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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九


  口中喝著,左腕陡然疾翻,竟使出「左手陰陽」,一隻肉掌,化成千百萬顛倒的掌影,直向白衣少女按去。

  白衣少女雖然沉著不慌,但眼見身前泛起如潮勁風,像是千萬隻手掌,逼近四周,罩向自己周身百穴,也不由大吃一驚,忙不迭地叫道:「住手,鄭少俠,住手!」

  在未分出敵友之前,鄭雷出手自有分寸,聞言收起掌勢,冷凜凜地道:「姑娘,你該說了吧!」

  白衣少女驚魂甫定,聞言道:「其實何用我說,你自己不會看嗎?」

  鄭雷奇怪地道:「看?看什麼?」

  白衣少女的鳳目一瞟,既幽怨又動人地道:「看看你手中的錦匣。」

  此言一出,鄭雷不由將手中的錦匣翻了兩個轉,再三地仔細看個夠。

  然而,看不出半點異樣。

  「卟哧!」

  白衣少女失聲一笑,抿著嘴,嬌憨地道:「奇怪,難道你不敢打開那小小的錦匣嗎?」

  鄭雷聞言,不山玉面飛霞,紅著臉色,搭訕著打開那錦匣。

  「咦!」

  原來錦匣中並沒有「驪龍雙珠」,卻四平八穩地放著一幅宣箋,上面寫著幾行半寸的行書,乃是:

  雷兒:

  見到此柬後,速同持柬之人前來,你我父子一見,事關武林浩劫,江湖大事。千萬勿誤為要。

  昭烈親筆

  字如飛鳳盤龍行雲流水,正是老父的手筆,半點不差。

  鄭雷不由目瞪口呆,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
  白衣少女卻一反适才驚慌的神情,淡淡含笑道:「少俠還要問我的來龍去脈嗎?」

  鄭雷蓋上錦匣,玉面一陣發熱,苦苦的裂了裂唇角,拱手道:「姑娘,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?」

  白衣少女依舊含笑道:「別的我一概不知,只曉得請你隨我走!」

  鄭雷明知再問也是白費,略一沉嶺,下定決心,朗聲道:「走,姑娘,煩勞你帶路吧!」

  ▼第四十六章 空谷妖氣 父子情深

  林木蕭蕭。

  山風陣陣。

  鄭雷與那白衣少女兩人兩騎,策馬緩行。

  那白衣少女一路上流目盼兮,只是一言不發,有時低吟著前人的詩句,有時似乎在吟著不知名的曲兒。

  因此,鄭雷也不知該如何搭訕著開口。

  因為,此刻鄭雷的心中,也在思潮起伏,想著自己的如麻心事。

  父親自從孔廟中由地道一走,生死存亡未卜,為了種種的關係,自己無法抽身探尋其中的奧秘。

  甚至,父親為何要假扮仗劍的護衛?

  芳鳳,為何要冒充「花衣死神」?

  這是一個令人難解的謎!也是鄭雷急欲知道底蘊的事。

  走了一陣,眼見山勢越來越險峻,道路也越來越崎嶇。

  然而,走在前面的白衣少女,兀自悠然自得,在馬上游目四眺,像是在欣賞黃昏夕陽的景色,半點也沒有焦急的神情。

  鄭雷再也耐不住了,抖動韁繩催馬趕上幾步,朗聲道:「姑娘,究竟還有多遠?」

  誰知白衣少女淡淡地道:「連我也不知道有多遠。」

  「啊!姑娘?」

  鄭雷不由大疑,雙目連眨幾眨又道:「你這是什麼意思?」

  白衣少女從容不迫,緩緩地道:「我沒有什麼意思,我只是奉命引著你向這條路上走,根本不知道要到哪裡,怎會知道還有多遠呢?」

  「你說什麼?」

  鄭雷的雙腳一夾,那坐下的馬兒揚蹄搶上幾步,與白衣少女的白馬,已成了並轡同路的形勢,他不由沉聲叫道:「難道你不是領我去見……」

  白衣少女微笑道:「我們這是第一步,喏,第二步的帶路人,在前面等著你呢!」

  她纖手一指著山路前邊不遠的峰頭。

  果然,不高的峰頭,十分顯眼的地方,夕陽斜映之下,有兩個高大的人影,挺立在一塊大石之上,雙手高舉搖動不已。

  白衣少女又道:「明白了嗎?我只是奉命帶你到此為止,前面的路,由那兩人負責引導,我們是緣盡於此了!」

  說著,她忽然一弓腰,人竟站在馬鞍之上,又由袖管內抽出一面三角黑旗,高舉右手,連搖了幾下。

  不遠山峰上的兩個高大人影之一,也舉起一面同樣的三角黑旗,不住地在空中劃著圈子。

  白衣少女這才收起小旗,躍下馬背,含笑道:「前面已不宜乘馬,少俠,我可要失陪了!」

  鄭雷如夢如幻,狐疑不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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