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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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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其此際絕戶掌木如風,既役使群猿,施放蛇涎磷火的法器被奪,又要穴受制,直痛得目突須張,冷汗橫流,聞言更心如刀割,忿滿胸膛。 不消說,适才斐元老魔頭力言真訣是假,分明乃是一篇鬼話了。 不過饒是他失悔痛恨,但交友如斯,夫複何言! 更照落魂羽士素行,看情形,稍時二寶到手,木家夫婦恐怕仍難逃活命呢!雖然暗中女俠淩雲燕,頗同情辣手西施。 但無如自忖人單勢孤,不是敵手,也一時不敢妄動。 那知正於此際,又忽聽側方不遠,有人喋喋一笑連道:「好買賣!好買賣!」並隨聲現出一位背插長劍勁裝之人。 在星光閃爍下,仿佛他足傍還橫臥一個老者。 最是落魂羽鬼,一見就神色大變,怪目暴射碧綠精光,好像念恨已極。 分明來者必是一位勁敵了。 同時對方,又不待他開口,繼續亮聲道:「斐道長!我喪門神藍春這裡,也有一條人命,但不知能值幾何?咱們也作一場交易如何?」敢情苗嶺這個惡徒,逃經此地了。 也許讀者要問,喪門神藍春,雖然也算江湖上高手,但如今叛離師門,已窮途末路,設為自身著想,交結這班妖邪之不暇,怎會竟反常前來招惹落魂岩之人哩?這確是一件怪事,連女俠淩雲燕,亦見狀大惑不解?不僅如此。 而且更出奇的,此際落魂羽士斐元,儘管怒不可遏。 可是聞言,居然不敢有所動作,反強自抑制,緩緩接口答道:「姓藍的小輩,廢話少講,你明說奸啦!」顯然他,也是受有什麼挾制了。 但覷藍春,得意的一笑道:「照說令師兄,乃武林有數人物,身份地位極高,一條命也就價值愈大,不同常人,必需重酬方可?」隨又搖搖頭,扮作一副不得已之狀道:「這樣好了!看在斐道長遠來是客份上,你就不妨慷他人之慨,把手上那枝百毒門中『三才役獸棒』拋過來交換怎樣?」這真是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。 原來喪門神藍春,自逃出雲霧山后,因恐同門追索,也一味走的是荒山小道。 並無巧不巧,發現落魂羽士,背負為燕淩雲重創的鬼谷子麻江在前。 始者他本欲現身交結,以為奧援。 但後來又暗忖還是先看看對方前往何地再說。 直至到達這座「小雷公山」,才恍悟二鬼是與百毒門中有交。 且見木家夫婦相爭,絕戶掌所擺蛇涎磷火陣。不禁心想:「設或自己,能將木如風掌中法物騙取到手,有群猿所攜蛇涎磷火相護,不僅目下師門無可奈何,即使改投別派,亦必身價不同。」 只是一時卻想不出主意。 不料正當他盤算伺機之際。 落魂羽士,竟將麻江安置在附近一座石窟,出頭著了先鞭。 也惟其如此。 所以頓觸惡徒喪門神靈機,立即潛往傷勢極重的鬼谷子存身之處,用苗嶺獨門手法,加點了要穴,攜出以其人之道,反治其人。 請想他有此活寶在手,又何懼斐元。 如此一來,亦更苦了木家夫婦。 因為這兩起來人,不論是落魂羽士,抑或是喪門神藍春,全都是心黑手辣,縱然悉如所願,也從來不留活口。 尤其此時斐元老鬼,只氣得七孔生煙,三屍暴跳!他就絕沒有料到,這次西來,竟晦氣當頭,一再陰溝裡翻船,連苗嶺一個門下,都無可奈何,將來傳入江湖,何顏見人。 加上同伴生死,*在對方掌握之中,又投鼠忌器不能發作。 並暗中思量,假如所得百毒門中法物一失,對方反以此發動蛇涎磷火陣相制,自己有師兄為累,又將如何?豈不更糟!是以沉吟半晌,才心生一計,一面佯作不懂對方所雲乃是何物,口稱:「什麼三才役獸棒,是這個麼?」一面將掌中法物出示,猝學木如風來時佈陣模樣,順手向前迎空微劃。 說也不信,他這種舉動,竟十分靈驗。果如其願登時側方幾十個,手持蛇涎磷火暗器的巨猿,便應指如飛縱出,將喪門神藍春,連同東門黑妞,圍在核心。 於是他精神陡振,馬上又一沉臉喝道:「姓藍的小輩,反正真人同伴,已傷重難治,若再放肆不乖乖聽話,就嘗嘗蛇涎磷火的滋味,別想生出此山了。」 這惡道,竟採取並將師兄性命,與敵同歸於盡的最後一著了。 如此情形,又使暗中女俠淩雲燕,大出意外。 果爾,則連她也不免要受池魚之災了。 自然這種反應,亦未為喪門神藍春始料所及。 一時場中三方面,互受挾制,頓成僵局,誰也不敢先行發難。 尤以東門黑紐,屈居劣勢為然。 也因此之故,所以她不禁微微一歎,立刻向落魂羽士開口道:「斐道長所說條件,老身全部遵從,只請先將薄幸人放過來如何?」究竟女人還是女人,性命要緊! 但不想此際斐元老鬼,還沒有來得及答話。 另一方喪門神藍春,卻陡然嗆啷一聲,亮出百毒蜈蚣劍,藍光飛灑,嘿嘿大聲獰笑,插口喝道:「姓斐的牛鼻子,你別以為百毒門中這點花樣,能奈何我藍春,不信就試試看!」並立又長劍一指地下的鬼谷子麻江,績道:「既然如此,我這一宗寶貨,更不能賤賣,必需再加上一本『九陰真訣』了!」 這叛徒妙狡機詐,不並比落魂羽士稍遜。 因為他在此片刻之間,已看出對方乃是色厲內荏,絕無犧牲同伴之意。 再說事已至此,心想:縱或不然,自己即使難以脫險,能和落魂岩五鬼之一,同歸於盡,也不算不值。 故而他一發狠,就索性勒索到底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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