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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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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雲還真說不出真實來意,只有打哈哈笑道:「掌門人以為我有惡意?」 江月柔輕輕一笑:「人傳你投了中律門,這可是真的?」 左雲的心一痛,分外難過,一個「投」字多麼讓人傷心,他勉強笑道:「我是到中律門去過,也在那裡住了幾日,這就算作『投靠』嗎,你知道我何以被人稱做『鐵劍客』?」 江月柔笑了:「若我猜得不錯,似有兩種意思,你的劍是『鐵的』;人也是『鐵的』。」 左雲說:「掌門人知我,『鐵的』是不易被改變的。除非……」 江月柔注視了他幾眼,覺得他確實英氣逼人,臉上似乎也沒有邪異之色,吟笑道:「你來峨嵋不會是路過這裡吧?」 左雲心一橫,決定吐一下心中的苦水,大丈夫不能太女人心腸,說:「江掌門人,有人讓我給你捎個信來,我不知該怎麼對你說。」 江月柔淡然一笑:「意料之中的,你說吧。」 左雲遲疑了一下,說:「中律門想請你加入它的同盟,你是否……」 江月柔臉色冷了下來,她感到一塊冰靠到了她的胸脯上,反問道:「你是說客,還是挑戰人?」 左雲笑道:「不會這麼糟吧?我覺得有談的餘地,拒絕不是上策。」 江月柔「哼」了一聲:「拒絕是我的事,你似乎不該操這個心。峨嵋自開派以來,從未加人過什麼同盟,我自然也不會破這個例,我們信奉與人無爭的原則……」 左雲低頭沉思了一下,說:「中律門並無惡意。也不讓你們做什麼,只須答應即可。」 江月柔冷笑道:「我的態度十分明朗,你不會聽不懂我的話吧?」 左雲愣住了,知道沒法子談下去了。等待著他們的是什麼,他無法預料。 江月柔看了一眼「丹鳳眼」,說:「傅燒,給左大俠上花。不管友是敵,別讓人家說咱不懂待客之道。」 「丹鳳眼」溫柔地答應了一聲,走進房子去了。 江月柔雙沖素衣少女說:「衛絮,把桌椅擺好。」素衣少女輕聲道:「是。」 眼裡柔情似水的少女沒等師傅吩咐,轉身欲進屋子幫傅嬈洗杯子。 江月柔卻叫了她:「水紋,你去後面提桶玉泉去,讓左大俠淨面。」 孔水紋答應了一聲跑開了,在江月柔面前,她們溫柔得象只小貓一樣,眼睛裡沒有一星兒火。 左雲被這麼一敬,更有些為難了。 他連忙笑:「江大掌門,你不怕白忙活嗎?」 江月柔笑著說:「那是一回事,這又是一回事,兩下不搭界的,一杯清茶算不了什麼。」 左雲搖頭道:「清茶雖淡,亦可改乾坤,江道友,你情高志清,非常人也。」江月柔哈哈大笑:「我只想隱居此處,並無他想,談什麼平常,一切似水如煙。」 左雲兩眼似起霧水。神色難以捉摸。 忽然,竹林外傳來乞求聲。 「小妹妹,你別慌走,求你了,你的眼睛兒太美了,我是一見如故,許久以前我夢見過你。」。 孔水紋斥道:「無賴。走開稀罕你……」 「小妹妹,你別凶兮兮的,你笑起來那才美呢,笑幾聲吧,好嗎。」 孔水紋兩頰緋紅,提著桶飛跑進院子。 竹林外,「妙行無影」丁波癡癡地笑道。他巧遇孔水紋,突地隱入了情網,他還從沒有對一個不相識的姑娘動過心。 江月柔冷然問:「你在門外算什麼呢?」 丁波嘻笑道:「掌門人,我知道您的大名,更對您無比的尊敬道之情呢?」 江月柔臉一紅,有些不好意思發火了。