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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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吳暢屏息躡腳,慢慢推門瞅。很老的和尚也許光顧大發議論了,沒有發覺吳暢入內。吳暢伸手拾起一本書,正要看,突聽很老的和尚大聲問:「誰?」 吳暢嚇得差點兒跳起來,急忙藏到書櫃後而去。 「是我,師叔。」外面有人說。 門開了,悟法大師走了進來。吳暢氣不敢出,心中熱極了。這老傢伙來了准沒好事,很老的和尚是方丈的師叔覺全,有趣,有趣!吳暢不由胡思亂想,不知會發生什麼。 悟法沖覺全點頭一笑:」師叔,上午有人想來藏經閣讀經,被我拒絕了。他恐怕不會甘心,說不定會夜來藏經閣,讓我來守一夜吧?」 覺全哈哈大笑:「妙,妙!有人對藏經閣注目,我還大有可為,我未老呢,你快點離開吧!」 悟法不敢違拗,只好點頭離去。党全見悟法走了,嘻嘻捂嘴一笑:「我是老了,可不能服老。什麼讀經人,淨胡說八道。待會兒我要好好睡一覺呢,四五天沒合眼了。」 吳暢聽了党全的自語,心頭大樂,你快點睡吧,我替你批評經書。党全又忙活了一陣,走到靠牆的書案旁,縱身上去,躺下就睡熟了。吳暢又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,走了出來。他輕微笑了一聲,走到站立的書櫃旁。書櫃很多,他一一拉開來看。見裡面的橫樑上寫著:「佛經部」、「藏密部」、「毒經部」、「神功絕技部」、「醫經部」、「雜類部』等。吳暢沒工夫細看,把櫃裡的書統統搬到另一間房子裡掀開擺到地上。扭頭看了一眼書案上酣睡的覺全,他得意地笑了。把房門關上,他放鬆了一下身體,盤坐到掀開的書上,兩手成「蓮花印」,放在丹田處…… 不一會兒,他就飄飄游遊,進入了無上功境。奇異的現象又出現了,所有的書上都閃爍了寶石般奪目的光采,接著,所有的「星光」匯成一片,成了移動的銀河,流向吳暢深廣的腦際,風雷大起,無比的充實。党全這時猛地從書案上跳下來,消無聲音地走到那間房子的門口。向裡一看,見吳暢坐在一片書上,詭秘地笑了:他似乎一直在看著吳暢,沒有睡呢。他輕推開門,慢慢走到吳暢的身後,突地伸出手,一下子掐住了吳暢的脖子。 這實在突然了,吳暢差一點給嚇飛。多虧他已收了功,若早一會兒,非走火入魔不可。他驚叫了一聲,党全尖聲厲笑:「掐死你,偷看少林秘複不得好死。」 別看他很老,兩隻手卻象鉗子一樣卡住了吳暢的脖子,絲毫也不放鬆。覺全的這招「老虎手」十分厲害,縱是一流高手落入他的圈套,也沒有反抗的機會。吳暢若是一入藏經閣就被卡住脖子,那是死定了。現在就不同了,他剛吸收了少林經卷中的全部智慧,前後判若兩人。他平定了一下心緒,猛地吹了一口氣,這氣是會拐彎的,覺全立感手一麻,不由自主鬆開了手。 吳暢飄然而起。党全看了他一眼,後退了兩步問:「你練成了『仙人吹』神功?」 吳暢笑道:「這不是佛門武學,大師感覺如何?」 覺全霎時蒼老了許多,悲涼地說:「老衲費六十載光陰,才練全少林七十二絕技,『仙人吹』也沒練成得心應手,而你在一個時辰之內就練成了,後生可畏啊!不過少林寺自有規矩,凡偷窺少林經卷之人,只有兩條路可走:一條是終生留在少林藏經閣,不得出少林半步;一條是死。多少代了,也沒人能破這規矩。」 吳暢哈哈一笑:「這條規矩在我之前有用,對我它毫無約束之力,你信嗎?」 覺全怒道:「我這麼大年紀了,你還讓我丟臉,我豈能放過你!你想逃出少林寺,沒那麼容易!」 吳暢笑道:「你們以為到藏經閣來讀經也是,可我做到了。我要離去,你們更攔不住。別說大話了,我把經書放回原處,你就當我沒有來吧!」 覺全嘿嘿一笑:「這對你委實合算。」 吳暢笑說:「對你老人家也同樣合算,我出的主意向來都對雙方有利的,絕不損於雙方。」 覺全「哼」了一聲:「我讀了半輩子經文,只知此即非彼,不想折衷圓滑的,你死了這條心吧!」 