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范瑤 > 天龍八音 | 上頁 下頁 |
| 一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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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嬌嬌秀眸也凝視著他,點點頭道:「我當然可以相信你,只是我的身世,說來話長,一時之間也說不完,現在我且問你幾個問題,你在我這些問題中,也就可以瞭解我身世的大概了。」 「你說?」 李嬌嬌神色一整,沉重地緩緩道:「假如一個男人,為了達到某種目的,竟以虛偽的愛情作誘耳!你覺得這種行為如何?」「鄙卑無恥,該殺!」 「最後那男人得到了色,也得到了所謀的東西,卻仍猜疑心重,不念舊情,速下煞手,這種行為你又覺得如何?」 靈音童子道:「狼心狗肺,凌遲手段也不為過!」 李嬌嬌點點頭,冷漠地又道:「他以這種手段得到所要的東西之後,更恃以為害蒼生,塗炭生靈,這你又覺得如何?」 「嘿!這種人簡直不能算人了!」 靈音童子氣憤地說完,急急問道:「你說的這人是誰?」 李嬌嬌冷冷瞥了他一眼,一字一字地道:「就是你師父『靈音老君』!」 「啊!」靈音童子踉蹌地倒退三步,憤怒激動,驚惶失措。 這個結論使他大出意外,甚至根本不敢相信這是事實,於是他怔了一下,立刻急急問道:「姑娘你……你說的完全是真話麼?」 「我沒有理由騙你。」語聲平靜而冷漠,「因為到現在為止,我並沒有向你提出什麼要求。」 「那……那你怎會知道這麼清楚的呢?」 「因為『靈音老君』是我生父!」 「啊!」又是一個想像不到的事,他渾身劇烈一震,腦中亂成一團,吃吃道:「那……那麼你說的那個女子難道是……是你?」 「不是我,是我母親!」 「啊!這怎麼可能呢?以你的容貌推測,令堂必也是人間絕色,有妻如此,有女繞膝,人生尚有何求?……」 「當然有,就是那本『西天佛吟』奇譜與二具『九龍玄鐵古琴』!」 「這,……這……你不是說過他已經都得到了麼?」 「不錯,但是還須要參悟其中奧義,他始終猜疑我母親在講授時保留了一部份!」 「令堂保留了沒有呢?」 「沒有,『西天佛吟』共分八個階段,家母只不過學到第五個階段,她貢獻出了全部,包括她的一切,卻終始無法使他相信。」 「所以家師猜疑日久,遽下毒手?」 「唉!正是如此,那時我已十歲,自外面嬉遊返家,無意之中眼見自己的父親把母親殺死,再行毀屍滅跡。」她秀眸中,閃過一絲驚悸的光芒。「那是驚心動魄的一幕,至今想來猶有餘悸,尚好我在他未發覺前,拼命逃奔……只是從那一次後,神智因刺激太深,以致變成耳聞失聰。」 「但剛才摩迦僧稱『西天佛吟』是藏邊『天音寺』獨傳奇學,絕不外傳,令堂何以得窺奧秘?」 「唉!這段經過,等於家母一生的情史,她昔年空有絕代姿容,卻是天忌紅顏,命運淒涼。說來話長,我只能簡單告訴你。」 李嬌嬌說著又仰空而視,似在整理那段回憶:「我母親本是『獄外雙仙』——黃山黑白二老的師妹,幼受師寵,養成倔強剛傲的性格。二十五年前,她與二老印證武學,偶因一招之失而落敗,惱怒之下,立刻遠行,以企學得更深的武功,壓過師兄……三年輾轉,她避過寵愛她的二位師兄無數次的追縱,終於打聽到藏邊天音寺的『西天佛吟』奇功。於是不辭辛勞,近涉邊荒,登門相求。」 「天音寺的喇嘛答應了沒有?」靈音童子聽得入神,情不自禁的插口動問,李嬌嬌搖搖頭。 「天音寺奇音向不外傳,尤其喇嘛廟,根本不能收容婦女。」 「對啊!以後呢?」 「家母失望之下,竟然起了偷盜之心,當夜潛入,卻在就將得手之際,被天音寺主持喇嘛彌迦發覺,一招就擒!」 「啊!那怎麼辦?」 「那知彌迦一見到家母,驚違天人願以奇音相授,傳以古琴,並莊重地說出愛慕之情,問家母是否願意等他蓄髮還俗,共偕由首。」 「令堂答應了?」 「家母當時正值傷心失意之余,感於彌迦不殺之義,毅然答應了。」 「籲!」靈音童子長長吐出一口氣。 「於是每日深夜,彌迦潛出『天音寺』,到家母寄住之處,傳授『西天佛吟』……那知半年之後,倏又起了變化……」 「什麼變化?」 「彌迦主持的秘密行動,引起了寺中眾僧的懷疑,於是一日深夜,一干『天音寺』長老跟蹤而至,當場嚴斥彌迦叛逆師祖,違背佛旨,立刻攜其返寺,從此毫無消息。」 「令堂以後怎麼樣了?」 「家母在居處日夜等候,第三天晚上,一個小喇嘛匆匆來見家母,帶來二具古琴,一本『西天佛吟』副冊,還有一封信,要家母速即離開逃命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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