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鳳歌 > 震旦3·龍之鱗 | 上頁 下頁
二十七


  燕眉

  性別:女

  道種:朱雀羽士

  道階:至道

  符筆:火英

  飛劍:丹離

  籍貫:南溟島

  生平:九九九八甲子戊申年八月生,九九九八甲子辛酉年青榜天元,同年擔任井字組組長,蟬聯辛酉年至癸亥年三屆魁星獎。

  現狀:還願期

  畢業狀態:未畢業

  道師評價:絕無僅有

  方非掐指一算,現在是九九九九甲子甲子年,燕眉三年前天試奪魁,那一年,正好是皇秦第一次參加天試。也就是說,當年勝過皇秦的不是別人,正是朱雀燕眉。

  小度者一跳三尺,幾乎高呼萬歲。高興了好一陣,他興沖沖坐下來,繼續搜尋燕眉的消息。可是不知怎的,似有一隻無形的大手,把少女的消息統統抹去,除了學生檔案,燕眉消息全無,像她那樣傑出的人物,偌大的震旦裡,居然沒有留下一絲痕跡。

  這件事萬分可疑。方非進入南溟島通靈台,除了若干風光取影,僅有一篇官樣文章,署名黃鐘,介紹南溟島的近況。方非大失所望,通靈者多用化名,他也取了個「雷車飛人」的化名,在台裡留下一段文字:「還記得雷車前面的人嗎?如果還記得,請給我回復好嗎?」

  寫完以後,方非用「妙筆生花符」傳了過去。希望十分渺茫,可又像是細微不滅的火焰,無時無刻不在燃燒。他每天通靈,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那段文字,可是下面空空蕩蕩,始終沒有一條回復。

  方非按捺不住,找上屈晏,旁敲側擊:「這幾年,朱雀人八非天試,排名最高的是誰呀?」

  「你問這個幹嗎?」屈晏盯著方非,一臉疑惑。

  「隨便問問。」方非裝作滿不在乎。

  屈晏遲疑說:「京放吧!」

  「京放?」方非忍不住叫道,「不對吧!」

  「哦?」屈晏瞅他一眼,「你說是誰?」

  「是,不是……」

  「什麼是不是的?」

  「是個女的吧,叫燕眉對不對?」

  「你認識她?」屈晏臉色一變。

  「不!」方非連忙搖手,「不認識!」

  「那你問她幹嗎?」

  「你呢?」方非眼巴巴地望著屈晏,「你認識她嗎?」

  「不認識!」屈晏一本正經,「如果你要問她,很抱歉,我不能提她的事情!」

  「為什麼?」方非忍不住叫起來。

  「我也不知道!」屈晏輕輕搖頭,「燕玄機下了禁口令!」

  「燕玄機是誰?」方非大為迷惑。

  「什麼?」屈晏瞪大雙眼,臉上閃過一股憤怒,「你連燕玄機也不知道?」

  「他是誰?」方非面紅耳赤。

  屈晏看他一眼,一字字地說:「他是我們的天道者,也就是燕眉的爸爸!」

  「什麼?」方非的心子一跳,臉上湧起一股血紅。

  屈晏苦笑一下,搖了搖頭,快步走開了。

  燕眉的父親是一位天道者,方非十分吃驚,可他為什麼下令,不許朱雀人談論女兒?方非很想弄個明白,可是自從那天以後,屈晏見了他總是躲躲藏藏,方非趕上去,屈晏轉身就跑,無論如何也不跟他照面說話。

  方非十分沮喪,他隱約感覺,有人精編織了一張大網,把他與燕眉隔絕開來。屈晏也好,知情者甲、乙也罷,統統都是網上的一根絲線。

  是誰在編織這張網?燕玄機嗎?

  方非透天縮影,尋找燕玄機的消息。通靈的結果更加奇怪,身為天道者,皇師利的消息無所不在,天皓白儘管低調,可或褒或貶,總有消息流傳。唯獨這個燕玄機,什麼消息也沒有,就連一張小照、一份簡歷也沒留下方非忍不住請教呂品,懶鬼說:「你問燕玄機啊?第八次道者戰爭以後,他就隱居南溟島,幾乎與世隔絕。跟古怪的是,他不知使了什麼法兒,從通靈世界中抹去了自己的一切痕跡,只差沒有放棄名字。

  「你要找他的資料,通靈是不行的,你得去淵博館的史傳區,他是有名的天道者,以前或許有過傳記。不過,記得要找九八甲子壬子年以前的傳記,那時他還沒有隱居……喂,你上哪兒去,不通靈鏡留下呀!」

  方非一陣風跑到淵博館,累的上氣不接下氣。他進入史傳區,打算一探究竟。

  因為樂當時的緣故,方非最討厭《震旦史》,淵博館的史傳區,他幾乎沒有去過。這時一眼望去,心中大受震撼,進入館區,仿佛進入了一片密林,那兒的書籍巨大驚人,森林裡漂浮著一本白色的《貓鬼史》,大得好似一張雲床,浮浮沉沉,穿梭林中,學生們看累了書,常常躺在床上休息。

  方非花了半天時間,透過道者索引,查到燕玄機的名字,可是從早到晚,一無所獲。他找了幾本當代道者的傳記,翻閱時發現,凡是涉及燕玄機的段落,全都變成了大段大段的空白。

  真是咄咄怪事!方非一轉念,忽又有些明白——看守淵博館的道師成碧梧,也是一個朱雀道者。她一定得了燕玄機的授意,刪掉了該有的文字。

  太卑鄙,方非望著成碧梧,心中一陣惱恨。女道者也察覺到什麼,抬頭瞪視方非。方非心虛膽怯,低頭溜走,誰知剛一出門,又跟碧無心拍面撞上。老樹妖未卜先知,少年無論在哪兒,總能被他找到。

  方非起初覺得奇怪,後來才知道,學宮裡的一草一木,都跟老樹妖沾親帶故,他無論走到哪兒,全都逃不脫碧無心的耳目。

  到了長流書房,花了兩個小時,方非一個字也沒有寫出來,反被怨靈氣得半死。回到寢室,呂品見面就問:「查到燕玄機的消息了嗎?」方非悻悻搖頭。「忘了跟你說!」呂品笑笑說,「成碧梧是朱雀人,肯定做了手腳!」

  「你可真聰明!」方非白他一眼。

  「幸好我有先見之明。」呂品拿出一副玉牌,「進宮時帶了這副天道牌九!」

  方非沒好氣問:「這跟牌九有什麼關係?」

  「沒看見嗎?這副牌九是己酉年產的,也就是道者戰爭前的三年。照慣例,天道牌九的四張王牌,一定是當時的四位天道者。牌上不但有他們的取影,還有他們的生平!你看,這是『天龍』伏太因,這是『白王』皇師利,這是……」

  方非的目光落在呂品手裡的一張牌上,牌面狹長,白玉鑲金,牌頭寫著「電羽——燕玄機」,名字下面是一個藍衣男子,身子高挑,面容清瘦,腦門兒飽滿高廣,目光清澈照人,肩頭立了一隻大鳥,形如鸞鳳,羽毛明黃。

  少年望見這人,猛可想了起來,這個人正是沖霄車上跟燕眉通靈的男子。原來,燕眉是跟父親吵了嘴,無怪那麼傷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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