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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一七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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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聲是發自林外,只見幽暗的四周,人影幢幢,怕不有六七人。 房英心頭大驚,他暗想此時此地,萬一是被天香院高手釘上了,可是件麻煩,頓時朗聲大喝道:「各位是那條道上人物,鬼鬼崇崇,何不露出面目,讓房英見識一下!」 「嘿!」左邊林中響起一絲冷笑,道:「當然咱們要讓你見識一下!」 語聲一落,人影一晃倏現,竟是一位藍袍馬褂,五十餘歲的矍然老者,雙目炯炯,凝視著房英,滿臉不屑之色。 對這位老者,房英感到頗為陌生,心在猜測,摸不透對方來意,夏芳芳卻尖叫道:「英哥,他就是『掌中奇』須少白!」 房英心頭猛然一震,卻見「掌中奇」須少白伸手四下一指,冷笑道:「房少俠,你若有臉尚識故人,那邊就是華山神火先生,及終南子午、睛魂二老,等各派故人……」 隨著這番話,人影接連現身,果然是華山掌門,接著是終南二老,再跟著是齊婉兒,終南掌門任可風,還有兩個中年人物,房英卻沒有見過。 離開這些人快將一年余,房英此刻見他們一個個氣定神足,知道功力都已恢復,一陣激蕩地向任可風抱拳一揖道:「任兄,近況可好,想煞小弟了!」 任可風淡淡抱拳還禮,口中冷冷道:「聽說房兄豔福無窮,還會記著小弟麼?」 一聽話不對頭,房英一怔,看看夏芳芳,口角露出一絲苦笑道:「任兄怎地打趣小弟起來。唉!一言難盡,清虛前輩呢?」 子午叟冷哼一聲,問道:「你找武當掌門有什麼事?」 房英忙道:「此事關係武林劫運,一時也無法細說。總之,清虛前輩快回武當,可以恢復掌門身份了!」 須少白冷笑道:「誰能保證這不是圈套!」 房英神色一變道:「須大俠怎可說出這種話,我房英做事,唯天可表,難道你們不信在下人格麼?」 說著眼光一掃,又轉到任可風及終南二叟臉上。若以感情來說,終南一派與他關係最深厚,是以他想看看任可風及二叟的反應。 果然,任可風歎一聲道:「以房兄品格,在下深知。可是消息來自少林,使人不得不懷疑!」 房英急急道:「少林掌門於我有授技之德,鏡清大師更對區區有著無比的期望,怎會亂造謠,破壞在下名譽。任兄別上了天香院的當。」 任可風淡淡一笑道:「我受過天香院的茶毒,知道她們的鬼域伎倆,豈有上當的道理。不瞞房兄說,傳訊的正是少林赫赫位尊的三老靜果僧。」 房英臉色一變,道:「怎有這等事,靜果大師說區區什麼?」 須少白插口道:「說你受天香院主媚惑,變節而降,以後你們要注意……些,莫中圈套!」 房英氣極長笑道:「我不知道這番話從何而來?又有什麼根據?」 須少白冷冷道:「當然有根據,而且還有見證!」 房英厲聲道:「是誰?」 須少白一字一字道:「玉皇寺主持海山上人!」 房英一怔道:「海山上人?這位高僧佛號,從未聽說過,莫非是故意造謠中傷在下!」 須少白哈哈大筆道:「海山上人佛門高僧,且為少林掌門知交,生平淡泊無為,而且被天香院禁錮極久,對天香院恨之切骨,別人的話可以存疑。那位大師的話卻使人無法不信!」 夏芳芳鼻中一哼,道:「海山上人你們都認識麼?」 須少白冷冷道:「老夫只是神交,未曾謀面。」 夏芳芳尖笑道:「這就是了,聽說你們都是房少俠的朋友,如今連朋友都不相信;反面相信一個陌不相識的和尚胡言,豈非滑天下之大稽。要我是房少俠,先得出手把你姓須的教訓一頓!」 須少白被這番話駁得張口結舌,一時之間,不知怎麼回答。片刻,臉漲得青筋突起,怒聲厲喝道:「丫頭,在老夫莊中,讓你逃了條命,想不到你還敢口舌逞能。姓房的變節,還有事證,豈是你一番話能洗脫掉的。」 房英此刻知道吵鬧生氣並沒有用,問題是在瞭解其中細節,再找出漏洞辯白,能使對方那些掌門人疑念澄清,才是解開癥結的辦法。 因此,他心念轉了好幾轉,終於消去了忿怒,平靜地對夏芳芳道:「芳妹,你不必吵,讓愚兄問問清楚!」 接著又目光一掃須少白等直六人,沉聲道:「剛才晚輩發覺兩點可疑,須大俠及各位前輩能否解釋?」 須少白冷笑道:「事情經過,雖是據傳;但咱們都經過一番推敲及問訊,你發覺什麼可疑,就說吧!」 房英道:「那海山上人既被天香院禁錮,怎麼能跑出來呢?」 須少白道:「據靜果大師傳言,陰海山上人是乘天香院禦外敵混亂不備時逃出。」 房英點點頭道:「第二點須大俠說的事證是什麼?」 須少白冷笑一聲道:「若海山上人不逃出來,可能我們還蒙在鼓中哩。據靜果大師說,他親眼目睹你幫著天香院主抵襲強敵。嘿嘿!有這回事麼?」 房英怒道:「這怎麼可能!」 目光一掃終南二叟及任可風道:「二位前輩及任兄能相信麼?」 任可風想了半天,才道:「但那位海山上人說得非常清楚,說與你動手的人,是三男一女,兵器都是一柄飛輪!」 說到這裡,目光移視夏芳芳,道:「呃,姑娘用的也是這種兵器……」 話聲方落,房英倏然仰天狂笑起來。 這時候,他明白了。他不但知道這是一椿誤會,也知道誤會的起因。 子午叟等卻神色一愣,喝道:「房少俠,這有什麼好笑的?」 房英心情已開朗起來,笑道:「不錯,那海山上人看到的絲毫不假,不過事實並非如他所說。那時區區是迫不得已,但你們知道對方是什麼人物麼?」 任可風見房英這麼一說,不由神奇詫然道:「是那路同道?」 房英回答道:「光明境。」 任可風等臉色同時一震,須少白接口道:「光明境是武林中最神秘的一派。他們既與天香院為敵,正是咱們求之不得的事,你怎麼反而當時幫那魔頭打起來!」 房英歎道:「我說過是迫不得已!而且那時也並非真動手,不瞞各位前輩說,這位夏芳芳姑娘就是光明境主人愛女。若我當時與他們真的作對,現在豈會在一起?!」 這番話聽得那些長老掌門神色皆震愕不止,俱把目光望著臉色忿然的夏芳芳,神色間對她自然在重行估價。 華山神火先生首先長笑道:「原來夏姑娘竟是從光明境來的,怪不得身手不凡,老朽上次受傷總算不冤。」 夏芳芳冷笑一聲道:「掌門人,可是想再領教!」語氣中充滿了不屑之意。 房英忙喝道:「芳妹不得無禮。」 轉眼一望神火先生,臉色緊崩,一副要發作的樣子,忙陪笑道:「前輩請看小可薄面,勿與計較。現在言歸正傳,在下已表明心跡,各位還懷疑麼?」 「哼!區區想知道你當時迫不得已的情況!」 說話的正是房英感到陌生的兩個中年人之一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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