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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五章 飛豹子一戰潛蹤去 丁雲秀單騎助夫來(3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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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、胡二鏢頭道:「哦,什麼東西呢?……」 細問了一回,便請時光庭隨時留意,把阮佩韋、李尚桐等也囑咐了;仍教他們跟于、趙做一路走。他們這幾個青年,原本和于、趙年紀相仿,脾性相投,可以套問套問。 當下分派已定,俞、胡二鏢頭由孟廣洪引領,薑羽沖由屠炳烈陪伴,一齊離店分途。俞、胡直趨西南小村;姜羽沖騎著馬,由苦水鋪東行,往寶應西北鄉走。一面走,一面向鐵布衫屠炳烈,打聽古堡的邱家園子原業主邱敬符的為人。 走出四五裡,迎面開著兩條並行的土路,靠左是大道,右面是田徑小道;姜、屠兩人為抄近道踏上田徑,從一片片青紗帳中通行。又走出半裡多地,驀見左邊大道上,塵起浮空,馬走鸞鈴,豁朗朗直響。一個人聲如洪鐘,振吭吆喝道:「喔!籲……呔!那邊是什麼人?」 鐵布衫屠炳烈、智囊姜羽沖在馬上聽得分明,頓時腳踏馬鐙,將身直立起來;隔著青紗帳,往隔田大道察看。禾田深密,看不見隔路人蹤;在背後一箭地外,卻有一條歧路,橫穿大路。薑羽沖用手一指,與屠炳烈一齊勒轉馬頭,急急地奔向歧路,隔路的蹄聲已如飛奔來。 鐵布衫屠炳烈繞到橫路上,駐馬以待。從青紗帳後大路上,並轡轉過來三匹高頭大馬;騎馬的是二老一少,都穿著短衫。左首那個老人光著頭,不戴草帽,身量很高,腰板很直;生得童顏皓首,瘦頰疏眉,睜著朗如寒星的一對碧眼,顧盼自如,揚鞭縱馬走來。左首那一個黑面孔,濃鬚眉,已是年逾五旬,身後還帶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壯士,眉目之間,精神壯旺。 屠炳烈張眼端詳,並不認識;回頭一看,智囊姜羽沖已然揚聲高叫了一聲:「二位老哥!」 立刻翻身踏下馬來。對面右首那人立刻也滿面堆歡,舉手道:「噢,智囊!」 (葉批:窩囊!) 兩邊的人一齊下了馬,薑羽沖忙給屠炳烈引見。右首那位正是把守南面卡子的霹靂手童冠英,左首那位正是各路傳信的振通鏢師金槍沈明誼;後面那個青年卻是綿掌紀晉光紀老英雄的小徒弟八叉吳玉明。這三位跟屠炳烈說起來,都是熟人,可是從前很少見過面。雙方牽著坐騎,寒暄數語。 霹靂手童冠英最為性急,忙問薑羽沖:「十二金錢俞鏢頭現在哪裡了?你們訪得怎麼樣,有眉目沒有?我們在南路卡子,卡了這幾天,沒有白卡;我們可是跟飛豹子手下的人招呼起來了。」 智囊姜羽沖說道:「哦,打起來了麼?」 正要往下細問;童冠英搖著智囊的手道:「我們那裡,打倒是打了,究竟稀鬆,瞎亂了一陣子。我們把狗賊踩盤子的追跑了;只探出飛豹子跟火雲莊真是通氣罷了,此外可算一無所得。我先問問你們吧,姜五爺跟屠師傅忽然跑到這裡做什麼?可是前面打起來,要回寶應邀人麼?」 薑羽沖忙道:「不是,我們這是打聽飛豹子的下落去。」 童冠英皺眉道:「這麼說,你們也沒有撈著,我們也沒有撈著。不過我猜著這個飛豹子,多一半是藏在火雲莊,火雲莊至少也是他潛蹤落腳的地方。」 互問了幾句話,薑羽沖遂將鬼門關鬥技、古堡探鏢銀撲空的經過,向童、沈、吳三人,扼要地說了一遍。