她輕笑道:「少俠與左大俠是一起來的?丁波連忙搖頭說:「不是,我雖久聞左大俠的美名,卻沒有相處過。近聞左大俠投了中律門,我們就走到一處了。」 左雲十分不喜歡丁波的語調,冷「哼」了一聲,這小子油嘴滑舌,准不是好東西。 江月柔見了波似乎有意看不上左雲,心中一樂,看來起碼江湖道義沒有從人們心中消失。 她輕笑道:「少俠是……」 丁波笑道:「我是妙手空空丁波。」 「噢——」江月柔輕微地點點頭。 丁若非笑了起來:「原來是個偷兒,你自稱與掌門是同道。太會往臉上帖金了,也玷污了峨嵋派的聲譽。」 丁波沒有惱怒,嘻嘻笑道:「左大俠,我雖然一向偷富人,卻沒有偷過一個正直的富人,更不會給他們什麼……盜亦有道,我是劫富濟貧,難道不是俠士?我自覺並沒有高攀什麼人。」 左雲冷笑道:「好聽的話誰都會說。你幹得那些勾當,有哪件是值得稱道的,你不妨的說出來的讓我們聽一聽。」 丁波搖頭說:「左大俠,你做了什麼漂亮的事,也說給我們聽聽,也許……」 江月柔怕他們爭執下去會發生毆鬥。連忙勸說:「兩位都是客,請用茶吧。」 左雲沒有言語,丁波連聲稱謝:「掌門人,您的心腸真好!我永遠會記著您的。」 他輕快地走到椅子旁坐下。 左雲眉頭緊鎖,心煩意亂。礙著丁波的面,他更無法撕破面皮了。他兩眼四下飛動,仿佛在尋托那只令他不安的手。 忽然,一個陰寒的聲音從竹林中傳來。 「鐵劍客,你還猶豫什麼,該亮底牌了;不然的話,你會後悔的。」 左雲一抖,大吃驚嚇,這不是「魔人」伍一君嗎!他在監視自己,這可糟透了!他氦中浮起一股寒意。在中律門的時候,他吃過不少苦頭,給他印象最惡劣的就是伍一君了。 他怕伍一君並不是伍一君比他的武功高明,而是他受控于伍一君。在中律門的時候,他被迫服下了伍一君的「玄冰散」,身中異毒,只要伍一君稍一發功,他就會血凝成冰,刻成僵屍。現在用不著伍一君發功,只要他看見伍一君,渾身就冒寒氣,一百個不舒服的。他知道這是「精神致幻」,可他就是無法穩定自己的情緒,為此他十分地沮喪。他弄不明白自己身上的「鐵性」哪裡去了,難道自己身上同樣具有無法擺脫的魔性?他眼時了一股潮氣,長長地呼出一口氣。 陰風兒一旋,伍一君與「打不死」丁狂師徒到了竹門口。他們的表情怪異,仿佛看見了一堆死人那樣的不快。 江月柔見伍一君至此,頭髮要也有此雪涼。魔頭總有駭人的力量,他會讓人輕易地想起恐怖與痛苦。那絕不是人們的所希望的,英雄也不希望這樣。 她的聲音有些發飄,發顫,這種不自然來自她無法控制的一部分,對此她唯有遺憾。 伍一君「嘿嘿」一笑:「丫頭,你的口氣不小,你師傅活著的時候,也不敢直呼我的名字,你道行不淺,要當心頭頂上的『神雷』。」 江月柔冷冷在說:「你到處製造殺孽,不也要當心頭頂上的神雷嗎?」 伍一君哈哈大笑起來:「殺人不逢什麼罪,唯有越規棄背倫不孝才是罪,你大大列列的,犯了好幾條罪呢。」 江月柔針鋒相對,到了這時候,軟也不行了,軟也不是求生之道。她的聲音冰冷至極:「你還講什麼人倫,不覺太好笑嗎!你師傅『九陰星君』難道不是你害死的?這可是最逆倫的事了,天下的人誰都可講人倫,你不可,你沒有資格。」 伍一君氣得兩眼發紅,恨不得一掌把她打個稀巴爛,但他長出一口氣,忍了,他這時還不想動手收拾她,左雲的態度還是明朗地呢。能讓別人代勞的,何必要自己動手呢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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