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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一〇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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狄美箏歎道:「正在這時候,終南『殘陽叟』倏發覺門外有人潛伏,暴叱一聲,向一片樹林縱去。掌門師尊及咱們姊妹同時追去,卻已失去『殘陽叟』影蹤。正在搜尋,卻聽到一聲慘嚎之聲,遙遙傳來,循聲急急奔去一看,在—片淺穀中,只見『殘陽叟』已變成無頭屍,躺在血泊之中,旁邊赫然站有一人。」 「是誰?」 「鐵傘魔影麻福重。」 「哼!又是這惡賊。」 這刹那,房英不禁又勾起武當附近寒竹先生喪生荒林的慘痛回憶。 狄美箏訝然道:「你見過那名震北七省的魔頭?」 房英咬牙道:「豈止見過,我房英與他有算不沾的血仇!」 接著歎道:「時間不多,區區再問姑娘,中毒—月之期尚存幾天?」 狄美箏屈指—算,道:「還有十天。」 房英道:「好,不論區區能否取到解藥,十天之中,—定趕到九華一次。」 他說著目光—瞥,見其餘三燕正忙碌著掩土埋葬廣釋僧屍體,立刻拱—拱手朝聲道:「三位姑娘,現在區區就告辭了!」 身形—長,疾如飛鳥,向來路瀉去,恍了兩恍,人已消失在寒風中。 這時,寒風更厲害了。 中午的天色,已如薄暮那般灰黯,尤其「賽飛燕」狄美箏,那瘦弱的纖軀,正如昔年漢宮中的「趙飛燕」,那般弱不禁風地靠著車篷畔,神情有點癡呆。 因為房英走了,雖只僅僅相聚了兩日,卻已帶走她全部感情。但她卻不知道他帶回來的,將是什麼? 彤雲更加低沉,天似乎又要下雪的樣子,而那輛牛皮蓬馬車卻調轉車頭,轤轤而動了。 漆黑的夜色,籠罩著雲夢大澤。 陰黯的沼澤森林中,不時閃起點點綠幽幽的磷火,加上虎嘯狼嗥,增加了幾份陰森恐怖的感覺。 時正上更不久,一條人影迅若飄風在大澤邊緣晃動,似在察看路徑。 天上繁星點點,星光下,可以看清他是個灰衣少年,面目英俊,星眸光漆,他正是房英。 他與各派掌門已失去了連絡。此刻正為九華弟子,預備重入魔窟尋求解藥。為了維持對人的信義,也為了挽救九華一派給武林中留下一份應劫的力量,他只能拋開許多要辦的事,冒一冒險! 十天,時間只短短的十天,而現在星夜趕來雲夢大澤,只剩下八天了。他不敢預料結果會如何?但是他只有盡自己的力量。 此刻他在黑黝黝的大澤邊緣飄然飛掠,察看一下進入的路徑,驀地身形急閃入林,在猶如鬼城一般的漆黑森林中盤旋急馳。 憑著往昔進出一次的記憶,加上終南二老移注的近百年的功力,使他毫不費力地循途飛奔。 半個時辰過去了,急掠中的房英依據判斷,知道還有半個時辰行程,必可到達「天香院」總壇。 正行之間,驀地聽到身後響起輕微的撥枝之聲。要知道此刻房英功力之深純,已到了十丈之內落葉可聞地步。這聲音雖極輕微,但一人房英耳中,立刻知道有人在身後鑽行,而且那人功力似乎不弱。 他急忙斜身錯開密徑,隱身於一棵千年榕樹之後,身形剛停,果見一條灰影如飛經過,轉身消失于三步一折的密徑中。 只因那人身法太快,房英除依稀辨出那頭頂上的髮髻灰白,像是一個老者外,其餘的毫無辦法分辨! 這是誰?他心頭怔思著,閃出大樹,循著密徑,繼續謹慎地飛奔。 剛轉過三個彎,陰暗中立刻響起一聲低叱:「朋友,站住!」 房英一驚,知道已遇上了天香院的伏椿了。這本是他意料之中的事,他目光如電一閃,眼見一處略較開擴的淺沿旁,於是立刻停身,冷冷道:「是什麼人發話?」 陰暗中,冷冷道:「若是壇中兄弟,請出驗身份號牌。」 房英想起離開天香院時那塊鐵牌,伸手取出虛空一揚,道:「請查驗」。刷地一聲,幽黑的林中倏然竄出一條身形,停立房英三尺遠面前,赫然是個手持長刀大漢,只見他道:「報上姓名。」 房英冷笑一聲道:「區區就是房英。」 話落人已電掣而起,左臂幻影而伸,一招「天外來鴻」,就向大漢拍去。 大漢驚呼一聲,長刀一振,抖起片片寒星,身形暴退三尺,喝道:「原來是正點子……」 語聲未落,房英已冷笑一聲應道:「不錯,正點子來了,給你送終。」 語聲中,如煙閃進,又是一招「長龍吐水」。 雙臂抖動間,抖起千百雙手影,向大漢抓去。 他誘出伏椿,正因為不願使魔窟中有人被驚動。此刻唯恐對方出聲告警,已用出奇奧的「天龍斬穴」手法。 但那大漢身手雖不錯,怎敵擋得了這等少林絕學,手掌罩處,一聲慘嚎,胸前已被房英五指硬生生插入,當地一聲,長刀落地,目露驚駭餘光,人已軟癱委頓地上。 房英抽出滿是鮮血的右手,在屍體衣服上擦了—擦,抓起屍體及長刀,摔入泥沼之中。只見那沼中咕嘟嘟冒出陣水泡,屍體漸漸沉下去,毫無影跡可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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