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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一


  既取笑了「玉尺量天」孟三婆,又無形中是向「鐵傘駝龍」叫陣。

  試想,「鐵傘駝龍」華九公既是成名的人物,哪能再忍耐?

  「小娃兒!你好一張利口。」

  說著,單臂陡然一揚。

  「呼——」

  一陣勁風,突地掠地而起,鐵傘打開,如同一片烏雲,氣派之凶,令人心頭一震,神魂為之一奪。

  這種外門兵器,原就是詭怪異常,華九公在傘上成名,數十年的浸淫苦練,豈是尋常可此。

  鄭雷一見,也不由倍加小心,功運全身,靜以待變。

  「鐵傘駝龍」華九公鐵傘乍開,口中已叫道:「孟三姐,你憩著,替我瞧著些兒。」

  但見他執傘的右臂一伸,借著腕肘之力,把一面鐵傘舞得如車輪一般,傘上的九九八十一根傘骨,根根露出三寸,滾動之下,賽過八十一柄利刃,月光如水中,刺目生輝,寒光逼人。

  鄭雷暗喊一聲:「槽啦!這麼大的傘面,憑肉掌如何近得他的身。」

  就在他一念未了當兒。

  「鐵傘駝龍」華九公忽然仰天發出一聲長嘯,連人帶傘,像一個風火輪似的,凌空向鄭雷卷來。

  鄭雷雙手空空,真所謂:「狗咬刺蝟,不知從何處下口」。此時,千釣一發,華九公快如飄風已經撲到,哪裡容他多想,只好也長嘯一聲,掩飾自己的窘態,點地弓腰,斜刺裡飄開三丈,險險躲過一招。

  華九公哪裡肯放鬆這千載難逢之機,如影附形,追蹤而至,手中傘更輪轉得呼呼生風,滴水不進。

  鄭雷的先機既失,全盤皆亂,兩次後躍,退出三丈。

  「鐵傘駝龍」華九公依樣葫蘆,雖然傷不到鄭雷一根汗毛,但是一連幾次的進逼,已把鄭雷逼在十丈之外。

  鄭雷不由又羞又急,生恐「玉尺量天」孟三婆此時趁自己被華九公逼遠對那白衣少女——薛中雁不利。

  想到這裡,不由急出一身汗來。

  ▼第五十一章 情的煩惱 愛的糾紛

  眼看見「鐵傘駝龍」華九公的一柄鐵傘如同一團黑風,又已平地推了過來。

  鄭雷不再退讓,左腕陡翻,蜂腰微擰,讓過正面鐵傘,就待在鐵傘縫隙裡揉身捨命搶攻,奪回先機。

  但聽華九公低聲一哼道:「小子!你難道真的同老夫拚命嗎?划不來吧!」

  他一面哼著,一面已將手中鐵傘斜著劃出尺許,避開鄭雷的身子。

  這是存心讓開,有意撤招。

  鄭雷看在眼裡,左手的那招「左手陰陽」,也不由倏然一收,愣著雙眼,死盯著華九公。

  他不明白「鐵傘駝龍」為何陡然卸力撤招?

  華九公又低哼著道:「小子!你不走還在這兒死挺著!難道我們有仇嗎?」

  這話已交待得明白!

  可是鄭雷心中愈發的糊塗,忙道:「前輩!你這是什麼意思?」

  「鐵傘駝龍」華九公手中的傘虛張聲勢地舞得呼呼作響,口中卻道:「你問我!我問誰?你爹三次帶信,把我請到『死神教』來,難道為了對付他兒子嗎?」

  「我爹請你?」

  「此時不是談話的時候,再不走,孟老婆子饒不了你!」

  「啊!我……我與那位姑娘有要緊的話……」

  「傻小子!帶著她一齊走不行嗎?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鄭雷的話音未能出口,那邊,一聲驚呼,刺耳驚魂。

  白衣少女——薛中雁曳起一道白影,狼狽飛撲逃來。

  她的身後,「玉尺量天」孟三婆,揮動尺五的玉搔頭,喝叱著緊迫不舍。

  「鐵傘駝龍」華九公掄動鐵傘,低喝道:「娃兒!機會來了,帶著薛丫頭走吧!」

  鄭雷急切間囫圇道:「多謝前輩!」

  說著,一分雙掌,陡地大喝一聲,作勢向華九公撲去,朗聲叫道:「華老九,鄭雷與你拚了!」

  他半真半假,左手倏然一翻,虛拍一掌,人就迎著薛中雁射去,百忙中一拉她的衣袖,低聲道:「薛姑娘!咱們走!」

  鄭雷的身手,可說是快到肉眼難分,出手襲擊,回身救人,一氣呵成,快得令人肉眼難分,眨眼不及。

  「鐵傘駝龍」華九公趁著鄭雷一攻之勢,鐵傘急撤,大喝一聲:「好小輩!納命!」

  他一射而退,竟向追趕薛中雁的孟三婆撞來,恰恰攔住了她的去路,妙不可言,半點裝腔作勢的痕跡也不露。

  「玉尺量天」孟三婆子驚呼一聲:「華老九,你怎麼啦?」

  她閃身忙不迭倒退三丈,險險避開這猝然而至的一撞。

  鄭雷拉著薛中雁,乘此良機,躍過山澗,穿出紅楊樹林,落荒飛奔而去。

  一連越過了十幾道山丘,約莫跑了半個更次。

  身後,已聽不見半點人聲。

  薛中雁已是嬌喘噓噓,香汗淋淋。

  眼前,一片草坪,嫩綠如茵。

  她喘息著道:「好了,休息一陣,他們不會追上來的。」

  鄭雷雖沒有流汗喘氣,但也夠累的了,聞言停功收勢,苦笑道:「區區並不是怕他們,只是顧及薛姑娘的處境!」

  薛中雁哀怨地斜瞟鄭雷一眼,柔聲道:「想不到我會使你受累!」

  鄭雷不由臉色一紅,忙道:「薛姑娘!哪裡話,都是我累了你!要不是為了替我帶信,怎會有這一檔子事!區區對你只有抱歉!」

  薛中雁幽幽歎息了一聲,無限苦惱地道:「縱然不為你帶信,早晚我也要脫離死神教的!」

  「啊!」

  鄭雷啊了一聲,忽然話題一轉,道:「請問姑娘,芳鳳究竟請你帶的是什麼信?」

  薛中雁的柳眉一掀,嫵媚地道:「口信呀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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