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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二


  天香院主又一指妖嬈少婦道:「這位是『巫山神女』賈紅宛,孤老應該有個耳聞!「

  房天義大笑道:「當然,當然,『巫山神女』面首三千,終日風流快活,老夫豈有不聞名之理。」

  這番話半嘲半罵,但那妖嬈少婦卻絲毫不動氣,蕩笑一聲,玉指伸手一點房天義說道:「奴家雖有三千面首,卻還嫌少一個,就是你!咯咯咯咯……」

  說完一陣淫笑肆無忌憚。

  房天義心頭一熱,大罵無恥。

  卻聽天香院主又一指青衣猙獰老者,道:「孤老,這位本座要特別向你介紹,你老以後要多親近親近。」

  一聽天香院主這麼鄭重其事,房天義不由暗忖道:「這人是誰?有什麼來頭,竟使平素眼高於頂的『天香院主』這麼特別地鄭重其事介紹?」

  心中想著,已淡淡向青衣老者一抱拳道:「面生得緊,請教台甫!」

  青衣老者臉上露出猙獰可怖的笑容,淡淡地因答道:「老朽就是孤獨真!」

  房天義心頭如驟遇雷擊,大驚失色,念頭還未轉過來,陡覺一縷指風,已襲向腰際柔穴,心頭一緊,忙欲閃避,已自不及,「吭!」地一哼,業已裁倒地上。

  天香院主的面紗後又響起一串銀鈴般地笑聲!

  房天義怎麼也料想不到,真正的「奪命魔君」孤獨真,真的被天香院羅網找到。剛才身份早已被人識破,自己還蒙在鼓中。

  由剛才指風的方向,房天義已明白是「天香院主「出的手,由此看來,自己今天真可算是偶一不慎,身陷危機之中,情形大不妙了。

  只聽到「天香院主」銀鈴般的笑聲一落,冷冷道:「想不到本院被你蒙欺了兩年,你究竟是誰?」

  房天義暗晴一歎,知道此刻再也隱瞞不了,冷冷笑道:「你踏破鐵鞋無處覓,對面竟然不相識,尚有什麼資格率領群魔!」

  天香院主道:「什麼,你是房天義?」語氣充滿了驚訝與欣喜。

  房天義躺在地上狂笑道:「空有一柄青萍,卻使你枉費無數心機。我房某今天雖被你暗算,但在計謀上,你早已差了一籌?落了下乘。現在要殺要刮,任你便!」

  「奪命魔君」孤獨真冷笑道:「老夫人江湖二十年,卻也聞你『神眼』是位人物,怎竟敢冒充老夫名號起來,看來老夫再入江湖,只得先拿你開刀了?」

  說到這裡,猙獰的面目浮起一絲殺機,轉首對「天香院主」一拱手道:「院主,房老匹夫可否交給老夫處理?」

  「天香院主」嬌笑一聲道:「他冒充孤老名號,照理本院自該把人交給孤老處理。但是本院對他尚有利用價值,孤老所請可否緩遲三個月;三個月後,任憑孤老處理如何?」

  「奪命魔君」想了片刻,點點頭,天香院主倏對俞筱英道:「中宮,把他臉上面具剝下來!」

  俞筱英一聲應諾,飄然走近房天義,俯身一把抓起,伸手向房天義臉上一抹,嘶的一聲,一張枯黃的人皮面具,應手而落,頓時露出一副威嚴的容貌,方頭大耳,八字須風目蠶眉,但一雙目光卻已黯然無光。

  房天義此刻,暗暗悲痛,默默無言,此刻他覺得什麼話都是多餘的,天香院主秀眸寒光注視了房天義片刻,又縱聲大笑,目光一側,對「搜魂童子」及「矮方朔」道:「胡長老及東方長老,本院昔日放了房英的計策如何?」

