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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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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隨又得意的點點頭續道:「此次他並非惡意,原因乃是看中你的資質,踐昔年一句諾言,薦與老身作為傳人,那小夥子也必會得些好處,你意下如何?」 本來鐵姥姥,生得面如黑炭,形容怪異,素常又神色嚴峻,十分冷漠,使人望而生畏。 可是如今卻極為慈祥,和易可親,對紅綾女流露出十分愛意。 因此葛飛瓊,也頓時福至心靈,翻身起立,肅容答道:「蒙承兩位老前輩不棄頑劣,小女子自是衷心銘感!不過晚輩身有師承,為人豈能忘本,愚忱祈鑒諒是幸!」 她話說得非常婉轉,也極中肯。自己既不謝絕,亦不承諾,只把問題推到師門去,不卑不亢,十分得體。 故而羅姑婆,聽得毫無慍色,反不住的點頭贊許道:「難得,難得!惟性情中人才不忘本,老身絕不相強。」 接著又略作沉吟向紅綾女笑道:「看你這小妮子招式,大概必是東海青蓮門下了,獨行老鬼,與貴派淵源頗深,看來必有安排,此事將來再議,暫時老身收你你一個記名弟子如何?」 加上葛飛瓊,也陡然憶起,師門常以獨行叟紀大俠為念,果然彼此有極不尋常關係,何況記名弟子,又不算跳槽轉派,自己更何樂而不為? 於是立刻插燭也似的跪下,口稱:「恩師!弟子葛飛瓊叩見!」 同時羅姑婆,也樂得一張癟嘴笑合不攏,趕忙一把摟到懷中,連聲撫慰道:「罷了,罷了!老身孤寂半生,此後有你這個好孩子,我就可以不難打發這無邊歲月了。」 而且她們馬上親熱得和母女一般,彼此互相娓娓的敘述自己身世起來。 自然紅綾女,亦不諱言,含羞告以和燕淩雲相愛經過,並對心上人金陵之行,十分耽憂。 因此鐵姥姥便愛屋及烏,立囑愛徒安心習藝,即命人攜帶自己「鐵木令」,追蹤暗中沿途保護。 可是不料事僅幾日,就獲得飛騎急報,說是「獨行大俠,與姓燕的小相公,同到武昌,不知何故身亡,死因不明。」 請想羅姑婆,他們本是舊時愛侶,聞訊焉能不趕往追查。 她始則認定乃為燕淩雲暗算,雖經紅綾女百口解說,仍不肯釋疑。 直至适才跟蹤來到小孤山,暗中耳聞相鬥雙方語言,方知所料不實。即命愛徒邀請我們的小書生,意欲詢問紀靈死時詳情。 不一刻,二小雙雙登上峰頂。 但見羅姑婆,手扶鳩杖,憑欄面江而立,目注遠方,神色黯然!聞聲才緩緩回轉身軀,目視愛徒和來人少年,不住的打量。顯然在她的心目中,也深覺這一雙男女,確是珠聯壁合,天生一對。 且不待燕淩雲開言,就點首招喚道:「老身因心傷故友,前此對小相公頗有所疑,想必瓊兒已代陳說了,敬希諒佑!現請移玉來此,尚盼以紀大俠臨終前詳情見告是幸!」 別看這位黑老嫗,過去在潛江那等潑辣暴躁不近人情,可是此際,卻出言和悅文雅,十分有禮。 是以燕淩雲,立刻躬身長揖戚然答道:「老前輩不必太謙,關乎我紀大哥之事,小子亦正想不出緣由,要稟請指教呢!」 隨即便將二人同到武昌經過,一一細述,並對自己來此以前所遇,也毫不保留的實事實說。 最後總結,又把所聞江南白死狀,正與獨行叟巧合之疑相告,且申言誓以復仇為己任。 尤其他說到龜山連番奇遇,只聽得紅綾女暗中代心上人慶倖不已。 只有羅姑婆,聞言陷入沉思。 半響,才陡然二目一張,精光四射的大聲道:「是了!仇人不是苗嶺老魔?就必是什麼怪書生淩雲燕,咱們必雪此恨!」 隨即目靦燕淩雲,點頭歎道:「小相公祖澤深厚,處處因禍得福,如果老身所料不差,那神鐘傳藝的老人,必是天都仙客,歸元子前輩無疑。」 更又哦了一聲,慈目看了愛徒一眼續道:「果然天都老神仙,原姓林氏,燕相公所雲適聽那女娃傅昔稱說,更足證明不誣,得承這位老人家垂青,確是無上的福緣呢!」 她神色之間,似乎一面為燕淩雲惋惜未隨林氏姊弟前往,一面又惟恐愛徒良侶,被對方紫衣女郎奪去。 因為适才林氏姊弟絕裾情形,在燕淩雲涉世未深,自是無由省得因由,但聽在女人耳中,可就不難索解了。 尤其羅姑婆,身為過來人,那能不一猜便中。 而且紅綾女葛飛瓊,也是一位玻璃心肝的人兒,馬上亦胸中了了。 不過她既是一往深情,又對心上人前途寄以無窮希望,更生來胸襟博大。 所以立刻心志一決,毅然向燕淩雲急道:「雲弟弟!這林氏姊弟,便是你極好入天都之門的引進人,如此機緣,千萬錯過不得。此時從水路已難追及,快由陸上趕去修好吧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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