嘿笑道:「我是逃過一次,可不是被你打的。老夫無心戀戰,才走的。」 彈琴人心中的仇恨終於積累到了爆發的程度,手中琴一揚,猶如金鳳展翅,飛撲胡元。 她身如急電,恨以神刀,手中幻起三道琴影,分擊胡元三處要穴。 胡元與她交過鋒,雖不怕她,但也不敢大意。他深知對方身法靈動,功力極深。稍有不慎,說不定就會吃虧。他反腕一振,長劍宛若一條毒龍,直奔彈琴人的眼睛,劍法詭異之極,陰寒之氣襲人。 彈琴人手中琴向下一劃,一式「認祖歸宗」,搗向胡元的丹田;胡元大吃一驚,急忙虛腹實胸,長劍一招「怪龍尋洞」,斜刺彈琴人的下巴…… 兩人各使渾身解數,拼在一起。刹那間,劍氣琴影兩閃動,人來人去不留情,一縷青絲瀉女恨,兩隻怪眼似賊星,殺來殺去血氣濃。 彈琴人低估了胡元。她以為上次憂患島交手已摸了他的底,哪想到摸的不是實底,胡元遠比預想可怕。不過胡元也絕不輕鬆,他覺得彈琴人的功力深厚得豈有此理。 兩個人拼鬥了有半個時辰,衣衫都濕透了,也沒有分出勝負。按說,胡元該比彈琴人稍強;怎奈彈琴人殺氣沖天,鬥志太盛,彌補了自身的缺陷。這樣兩人就半斤八兩了。 不過鬥久了,彈琴人就不妙了,這種劣勢現在開始顯露出來。她有些氣力不濟了。 胡元以劍拄地,冷眼相觀,他要找個好機會下手,彈琴人後退了幾步,也略作調息。 胡元見機會來了,人劍合一,猛地刺過去。彈琴人無法斜閃,仰身就倒。 胡元長劍走空,欲回身再戳,一道金光猛地射向了他的左肋。他驚叫了一聲,急身斜躍。這時,灰影一閃,柳寒煙飛泄當場。 「胡元,你個老匹夫,今天你的死期到了。」 胡元大驚失色,忙道:「原來是柳兄,別來無恙。」 柳寒煙冷森森一笑:「見你的鬼去吧!」 他身形一彈,猶如蝦兒縱起,雪白的劍尖向一胡元直拍過去。胡元本想舉劍相迎,陡見對方神勇異常,知道自己沒法接下了。與彈琴人的大戰,耗損了他不少真力。無奈,他身子一扭,飛身就逃。 柳寒煙催身就追。兩人如驚馬,在原野上撒歡了。 彈琴人亦欲追,忽覺無力,只好放棄了。 她呆站在那裡許久,向西而去,沒回「伏虎山莊」。她心中涼涼的,悲多於苦。她恨,也有些絕望。她清楚,以自己目前的手段,除掉胡元當困難的,除非自己奇遇,而這恐怕是不可能的。向吳暢開口求援,她又做不到,她不想在一男人身邊可憐巴巴。 一路西行。傍晚時分,她到一座鎮子。鎮不大,靠北面有一座「尼姑祠」。她向尼姑祠走去。尼姑祠也不大,堂卻挺乾淨。她走進祠堂,見老年尼姑正坐那裡數念珠。 彈琴人道:「大師,我在這裡住一晚行嗎?」 老尼姑搖頭說:「不行,我們這不收外人。」 彈琴人笑道:「我不是外人,和你一樣,也是女的。」 老尼姑說:「無論男女,非我們祠堂的人不能住。」 彈琴人一笑:「如果非住不可呢?」 老尼姑歎了一聲:「那隨你的便,沒人趕你。」 彈琴人微微一笑,走到西邊的裡去。突然,一隻手閃電般伸向了她,點中了她的「期門穴」,她一下子掉進了陷阱裡。 「你是什麼人,要幹什麼?」她驚駭地問。 左雲哈哈地笑起來:「我是男人,要捉個女人。」 彈琴人大急:「你想怎樣?」 左雲說:「我想撕掉你臉上的黑巾。」 彈琴人駭然欲死:「你若撕下黑巾,我死後變成厲鬼也不放過你!」 左雲見她如此怕別人見她的面目,便打消了撕下黑巾的念頭,說:「你幹麼要蒙面,有不得已的苦衷?」 「難道還會有別的原因。」她冷然道。 左雲說:「可你卻見了我的面目。」 「你的面目並不太難看,何必怕人見呢。」 「你的面目難看?」 「我不想談論這事。」她瞥見了劍,說,「你是有名的大俠,應該有點悲痛之心。」 左雲笑道:「我的心已經夠了,只點了你一處呢。不過我還想再軟些,恢復你的自由,但你要向我作個保證。」 「什麼保證?」 左雲沉吟了:「你離開後,不許說我來過這裡,能做到嗎?」 彈琴人笑道:「我離開這裡之後,連我來過這裡也會忘了,又怎會說你呢?」 「這樣最好,不過你要發誓才行。」 彈琴人低頭略想兒,發了一個毒誓。 左雲揮手解了她的穴道。 驀然,彈琴人香指急戳,猛地點向左雲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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