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范瑤 > 烈婦血 | 上頁 下頁 |
| 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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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第一章 殘霞如火,楓紅似血。 深秋的黃昏,充滿了肅殺之氣。 洛水滔滔東流,激起如嗚咽般水聲,銅雀台的危牆敗垣,靜寂地屹立在洛水之邊,頹衰之象,使大地染上一片蒼涼之色。 車轔轔,馬嘯嘯,秋風狂舞中,一輛馬車,沿著銅雀台大道,向一座莊園之前,急馳而去。 那莊園廣袤百丈,氣勢不凡,朱門銅環,石獅雄踞,門上一道橫匾,鐫著六個漆金大字:「夕陽神劍別府」。 二旁門樞上,也各刻著四字,有如對聯。 左邊是「忠孝是尚」。 右邊是「節義為先」。 這正是以品德劍術,名噪武林,領袖河洛一帶的中原劍主「夕陽神劍」南宮冉的別府。 飛奔的馬車,一到莊門口的旗杆旁,車把式一聲吆喝,猛勒韁繩,健馬一聲長嘶,車輪曳然而止。 三丈高的旗杆頂,三面黃緞三角旗,隨風舒卷,獵獵作響,但誰也沒有注意到,那繡著半截殘劍的三角旗下面,掛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。 這時,車把式已翻身下車,打開車門,躬身道:「夫人,到啦!」 車廂內一聲輕嗯,走出一個面目清秀,神態雍容的少婦,只見她微提淡綠色的曳地長裙,輕盈而莊重地跨出車門,接著又走出一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幼童,獵裝打扮,劍眉朗目,英氣逼人。 少婦下車後,掏出一錠銀子,塞在車把式手中,車把式接過稱謝,翻身上車,馬鞭飛揚,吧噠一聲,健馬又是一聲長嘶,帶動車輪,絕塵而去。 這時,幼童滿臉欣喜之色,牽著少婦的手,星目四處眺望。當他目光仰視,掃過旗杆時,口中忽然發出一聲驚呼,左手一指旗杆頂,道:「媽!你看……人頭!」 少婦正向莊門走去,聞言臉色一愕,停住腳步,隨指望去,倏然黛眉一挑,嬌容慘變,脫口慘呼道:「啊!師兄……」 美眸湧現淚光,足尖一點地面,騰身形如箭起…… 突然,莊門呀然而開,門口響起一聲大喝:「是什麼人?膽敢取下人頭!」 少婦口中一聲怒哼,本已躍起三尺的嬌軀,猛然一擰,竟改直縱為斜掠,嗖地一聲,橫過大道,輕輕落在莊門臺階前,秀目含威一瞥之下,已看清出聲的人是誰,不由嬌叱道:「李福,我離家只有半載,難道你已瞎了眼睛?」 壯漢一見少婦,臉色一怔,語氣尷尬地道:「原來是……是主母回府……」 少婦鼻中重重一哼,打斷他的語聲,嬌喝道:「門旗之下,何來人頭?」 語聲未住,門中倏然響起一聲冰冷的語聲道:「是我班睢所掛……」 隨著答話聲音,一個青衫白淨臉,面色阻沉的中年書生打扮的人,已出現門口,雙眼寒光閃爍,面現一股詭譎的表情。 當他一眼瞥見門口的少婦,竟是「夕陽神劍」南宮冉的夫人——「綠裳仙子」崔宓時,神色一轉,立刻咽住下面的話,哈哈大笑道:「大嫂回府,小弟不知,望多恕罪!」 少婦此刻怒火如焚,加以對班睢素來厭惡,羅袖輕揮,怒容滿臉,沉聲道:「班大俠,不必來這套虛禮,請問人頭既是你所掛,是否也是你所殺?」 班睢淡淡一笑,目光旋然一轉,道:「隴西崔家,與河洛南宮,名噪中原,齊肩武林,我「鐵筆神風」班睢,膽子再大,也不敢動崔門一根汗毛,何況南宮大哥是我盟兄……」 「綠裳仙子」崔宓粉臉鐵青,身形猛然一欺,厲叱道:「何師兄既非你所殺,你又何來人頭?」 班睢臉色平靜,仿佛有恃無恐,冷冷道:「我雖未親手殺你師兄,但卻參與其事!」 他語氣雖冷,但神態尚裝出一份恭謹之狀,似乎尚有顧忌。 「綠裳仙子」見他直認不諱,反而一怔,秀目噴火,語聲忽變陰澀,道:「我師兄何若飛,是我父親掌門首徒,手中風雷雙槊造詣非凡,諒你一人,休想動得他一根毛發,你說,尚有什麼人參與夥同謀害?」 「鐵筆神風」微微一哼,神色自若地道:「長安魯老英雄,潼關商氏兄弟,洛陽大豪章大旗,咸陽『鐵馬金槍』古尚義……嘿嘿,大嫂之言不錯,小弟只配執鞭隨蹬,稍助威勢而已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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