  搜魂童子道:「院主果然妙計,若不是放了那小子,只怕這老傢伙還不會回來得這麼快。」

  房天義頓時明白了,不由厲聲道:「這麼說,海山在江湖上傳佈的謠言,也是你的奸謀了?」

  天香院主得意地笑道:「不錯,本院故意放海山老和尚出去,只是一著妙棋,怪只怪你兒子太重諾言,中了本院之算。其實這套步驟,也化了本院不少心血哩!」

  說到這裡目光一掃左右,道:「房天義就擒,房英已成籠中之鳥,早晚必束手就擒,其餘各派掌門更不足慮,本院決定提早開壇,飛函召集各派掌門,共襄武林統一盛舉!尚希各位長老,屆時共同一壯本院威勢。」

  在座所有人立刻轟然應附。天香院主又一揮手道:「中宮俞筱英聽令?即刻以靈鴿傳訊各派分壇,定明年三月十二萬花節,開壇拜盟。」

  俞筱英一聲應諾,退出後殿,天香院主又發出第二道命令:「後宮宮主聽令!」

  酆姬蛇腰—擺,風情千萬地向天香院主一禮道:「酆姬聽諭!」

  「你押房天義到特別牢房,點他七大氣穴,廢了他一身功力,每天派人好好的侍候!」

  酆姬一把抓起房天義,只見天香院主又嬌笑一聲道:「房大俠,你安心地耽下去吧,屆時盛會,還要請你參加哩!」

  說完又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。

  ▼第十七章 釜底抽薪

  臘月霜飛。

  大地灰枯。

  雖然還沒有下雪,但近山遠林,一片蕭瑟蒼茫,不見一點綠意,嚴冬的肅殺,使人有一份窒寂的感覺。

  湘贛道上,兩騎飛馳,馬上是一雙少年男女:男的英華瀟灑,黃衫飄蕩,腰系長劍;女的娟麗剛毅,青衣羅衫,但眉宇之間,卻掩不住一股淡淡的怨憂。

  肩上卻背著一柄形如五行輪般寒光四射的奇異兵刃!

  這時女的控韁側首對黃衫少年道:「英哥,現在我們上哪裡去?」

  黃衫少年沉吟半晌,微微歎道:「少林這許多僧人竟未返回雙鳳寺,實使我大出意料。此刻我也不知道何去何從!」

  青衣少女嬌哼一聲道:「那雙風寺和尚實在可惡,一問三不知。哼!英哥,你也太好說話,要是我,先要他們嘗嘗迥天輪的滋味!」

  黃衫少年歎道:「芳妹,你應該忍耐一點,或許他們真的不知道。唉!其實我看出那位主持和尚對少林大師們的打擾日久,頗不高興;否則少林僧人也不會遷走了。這種情形下,人不留下去處,自在情理之中。」

  這兩人不用說就是癡情眷戀的夏芳芳及房英了。他兩人上岸返回中原,房英立刻急不稍待地買了兩匹健駒,直奔雙鳳寺。

  因為在各派掌門人尚未有消息,扁老不知去向的情形下,他只有先與少林一派先連絡上,商議對付天香院的步驟。哪知到了雙鳳寺,卻不見半個少林和尚,反而碰了雙鳳寺主持一鼻子灰,激得夏芳芳差點出手殺人。

  在趁興而往,敗興而返的情形下,房英倏然感到前途茫茫,有點孤獨失據的感覺。

  然而這時,夏芳芳卻又道:「英哥,既然沒有目的地,不如還是上泰山,先把賊寨搗了再說!一切困難,豈不全部解決。」

  房英搖搖頭,苦笑道:「你想得太天真了。若天香院的總壇這麼容易摧毀,我還會等到今天!」

  「哼!」夏芳芳臉上浮起不服氣的神色,道:「我不相信,上次我同齊總管、邱老兒進去,如人無人之境,也不見得有多曆害!」

  房英沉重地道:「不錯,但是你知道那天天香院主還沒有出手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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