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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八


  呂梁山,千山萬壑。

  綿亙無際的餘脈,延伸著數十州縣。

  鄭雷終於進入了這西北的崇山峻嶺。

  然而,偌大的的呂梁山,一隻小小的「三足天蟾」要到哪兒去找?

  何況,鄭雷慢說是沒看過「三足天蟾」是什麼樣子,甚至連聽人傳說也沒有聽說過,縱然見到了,又怎會認識?

  此時,他後悔沒有打聽明白。

  更後悔的是,他應該暗暗地追蹤著那彩衣老者,或者是自稱「紫羅蘭」的紫衣少女,也不致現在漫無目標,茫無頭緒。

  可是,此時後悔已晚,於事無補。

  他先前希望著能在入山口處再見到二人之一。

  誰知,一連守了三天,不但那彩衣老者與紫羅蘭的影子未能見到,連一個進山的人也沒碰到過。

  鄭雷的信心漸失。

  他知道,偌大的呂梁山,四通八達,綿亙數十州縣,人家從什麼所在進山,並不一定,豈不是守株待兔?也太呆笨了!

  至於在山內瞎撞,那更如大海撈針。

  崇山峻嶺,茂林修竹,就是隔著一道山峰,也不容易發覺,焉會有狹路相逢的奇巧之事。

  思前想後,鄭雷沮喪異常。

  最後,終於他下定決心,拚著幾天的功夫,要憑運氣,先把呂梁山兜一個圈子,然後再作道理。

  從清晨起,他沿著峰頭向山深處進發。

  眼見日正當中,口渴異常。

  耳聽水聲淙淙,分明不遠有一道山泉。

  水聲,逗得鄭雷口渴更覺難耐,他循著水聲,向山凹之處走去。

  「咦!」

  鄭雷不由又驚又喜,差一點叫出聲來。

  但見,一道飛瀑流泉,勢如萬馬奔騰,由絕壁上垂直而下。飛瀑之下,一泓清水,儼然是一小型的湖泊。

  就在那飛瀑下瀉,拋珠曳玉,水花四濺的一旁,有一女子正面對水簾,凝神注目,看得出神。

  那女子背影窈窕,身材優美,一身淡綠的裝束。腰際,卻佩著一支尺餘無鞘的短劍。劍身綠晶晶的映著水色,耀目生輝。

  鄭雷自入山以來,這是他第一次遇見的人。

  他焉能不大喜過望?

  而且,那女子雖然背面而立,看不清面目,但從身材上估計,必然是美豔如花,風姿可人。

  愛美,乃是人的天性。古今中外,無論大英雄豪傑,也脫不出人的天性,最少,與美麗的人見面,第一印象總是好的。

  而且,從那女子腰際的短劍來衡量,最少是武林一脈。她孤身一人膽敢在深山荒野裡徘徊,必定功力不凡,最少足以護身。

  自古道惺惺相惜,因此,鄭雷第一個就產生了好的印象。

  他整整衣衫,抹去額上的汗漬,緩步而前,口中先咳嗽了一聲。

  「咦!」

  那女子聞聲驚覺,陡然一扭柳腰,翻身抽劍。

  鄭雷忙道:「姑娘,驚擾了!」

  他一面拱手為禮,一面打量那女子。

  原來,那女子料想必然姣好的面孔,卻用一塊青紗蒙住,只露出一雙如同那泓潭水的雙目,比潭水還要清澈,靈活地轉動了幾轉,也正在打量著鄭雷。

  四目相投,雙方一愕,電光似的一觸,又倏然分開了來。

  雙方的心都在跳,雙方的臉,都覺著像火焰一噴似的發燒。

  鄭雷呐呐了一陣,才搭訕著道:「深山迷路,巧遇姑娘,打擾清興,還望莫怪!」

  綠衣麗人眼珠一轉,也斯斯文文地一個萬福,聲如黃鶯出穀,嬌柔地道:「深山迷路?太也湊巧了!」

  鄭雷忙道:「哦!難道姑娘也是迷失路途嗎?」

  綠衣麗人微微搖頭道:「不是!我是專門到呂梁山來看這雄壯秀麗的大自然景色的!"

  鄭雷苦笑一笑道:「姑娘的興致不淺,難道不怕這深山荒野……」

  一時,他不知如何措詞,不由支吾起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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