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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七


  第十二章 行俠試牛刀 魔音克敵 鋤奸遇同調 妙語成交

  並且先到的那位少年書生,一見來人,登時俊目斜睨撇撇嘴,自言自語的道:「救人如救火,一味傻頭傻腦,那裡像個行俠仗義的人啥!沒有膽子,就別來嘛!」

  他這種話,顯然是有所為而發。

  看情形,這兩位少年,又似乎並不相識。

  只見後到的青衫書生,聞言立刻面上微紅,轉身一拱手道:「兄台教訓的是!小弟只當今夜之事,有尊駕伸手,就可以毋需掠美了啊!」

  隨又點點頭續道:「小弟淮南燕淩雲,但不知兄臺上姓大名,可否賜告?」

  何以我們的小書生,此時才到呢?

  原來他素無夜行人經驗,因為料定尼庵少婦,必拚死前去營救乃夫,所以不到入暮,就渡江前到漢陽,在通達鸚鵡洲要道附近徘徊,準備暗隨前往,如此則既不虞人生地不熟,行事有誤,又可善盡護持烈婦之責,一舉兩得。

  不過雖然主意打得倒滿好,可是無如出門太早,卻難耐等待。

  加上他又非本鄉本土之人,閑立夾河北岸,東張西望,無所事事,不僅頗引人注目,自己也實覺百無聊籟。

  同時東望長江,在蒼茫暮靄中,水天一色,不時駭浪翻騰,閃出點點銀輝。

  因而頓觸詩興,不由立刻負手凝目,翹首吟哦起來。

  自然讀書的人,多半都有這點癖性,一旦胸有所寄,馬上就如醉如癡,逸興遄飛,心無旁騖了。要不然,怎的有「書獸子」這個名詞呢!

  唯其如此,所以天黑了半響,他才驚覺自己是有所為而來。

  並抬眼四望,發現對岸似有一青衣背影一閃。

  於是立即恍疑可能便是尼庵那位少婦,趕忙聳身一縱,淩空十多丈,就飛越夾河,在後疾追。

  本來以他超凡的輕身秉賦,相隔並不太遠,又何難立即趕上。

  只是一則他僅願暗中相助,不擬先行露面,再者前行的人影,是不是所矚望之人,還在未定之中。

  是以燕淩雲,此際僅希望略一辨識即可。

  不過說也古怪?那遠處的黑影,卻輕功十分高明,且對有人隨後追躡,似有覺察,一味提氣飛行,宛如一枝離弦疾箭,在蘆葦叢中賓士,既像逃避,又像存心要和後面來人賽一賽腳程一般。

  尤其年青人都難免有好勝之心,何況燕淩雲又惟恐顧此失彼,想馬上看個實在。

  所以立即點足一縱七八丈,便向前飛去。

  可是誰知如此一來,那前奔的夜行人,忽陡地停步一轉身,彼此險些撞個滿懷。

  且認出壓根兒就不是尼庵少婦,卻也是一位年青書生啊!

  最是那位少年人,登時卓立當道,微微一笑道:「在下一介書生,身無長物,尊駕剪徑打悶棍,也該找個有油水的主顧才是嘛?」

  他面色和悅,顯然是在出言相戲。

  但在燕淩雲,可不禁立刻面紅耳赤,連忙拱手囁嚅答道:「小弟因久候友人不遇,一時性急誤認,敬乞恕罪!」

  而且心中十分不是滋味,登時未待答言,便回頭就走,雖是耳聽那少年書生,口中仍咕嚕道:「傻頭傻腦,搗什鬼啥?」

  因為理曲在他,也就不作計較。

  於是又回到夾河渡口靜候。大約過了頓飯光景,才果見那尼庵少婦,滿面悲憤,飛馳而來。

  由此他方一如預計,暗暗在後跟隨。

  並用獨行叟所傳隔空打穴方法,摧破了賊人攔截的第一關。

  只是一路行來,發現七煞幫沿途暗樁,個個卻早被人點中要穴制倒道旁,不由極為詫異!

  直至來到龍王廟,目睹那路遇的少年書生,突然現身插手,才恍然大悟。

  更是眼見對方功力甚高,頗是了得,心想:「既然有他出頭仗義,自己落得增長見識,何必又掠人之美呢?」

  同時對那位少年美書生,惺惺相惜,極具好感。

  且深深欽佩人家年歲不大,竟如此有膽有識,處處經驗老到。

  因而便隱身旁觀,最後賊眾群毆危急之時,才以苗嶺老魔所授「傳音攝魂大法」,震住全場,露面與場中書生敘話攀交。

  可是不料那位少年,聞言並不通名報姓,卻白了他一眼接口答道:「反正我不是無名少姓之人,急什麼!待會就不好問嗎?這裡事還沒完呢,看你的啦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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