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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四章 十二金錢逐豹踏荒堡 七張鐵弩連彈困三傑(5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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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金錢俞劍平通夜苦戰,實已力疲;雖然他氣脈長,到了這時,也有些手腳遲鈍,微微汗喘有聲了。使七節鞭的這個賊,正是剛才在鬼門關退回的人。他連換了三四招,即知來者是俞劍平,心中未免有點怯敵;卻又潛思乘勞求勝,當真把俞劍平打敗,何等露臉?他就提防著金錢鏢,一面打,一面招呼放箭。 俞劍平連發四劍,未能逼退敵人。暗運內功,提起一口氣,一聲不響,容得敵人七節鞭打出來,閃開了;便陡然將劍招一變,喝道:「呔!」 施展開「進步連環三劍」,青鋒一轉,一個「盤肘刺紮」,向敵人前胸急點過去。 敵人一握七節鞭尾,「橫架金梁」,往劍鋒猛崩。俞劍平身形一展,利劍輕掃,立刻變招為「抽撤連環」,青鋼劍回環作勢。敵人的七節鞭崩空,突然一退,唰地一個「翻身盤打」,利用房頂陡峻的地形照俞劍平下盤掃來,喝一聲:「哪裡躲?」 俞鏢頭微微冷笑:「你若不貪,還可以多耗一會。」 頓時,「倒踩七星步」,往後撤退,故意地一滑步,似要往下溜;卻又一擰身,旋身半轉,做了一個拿樁立穩的樣式,把右半邊身子掩住。 賊人大喜,「嘩朗朗」 將七節鞭一掄,才待墊步趕招,再抽過一鞭去。哪料到十二金錢俞劍平陡然一伏腰,似讓招;又一旋身,似發劍,青鋼劍閃閃吐寒光,「游龍探爪」,竟下擊敵人的腰胯,左手潛撚起一枚錢鏢。那賊人吃了一驚,急待收鞭搪劍。俞三勝劍隨身轉,鏢隨劍發,「錚」地一聲響,舌綻春雷,道:「倒!」 賊人顧得了劍,顧不了鏢;鏢沒打著要穴,劍卻劃破了大腿。「哎喲」一聲,「蟒蛇翻身」,「颼」地躥下房去。腿一軟,「咕咚」跪在地上,「嘩朗」一聲,七節鞭也摔落在地上。 地上有兩個同伴,見危驚叫,頓時飛奔過來。一個揚手發鏢,照俞劍平瞎打了一下;另一個便沒命的橫刀護身,挺臂拖人,把同伴救起來。眾人齊發呼哨,沒命地奔入夾道,鑽房窟窿走了。 賊人鬧了個手忙腳亂,唯恐十二金錢窮追不捨;殊不知俞三勝此時哪有心情追此小賊?他忙向房頂破洞口,大聲呼道:「夏二哥,賊人跑了,你從這上面竄出來。」 !當此時,弩弓已破,賊黨哄然四散。那當門雙矛正在舞弄欲退,唰地一聲,忽被夏建侯奪住一根;夏靖侯趁機竄出來,掄劍照賊便剁。 那賊人喊一聲,抽身要退,已來不及。立刻一錯步,突然松把,棄矛拔刀,先將負傷的夏靖侯擋住。夏建侯就勢發招,掄矛便打,賊人揮刀還架。 松江二夏如猛虎出柙,銳不可當,立刻雙劍並進,追鬥仇賊。餘賊忙回身幫打。那鐵牌手胡孟剛和梁孚生齊仗手中兵刃,邀截落後的餘黨;跟一支長矛、兩把短刀,交鬥起來。 賊人逃路被截,抽身不易,反被鏢客四面包圍。只鬥得三五回合,忽然南面空房後,閃出一道黃光。十二金錢俞劍平在西草房上瞥見,急呼道:「留神暗箭!」 松江二夏、胡梁二友,略略地一閃躲,空房中「唰」地發出一排箭。