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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一〇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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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英心頭頓時—凜,腦中電光石火—般忖道:「好精湛的功力,敢情早已知道我在屋外了?這麼看來,她果然是有所戒備?」 思念中,他正欲挺身進屋答話,卻聽得嗖地一陣衣袂風聲,一條人影自屋簷上倒掠而下,一個翻身,竄進屋中。這老者就是自己在大澤中見過的人,那灰白的髮髻,灰色長衫,不是那—閃而沒的老者還有誰? 這刹那,房英不由訝忖道:「老者是誰?他來此又為了什麼?」 此刻他心念—轉,覺得室中剛才的話似乎是對老者而發,心存著僥倖,立意先看個究竟再說。 只見那灰衣老者一進屋中,靜靜屹立,對室中女子似乎毫無敵意,長長歎了一聲,道:「你失蹤六七年,想不到你竟在這荒涼的大澤中。唉!卻害我到處亂找。雅琴,你跟我回去吧!」 妝臺上的女子突然盈盈起立,轉過身來。這一轉身,房英更看得真切無比,只見她眼如秋水,流轉勾魂,竟比剛才側面所見,更增加三分嫵媚。他不由暗歎道:「這名叫『雅琴』的女子,無異仙滴塵世,天香國色。可惜竟投身魔窟之中。」 他這二年中,見過不少姿色。齊婉兒的天真純潔,燕南翎的冶蕩妖媚,黃芷娟的冷若冰霜,就是最近分別的「華山四燕」的清秀端莊,但與此刻室內女子一比,卻皆遜色三分。 只見室中女子盈盈—笑,對老者道:「啊!難為爸會找到這裡來,但是孩兒告訴爸,我不願回去!」 這段話中稱呼,使房英又—怔,訝思道:「這二人竟是父女?」 他愈發注視偷聽起來。因為他猜測中的「天香院主」竟有一個父親,是大出他意料外的發現。 只見老者歎息一聲,急急道:「雅琴,我的孩兒,你為什麼不回去呢?你忘了你是姓方?你忘記還有我這麼一個孤獨而疼愛你的父親?」 方雅琴淡淡—笑,搖搖頭道:「爸,我知道我姓方,我也沒有忘記你是我父親,也是世界上唯—的親人,但是,這些已過去了。我不能回去,而且眼前環境,也不容許我回去,孩兒想。在此或許也能闖得出—番事業。爸,你沒有生兒子,就讓女兒繼承你昔日的聲望吧!」 老者狂笑一聲道:「雅兒,你這不是言不由衷麼?不說我方百年『金環玉尺回天手』的名號,威名遠播,用不著你在這裡闖什麼萬兒。何況鬼域江湖,老夫早已寒透了心,十年隱跡,已決心脫離這些險惡的是非圈子,怎會要你再刀鋒上去打滾。」 說到這裡倏然長歎—聲道:「雅琴,你是我唯一的骨肉,還是跟爸回去吧!」 那份親慈之情,溢於言表。 暗中的房英,一聽「金環玉尺回天手」七字,心頭大大一震! 他聽父親說起過,昔年江湖中確有這麼一位名震遐邇的俠義高手,一柄金環玉尺,折倒過不知多少江湖雄豪。在十年前的確令一批宵小邪道聞風遁跡,想不到今日會在這裡見到他。此刻的房英,心中也不禁為這孤獨的老年人那份悲哀的感情所感動。 卻聽方雅琴淡淡道:「爸既知道女兒言不由衷,就算是言不由衷!女兒是絕不能回去的。」 方百年臉色一變,道:「若你不回去,老夫就放火燒了賊窠!」 他說著目光一掃,又喝道:「這究竟是什麼地方,主人是誰?老夫先要質問他拐誘少女之罪!」 方雅琴冷冷道:「主人就是女兒。爸,若你真要燒房子,休怪女兒狠心,立刻絕了父女之情。」 方百年的神色一愕,屋外的房英更是一驚,方雅琴自稱就是主人,敢情正被自己猜對,她就是「天香院主」?他正自思索,卻聽得方雅琴又道:「爸!你老人家可以走了,還有外面同來的人,爸也招呼一聲,一齊走吧,莫怪女兒稍等得罪了人!」 方百年一怔,訝然道:「老夫單身而來,那有什麼同伴?」 方雅琴嬌臉寒了一寒,向窗口房英隱身之處嬌喝道:「原來別有佳賓光臨,既非與我父親同來,還不現身出來答話!」 房英這時才知道自己早已被對方發覺,長笑一聲,閃身飄入房中道:「姑娘既已知道,恕小可打斷賢父女敘情了!」 方百年轉身喝道:「閣下是誰?」 房英傲然一笑,拱手道:「小可就是令媛要找的房英。方老英雄威名久聞,想不到會在這裡相見。」 方雅琴臉色驀地一變,尖聲長笑起來。 房英劍眉猛然一軒,沉聲道:「你想必就是那『天香院主』了?」 方雅琴笑聲一頓,道:「院主早已不在,總壇已於昨天遷移。房英,你雖然機警不凡,但卻逃不過我院主的籌算!」 這番話使房英愕然一怔,情不自禁脫口道:「總壇遷移了?為什麼?」 方雅琴冷笑一聲道:「龍虎壇廣釋大師自告奮勇,出壇迎接,預約的信訊竟然沒有傳回。房英,院主命我專候你來此,問問你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。至於總壇為什麼遷移,諒你也該明白了。」 房英狂笑一聲道:「原來這魔頭怕我。告訴你,廣釋賊禿早已在黃泉路上待候你們院主去聚會哩!」 方雅琴嬌容木禁一變,旋即冷笑一聲道:「好身手,可是你卻會錯意了。我們院主功力如神,豈是怕你。只是一統武林局面,即將展開,不能多生枝節,與像你這樣的人糾纏不已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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