急急地轉叩沈明誼,各路有何情報。又問吳玉明:「令師綿掌紀晉光老前輩,把守東路寶應湖畔,可有什麼動靜?」 沈明誼只說道:「海州現在來了專人,……」 還待往下說,那吳玉明已搶著講道:「家師正為沒有動靜著急,我們在湖濱把了好幾天,一點風吹草動也沒有。只在水路上半夜裡,發現一點可疑的情形;我們刨了兩天兩夜,也沒有刨出所以然來。家師很不放心,怕路上也許吃緊,所以打發我來送信;順便問一問俞、胡二鏢頭踩探苦水鋪,究竟見著正點沒有?還有郝穎先郝師傅、白彥倫白店主二位拜訪火雲莊的結果,究竟怎樣?我們都很惦記。我們家師說,東路寶應湖一帶,一定不是賊人出沒之所。他老人家要上苦水鋪來,又不願擅離職守,所以打發我,先到寶應縣義成鏢店問一問。他老人家大概明天晌午,或者後天一早,就要回寶應縣。」 薑羽沖聽罷,轉臉來,仍和金槍沈明誼敘話。沈明誼道:「俞、胡二位真格地已和飛豹子見過陣仗了麼?」 薑羽沖道:「打了半夜呢!只是那傢伙匿名不肯直認。我說沈師傅,那個劫鏢的飛豹子可是赤紅臉、豹子頭、豹子眼、疏鬍鬚麼?」 沈明誼道:「是的。」 薑羽沖道:「可是身量很高,並不胖,比你還高一二寸麼?」 沈明誼道:「不錯呀,他使的可是鐵煙袋?」 薑羽沖道:「是的。他穿著肥袖短袍,遼東口音,還會打穴、打鐵菩提子?」 沈明誼道:「對對!不過劫鏢時沒有動暗器。」 屠炳烈把手一拍道:「一準是他了,這個老殺材,他可是不認帳。他還使那臭煙袋,點傷我的穴道;若不是俞鏢頭相救,立時推血過宮,我二十年的鐵布衫橫練功夫,生生教他給毀了。」 說著一摸背後的「氣俞穴」,道:「現在我這裡還有點麻木呢。」 智囊姜羽沖拋開閒話,重問沈明誼,各路還有什麼消息?沈鏢頭專騎前來,是不是有緊急事情發生?沈明誼忙將各路卡子上所遭遇的情形說了一番。 寶應縣城內一無事故。四道卡子只有兩面見了動靜;漢陽郝穎先前往火雲莊,昨天下晚,已經派人回來送信。在火雲莊,已經見著子母神梭武勝文武莊主,面子上倒很客氣;不過武勝文瞪著眼裝傻,討鏢銀這事一字不提。提到飛豹子這人他也一點不認。他可自承:「有一位武林朋友,慕名訪藝,要求見見十二金錢俞三勝本人。郝師傅如果願意見見他,倒也可以。不過此人現到芒碭山去了,我可以派人把他找回來。」 說的話非常狡猾,教人摸不著邊際。 郝穎先當時用話擠他,說是:「俞鏢頭也很願意見見這位朋友,郝某自己也想見見。請武莊主先容一下,能在此地見面,那是求之不得的。否則擇日指定一個地點,雙方見面也好。」 武勝文說:「那好極了,郝師傅如果不見外,請稍候兩天,我立刻派人找敝友去。等我問准了這位武林朋友的意思,再發請帖,請俞、郝二位賞光賜教了。」 聽武勝文的話風,只是支吾搪塞故意耗時候。郝穎先不得要領,未肯空回;他決計要夜探火雲莊,先鬥一斗子母神梭武勝文,故此他先打發人來寶應城送信…… 沈明誼說到這裡,薑羽沖著急道:「就只是郝師傅一個人,他就要獨探火雲莊麼?那豈不是自找上當?」 霹靂手童冠英拈須說道:「不,他不是還同著兩個嚮導的麼?」 薑羽沖只是搖頭,非常擔心;忙又問金槍沈明誼:「城裡留守的人可曾想法子派人,接應郝師傅沒有?」 沈明誼接聲說道:「趟子手一回來,我和竇煥如鏢頭,聽說郝師傅這種打算,也很替他著急。現在竇鏢頭已經帶著人,趕去接應了。」 薑羽沖忙問:「去了幾個人?」 沈明誼道:「六位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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