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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


  ▼第八章 生命短促 半年一日

  洛陽古都,正沉浸正一片暮色中。

  燈火燦爛,行人摩肩,這歷代古都的繁華,卻並不分晝夜,此刻在王府大街的一座巨宅前,門前已懸起了兩盞燈籠,點點的火燭,昏紅的光圈中,可以看到燈籠殼上鬥大兩個沈字。

  大門直開,不斷有人進進出出,這正是名滿武林沈一帖的府第,其實在洛陽城,只要提到沈一帖,也可說是婦孺皆知,一手歧黃之術,有賽華陀之稱。

  這時,暮色中,一位花衣勁裝,滿臉憂鬱之色的少年,風塵僕僕,匆匆而來,望瞭望門口的燈籠,立刻進入大門。

  進門是座大廳,只見滿廳俱是候診的病人。

  一位青衣管家見少年勁裝佩劍,知道是江湖人物,立刻上前道:「相公貴姓?」

  少年抱拳道:「煩管家通報一聲,說鄭雷欲見沈伯父!」

  青衣管家哦了一聲道:「我家老爺回來不久,知道相公要來,天天盼望著你,請隨我來!」

  鄭雷微微一怔,暗忖道:「沈伯父怎知我會要來呢?」

  思索中,人已隨著管家走出大廳偏門,穿過前院,到了後堂,這後堂擺飾得極為雅致,壁前掛滿書畫,鄭雷一進門,就感到心曠神怡,滿腔的煩惱憂急,似乎消除了不少,他目光四處瀏覽,正想坐下,一個清秀修長的人影已自門口跨進。

  「呵呵,果然是鄭賢侄,你再不來,老夫可要派人找你去了!」

  進門來的正是「金針度命」沈一帖,鄭雷聞聲轉首,慌忙上前拜見,施禮後,急急道:「世伯有什麼急事麼?」

  沈一帖臉上笑容頓失,長歎一聲道:「事不在急,坐下慢慢談。」接著對旁立的管家道:「出去關照一聲,現在停診了,請病人明晨再來!」

  管家應諾而退,沈一帖這才對鄭雷歎道:「賢侄,你可知道你的處境並不好麼?」

  鄭雷一驚道:「世伯是說梁家堡仍不相信世伯之言麼?」

  沈一帖點點頭道:「你千不該、萬不該,殺了梁家堡派出來的高手。」

  鄭雷雙眉一挑,冷冷道:「世伯這話就不對了,他們包圍狙擊,難道要我束手待斃不成?」

  「唉!」沈一帖長歎道:「事後老夫打聽,也知道曲不在你,但是,你知道你殺了誰?」

  「誰?」

  「最近江湖上初崛萬兒的『雁蕩劍客』夏侯淳。」

  鄭雷冷笑道:「他們自己找死,再說,若不是侄兒幸運,怕不早就暴斃荒山,對這件事,侄兒毫不感到歉咎。」

  「唉,雷兒,你脾氣真有點象你父親,但如今境遇,千萬要忍耐,壞就壞在那夏侯淳卻與『美髯仙翁』沾有一點遠親關係,你說糟不糟,因此,連那位至尊也對你頗不諒解。」

  鄭雷心中又是一驚,冷冷道:「他們準備如何?」

  沈一帖道:「聽說『金銀雙令』在一旁為你撐腰,加上你又騎了『銀月觀主』那魔頭的赤免馬,加上『花衣死神』這同名之嫌,連美髯老仙翁原來只是存疑,現在也疑惑加深了!」

  鄭雷霍然起立,傲然長笑道:「若世伯再這麼說,侄兒就告辭了!」

  他個性寧折不彎,見沈一帖一再數說他,不由怨氣爆發。

  沈一帖歎道:「賢侄,想我與你父親數十年世交,難道不能說你幾句,再說,老夫只是告訴你事實情形。」

  鄭雷默默再度落坐,黯然垂頭。只見沈一帖,右手撫須,沉重的道:「不過,後來老夫為你父親的嫌疑辯白,而且拍胸提出保證,才蒙美髯老翁首肯。」

  鄭雷一怔道:「世伯保證了什麼?」

  「老夫保證半年內,你可把兇手找出,澄清嫌疑,否則唯老夫是問。」

  鄭雷歎息道:「世伯怎可這麼肯定,東西二堡堡主之死,本不關我們什麼事,假如找不到兇手,怎麼辦?」

  沈一帖呵呵笑道:「這還不簡單,去找『通天手』就是了。」

  「唉!侄兒去過了!」

  「去過了,他怎麼說?」

  「他不肯說出交易秘密?」

  沈一帖一呆,倏然狠狠道:「不說也沒有關係,叫梁家堡的人親自去問,不就得了。」

  「但是,如『通天手』也不知去向了?」

  沈一帖跳起來道:「什麼?他跑了?」

  鄭雷憂鬱地點點頭。

  「糟!」本以為並不嚴重的沈一帖頓時神色凝重起來,他感到半年後,交不出結果,嚴重的情勢。

  半晌,沈一帖才道:「事至如今,急也無用,你應速查探『通天手』下落,老夫再憑以往江湖上的朋友,馳函分頭探查消息,反正還有五月之期,到時再作商量。」

  說到這裡,長歎一聲道:「要說處事,老夫不及你父親精細,若有他在此,就好辦了,唉!你父親究竟到那裡去了?」

  提起父親,鄭雷心事更加沉重,他想起自己傷勢,黯然道:「世伯,恐怕侄兒不能再奔波了。」

  沈一帖又一怔道:「為什麼?」

  「侄兒想在死之前,找尋父親下落,再見一面。」

  「死?你瘋啦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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