吳暢說:「大師難道不知執著於相,實乃虛妄,見相非相,方可見如來?」 覺全哈哈大笑:「求人不求出,癡也;求出不求人,傻也;世界皆空,豈能飯否?武不與佛共。」 吳暢冷笑一聲:「你這麼頑冥不靈,再過六十年也不會有長進。積福如山,方可得氣萬千。死守枯僵不放,佛都不會喜歡你,庸碌一生可也。」 党全大怒,他在少林寺是神一般的人物,受人尊敬慣了,豈容別人教訓?他「唧唧」地怪笑了兩聲,說:「今夜老油超度你,貧嘴永遠活不長。」 吳暢一點兒也不心驚,平靜地說:「大師惡氣出口,並非造化,你若超度別人不成,反被人踢進鬼門關,豈不毀了你一生的大名?」 党全怒道:「小子,你不配,佛爺不會饒你!」他身形一搖,猶春風入體,頓時來了精神,一點也不象一個很老的人。他兩手在空中一振,使出「紅佛手」絕學,人未動掌影已飄,身如輕風一擺,無聲無息地欺進吳暢,地地道道的一個「幽靈」。 吳暢還從來沒見過有這麼好輕功的人,不由暗贊。他若不讀少林經卷,遇上這個老不死的覺全,那是完蛋極了;吸收了少林精華,情形就不同了。他微笑了一聲,人並不閃躲,自靜自清,運起少林絕學「般若掌」,搖手劃出兩個弧形,擊了過去。 覺全猛地加勁,「膨」地一聲,四掌相對,勁氣激起無數浪,覺全搖搖晃晁退了好幾步,而吳暢卻靜立未動,神色安樣。 党全頓時氣壞了,連一個無名的小子都鬥不過,以後還有何臉面見眾僧?他跳起身來飛腿連踢,使「八魔拜如來」神技,撲向吳暢。他的這招確實很精絕,人在空中一閃,就不知了去向,神鬼莫測。 怎奈吳暢知道他的底細,這些武功經卷都有詳細的分解,他不用看,就知覺全使了「障眼法」,欺進了他的左側。他淡然一笑,向旁邊屈身一撤,運起少林「無相神功」迎了上去。「轟」地一聲響,兩人的內勁撞飛了旁邊許多東西,党全的身上火辣辣的,吳暢又勝半籌。 党全兩次落敗,氣得毛髮須張,兩眼裡噴火。這可是少林打「少林」呀!他盯了吳暢好一會兒,猛地向下一蹲,身形虛旋陡繞,沖向吳暢。這次,覺全使出平生得意絕學「天螺行仙」神功,欲一舉毀掉吳暢,他用了全力。 吳暢急忙向夕斜跨一步,使出少林「佛法無邊」禪功,雙掌一合,猛然握拳並進。 「通」地一聲響,兩人內勁再次相抗,吳暢感到對方的「鑽勁」太銳,向後退了一步;党全卻倒飛十幾尺,人差點兒撞到門上,十分狼狽。他嘿嘿一陣恨笑,咬牙欲碎。他實在弄不明白,以自己的無上絕學,何以每每被對方掣時,這不是太奇了嗎?難道暗處有高人助他?可世上有什麼人比自己更高呢?張三豐?他也未必能強過多少,再說他也不會幫這小子呀?他心中納悶,說不出有多麼難受。 吳暢看出了他的難過,笑道:「大師,你的武功已臻佳境令人欽佩,我們別鬥了,你是不敗的。」 覺全不領情,冷聲說:「不鬥也可,你留下吧,永不許出藏經閣。」 吳暢苦笑道:「我對藏經閣沒這麼深的感情,日久生厭一把火燒了藏經閣,你不後悔?」 党全一罷,無話可說了,他還沒有想到這一層呢。過了一會兒,地說:「那你就死吧!」他向地上一坐,運氣沖身。 吳暢心中一動,知他要行「佛雷自炸」心法,這可是兩敗俱傷的損招。吳暢忙說,「大師,你別固執了,你想兩敗俱傷,結果只能一傷。我無法破你的『佛雷自炸』,逃跑還是辦得到的。江山代有才人出,各憑運氣尋機緣,你就別枉費心機了。」 党全聽他道破自己的心思,無法再坐下去了。不錯,對方若跑了,自己豈不完了蛋?這小子知道的確實不少。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,無可奈何地說:「我不會放過你的,任你走到天涯海角,我也要把你抓回,執行少林戒律。」 吳暢說:「等著瞧吧,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。」 他推開一扇窗子,縱身飛越而去,消失在夜空中。 出了少林,他的身心爽快透了,轉眼之間獲得無窮智慧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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