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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五


  「太白金星」與十二個老者卻早已走得剩下—點點黑影,只有夜空鬥飄來一陣語聲:「你要知道你老子情形,何不親自上天香院走一趟,不就清楚了!」

  房英心頭一沉,立刻感到不是好兆頭。可是當他目光一接觸任可風等人懷疑的目光時,終於沉住了氣,長歎一聲,走近「瀟湘才子」身畔,察看傷勢,關切地對「神火先生」道:「這位金兄還有沒有救?」

  「神火先生」凝重地道:「大概沒有問題,不過也要休養個把月!」

  夏芳芳卻一拉房英衣袖道:「英哥,怎還不走!」

  房英目光一掃,朗聲道:「我現在反而不想走了,為了表明清白,在下願與各位前輩在一起,看我房英是否像變節偷生的人!」

  最後一段話等於是向終南二老等一干人說的。

  這時,「子午叟」首先一歎道:「房少俠,看來咱們是錯怪你了!」

  房英忙道:「人總免不了誤會,只要能把誤會澄清,其他都不必計較了!」

  任可風也歎息道:「現在還是先把金大俠弄回去休養要緊。至於房兄,令尊在天香院中安危莫測,還是先去查探一下要緊;誤會已解,在下相信你品格就是。不必再作無謂的耽擱。」

  房英憂慮重重地長歎道:「若剛才那老匹夫之言是真,說不定家父確已遭了危險。但若真已有難,現在趕去也已晚了。我此刻卻是擔心武當方面的變化,若不破壞道消魔長的均勢,未來大劫,恐怕誰都無力挽回。」

  說到這裡,對任可風道:「清虛前輩人在何處?」

  任可風道:「還在須大俠莊中,只是再趕去是否有用?」

  房英傾思片刻道:「不論有沒有用,還是去一趟為是。那裡還有—位姑娘接應;若先找到黃姑娘,情形如何,就可立刻知道。」

  夏芳芳卻接口道:「想不到英哥到處有紅粉知已!」

  話聲帶著一股酸溜溜的味道。

  房英暗暗苦笑。他現在正可說像吐絲的春蠶,四面八方都粘著,心事重重,也不知該怎麼好,那還有心解釋這些話。

  而且夏芳芳這麼一說,一旁始終秀眸盯著房英的齊婉兒,臉上也浮起了異樣的表情。

  這時,任可風卻開口道:「若房兄無事,我們自表歡迎,一同聚商,若有事不妨先行。武當清虛前輩處,兄弟當轉告促其起程。至於少林處,兄弟也一併代兄解釋了?」

  房英一想,覺得當務之急,的確該探探父親情況。於是再不客氣,抱拳道:「任兄既如此說,在下就再去泰山—趟。此時此刻,希望各位能分別用小可在武當的辦法,暗中收復自己門戶,將來才能與天香院決—死戰。愚見如何,各位可自行商議一下!」

  說完帶著夏芳芳抱拳告別。

  夜色方央,許昌城中已是一片燈火。房英並未進城,反向寬敞大道走去。夏芳芳卻牽著坐騎,一旁跟著。

  二人因各有心事,誰也沒有說話,

  走了一段路,夏芳芳忍不住道:「今天我們要連夜趕路?」

  房英點點頭。

  夏芳芳黛眉一皺,道:「要這樣,剛才何不進城,先吃頓飯,買一匹馬代步!」

  房英此刻心思全灌注到父親安危的問題上,淡淡地漫應道:「我身上還有!」

  說到這裡,倏然停住腳步,對夏芳芳道:「芳妹,愚兄想再勞你一次駕!」

  夏芳芳一愕道:「去那裡?」

  房英道:「武當。」

  夏芳芳訝然道:「能不去麼?」

  房英歎息一聲道:「不!家父安危,使我心亂如麻。但武當那方面實使我放心不下,萬一再出差錯,愚兄會對不起人,希望你去通知她一聲!」

  夏芳芳酸溜溜地道:「你老掛念著她,她是誰,莫非就是你昔日所稱的心上人?」

  房英無可奈何地點點頭。夏芳芳冷笑一聲道:「原來是兩地相思情難遣,我跟你來中原,變了你差遣侍女。」

  房英忙一揖到地,歎道:「這是武林正義存亡的大事,賢妹休得取笑,煩勞之處,將來不但愚兄感激,就是各門各派也不會忘記你幫助的功勞!」

  夏芳芳小嘴一嘟,道:「我並不在乎這些。」

  在乎什麼,房英心頭雪亮。但此刻他那有這份心情來談兒女柔情,只得一歎道:「芳妹,我知道你不習慣這種奔波緊張的生活,但是身人江湖,就每每迫不得已。你我結盟金蘭,若肯為愚兄出些力,我會一輩子不忘記你的。」

  夏芳芳再沒有話可說了,微微一咬牙道:「只要你知道,我為你死也願意。到了武當,我就去泰山找你,其實我也想再會會那個妖女。」

  說完,依戀不舍地向房英緊囑珍重,嬌軀一長,如飛鳥般投入夜空之中。

  房英望著她背影消逝,長長歎了一口氣。夏芳芳深情款款,語意中的許多愛意,他是非常瞭解的。

  可是他不知道將來該怎麼結這筆情債。目前能暫時擺脫武當方面的事,總算暫時解脫了一重精神上的負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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