同時竄出兩個人,搶步掄刀,猛攻胡、梁。胡、梁回身招架。賊黨一聲呐喊,往斜刺裡一湊,倏然退回去。 這一排箭並非是攻敵的,乃是援救自己落後同伴的。借此一阻,賊人分撲南面空房的門窗,一個個鑽進去。那個使長矛的賊被胡、梁橫截緊綴,來不及進空房鑽窟窿了,他就一打旋,斜趨東南角的短牆。 胡孟剛掄鐵牌便砸,直取賊人的後脊。賊人伏身蛇竄,已到牆根,竟將長矛一拄,「颼」地躍上牆頭,又一拄矛,跳到鄰院。聽得他連聲狂笑,人蹤拖著殘笑,已然逃得沒影。 鐵牌手胡孟剛和梁孚生拔身越牆,就要窮追。房頂上十二金錢俞劍平挺劍直指院內,急叫道:「胡二弟慢追,快看看夏二爺,他受傷了。」 胡孟剛猛然省悟,飄身下來。明知逃賊應當緊綴,鏢銀應當快搜;卻是松江三傑久負英名,為助己受傷,焉能棄置?俞、胡二人先後湊過來,慰勞、看傷。 夏靖侯忍痛笑道:「我的傷還不要緊。教弩箭穿一下,只是血沒止住。」 夏建侯卻很著急,拉著俞劍平道:「俞大哥,你有鐵扇散沒有?」 俞劍平、胡孟剛忙答道:「有有有,我們都帶著呢。」 此時天色將近黎明,大地朦朦朧朧,但是驗傷裹傷,仍還看不清楚。俞劍平掏出藥來,道:「你們哪位帶著火摺子?」 胡孟剛連忙抽出火摺子,把它晃亮了。俞劍平輕輕來解紮裹傷的布條;還沒全解開,已吃了一驚,箭創深入左胯寸許,紮綁很緊,血已透出布外,染紅了一大片。布條慢慢一揭,鮮血突突地外冒,夏靖侯的臉都白了。 夏建侯搓手旁觀,一看傷重,毛髮直豎地罵道:「好賊子,我絕不能跟他善罷甘休!俞大哥,血止不住,可怎麼好,可怎麼好?……還有我們紹光三表弟,也不知道鑽到哪裡去了?我還得找去。」 俞劍平道:「夏大哥,不要心慌,這傷別看重,僥倖沒有毒。等我給二哥閉住血,再敷上藥,就不礙事了。然後我們一同找紹光三弟去。」 梁孚生插言道:「可不是,還有聶秉常聶爺呢!我只怕接應晚了,他們遭了賊人的暗算。我和二哥先找一找去,怎麼樣?」 俞劍平忙道:「等一等,我這就裹完,還是大家一齊去的好,那邊姜五爺他們正搜著呢……你們哪一位有內服的定痛藥,給夏二爺先喝點,定一定神。」 幾個人都說,只帶著外敷的鐵扇散,沒有內服的定痛藥。 夏靖侯道:「不要緊,俞大哥,你只給我止住血就行了。又沒有水,有藥也難咽。」 胡孟剛道:「東大院有水,蘇老哥估摸帶著定痛散呢。」 俞劍平運雙掌,用閉血的手法,把夏靖侯傷處的血管先行閉住。還沒容上藥,火摺子已竟燃完;梁孚生忙將自己的火摺子晃亮,在旁照看。俞劍平往四面看了看道:「胡二弟,你先給我們巡風吧。如有咱們的人,趕緊把他招呼過來。如有賊人,把他們驚走。」 胡孟剛應聲上房。提雙牌護住小院,以免賊人乘機來擾。火摺子光亮既微,又不能持久;梁孚生的火摺子用了一會,也要滅了。眾人道:「沒有亮,怎麼好?」 俞劍平說道:「夏大哥,你到西房後面,找一找燈去。」 夏建侯道:「什麼燈?」 俞劍平無暇細說,忙催夏建侯,暫替自己按住傷口,記得自己曾將賊人的一盞孔明燈打落在地上,忙親自尋來,就要用火摺子,把燈點著;無奈燈已摔壞,壺漏油幹了。他不由發恨道:「這不行,摸黑治傷,太不穩當,怎麼辦?……」 夏靖侯道:「好歹捆上就行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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