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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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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際已經是東方泛白,雖然眾人一夜折騰,伹都了無倦意,最是主人鐘老,對天山神乞光臨,大感榮寵,立刻便吩咐家人準備酒菜。 同時老叫化,也一到便向燕淩雲急問道:「小夥子!适才看你掌中古劍,頗像傳聞中昔年玄陰派鎮山之寶,招術也極其神奇,大約此次受難落魂岩,又因禍得福了吧?」 隨又霜眉一蹙,搖搖頭,悄語道:「你可不要得意呢!聽說天都和苗嶺那兩個丫頭,這回在括蒼山,不知受你什麼委屈,傷心失意回轉,別說她們全是一身絕學,不是易與,尤其身後之人,個個護犢。設或不迅予善處,不但對你個人不利?便是老叫化這一次為延緩武林紉運,到處奔波心血,亦必因而盡付流水!且據我們中消息,闕家老魔娘,已擒去葛女和金陵白鳳英。並於日前巧遇南海八怪中的黎母叟,他們也對你大有企圖,如今稍一失差,江湖上就要大起風波,不可收拾啊!」 他這一番話,語重心長,亦確然是事實。 不過我們的小書生,卻頗有不解,是以頓時便將別後經過,除古洞一段暫隱外,其除都悉數詳告 並面帶困惑之色問道:「老前輩所說天都之人,是否就是那位林嫣姑娘啥?」 說真個的,他直到現時,仍不知林嫣便是女俠淩雲燕化身哩! 因而天山神乞,也不由詫異的答道:「咦!你們在長江泛舟多日,聽說又在白家擂臺上同演一場好戲,難道她就是歸元子老前輩愛孫女淩雲燕姑娘,都尚無所知不成?」 且一旁天臺仙子鐘慧芬聞言,亦插口向夫婿嬌聲道:「前兒個,和白姊姊同來舍間的,就是那位淩雲燕女俠嘛!」 至此,我們的小書生,才恍然大悟,並憶起金陵擂臺上,果然深覺面熟,暗罵自己糊塗。 只是想不出,此次於落魂岩,有何開罪之處。 自然二女在雁蕩那種誤會,是非他所知。 加上天山神乞,也不明內情,只道燕淩雲聞言沉吟不語,果有什麼愧對淩女之處。 於是立又搖搖頭續道:「依老叫化管見,南海令世姊方面,決可無害,五鬼也絕不會干休。不妨先讓彼輩明爭暗鬥一番,將來再行設法,倒是淩雲燕那丫頭藝高膽大,乃祖又一向寵愛。難免不心存介蒂,日久生恨,為汝製造事端,影響大局。當前之計,最好先去黃山,彼此釋嫌修好,雖然仙客老前輩,曾有明誓,他在未完成昔年心願以前,不再開山門,但得拜見一次,也大是有益,何況你那姓葛的小妮子,一番苦心,諄諄相囑,怎能辜負。再說眼前鐘姑娘,大約也不會有世俗之見,此處確是刻不容緩。至於苗嶺,可仍以約言為辭,前去理論,只要不過份倔強,留有餘地,相信二女必會被釋,希望你好自為之罷!」 他見多識廣,經驗豐富,這些話,句旬都是老謀深算之談。 因此燕淩雲,惟有諾諾連聲,並不禁看了愛妻一眼,心想:「自己離鄉背井,投師尚無所成,卻招來這許多的綺障,將來如何得了?」 隨即大家入席,賓主暢敘。 花開一朵,話分兩頭,這裡暫按下我們的小書生,即將依天山神乞之言行事不表。 且說淩白二女,自經雁蕩和合庵,那匆匆一瞥之後,芳心便如落下萬丈深淵,各有說不出的苦痛。 尤其女俠淩雲燕,頓生偏激之想,認為天下男人,都是一丘之貉,性喜下流,無真情真義可言,只不過有的是急色兒,有的外形忠厚,腹內藏奸而已,燕淩雲就是最好證明。幸得早期識破,自己尚未吃虧上當。 更由此而十分心寒,力勸白鳳英,勿太癡情。 不過話雖如此,但她胸懷深處,卻始終似有一道說不出創痕,常常抑鬱煩躁難以自主。也不知是愁、是惡、是恨,只覺無限委屈,總希望能飛回家去,撲到慈母懷中,痛哭一場才好。 於是一過天臺,適逢白家有人自金陵前來。便暫別玉觀音,獨自西行,向黃山進發。 好在她,頗有江湖經驗,過去也常獨來獨往。且隨乃祖曾遊浙東,途徑甚熟,反而只影形單,旅程愈見快捷。 這一日,約莫近午時光,過嚴州不久,行經一所曠無人煙的荒嶺。 其時正感四野蕭條,十分淒涼落寞之際,忽聞一陣殺伐之聲,隱隱傳來。 雖然她如今一意回山,少管閒事。伹此時此地,碰上的熱鬧,可不由不看。何況有人爭鬥,便有不平,一個俠義之人,焉甘袖手。 並且循聲而往,果見大道旁,一片荒地上,有兩男一女,鬥得十分慘烈。 更是人目便認出,一方乃是五鬼門人金光亮,和他的同伴惡行者悟能。另一方,是一位苗條清麗女郎,也曾在落魂岩見過,只不知何名。 本來她目睹小賊金光亮,以眾欺寡,便十分不念,意欲出手懲治。 可是卻見那位女郎,竟功力高強,驍勇得出奇。掌中一具烏光閃閃的外門兵刃,只殺得對方手忙腳亂,連連後退。 且刹時間,陡聞鬥場中,發出一陣動人心魄的叮咚之聲,立刻小賊金光亮與披髮頭陀二人,便一齊長劍撒手,如醉如癡,目瞪口呆,木立不動。 尤其那位女郎,不知和玄陰派是何深仇。 只見她雖然得勝,兀自仍杏眼圓睜,柳眉倒豎,餘怒未息。 並耳目異常聰靈,微一接近,便被她察覺。 同時回身略一掃視,就飛身迎上前來,憔悴的粉臉上泛起歡容,喜呼道:「你這位姊姊,怎的也來到此間?」 隨又抬眼向女俠淩雲燕來路展望後頓現愁顏急問道:「還有一位姊姊呢?人救出沒有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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