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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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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故現時領隊的鏢頭,鐵掌銀鞭陸志,眼見群盜,並不驚恐,認為打一打交道,必能過關了。 誰知事實卻大謬不然! 不但人家禮都不還,更是耳聽那位紅衣女盜,立時冷笑答道:「姓陸的!廢話少說,明日就是微山湖鐵老堡主,兒女婚嫁之期,你們這批綾羅彩緞正好合用,識相的快留下貨物,歸告于老頭兒,就說我紅綾女替他代送賀禮,免得姑娘動手!」 此言一出,頓使鐵掌銀鞭大驚失色!心想:「自己原以為這路人馬乃薛家寨屬下,怎的是這位女煞星到此啊!不消說,那一對黑漢,定是傳聞的,東海魔氏弟兄了?」 並且他還沒有來得及答話,又聞那上首的黑漢,一聲巨雷似的喝道:「俺東海雙龍的主人,出言如金,說一不二,還不快滾!」 因此鐵掌銀鞭陸鏢頭,登時忿火中燒,雖然明知憑自己一行,絕非其敵,尤其那位紅綾女葛飛瓊,出道不久,手折無數黑白道成名英雄,並收伏東海二魔,如虎添翼,武功詭異,高不可測。 可是身為鏢頭,職責所在,何況四海多年聲譽,寧死也不能將所保貨物,拱手送人! 於是馬上接口厲聲道:「陸某護鏢有責,歉難遵命!今日幸遇高人,如果三位有意見教,我也只好捨命奉陪了!」 他發話不卑不亢,字字堅毅有力,並顯出一副凜然不可相犯之色,端的是強將手下無弱兵,只看得一旁小書生燕淩雲,不住的點頭暗贊,並且心想:「雙方必然要有一場惡鬥了。」 不想他念頭還沒有轉畢,又驀地耳聞一陣銀鈴似的笑聲,二目一花,但覺似有一道紅霞疾轉了數轉。 再定睛一看,不但眾鏢客,一個個都目瞪口呆,如醉如癡不言不動,更是那位紅衣女盜,正俏立在自己身前,大睜著,一對碧水澄波,烏溜溜,黑白分明大眼,上下打量呢! 這時我們的小書生,不由本能的一陣驚慌!而且素來面嫩,被看得面紅耳赤,趕忙撥馬便欲飛逃 可是那知回轉馬,仍不濟事,人家如影附形的,還不是依然俏生生的欄在馬前哩。 同時瞥見對方妙目一膘,微微一笑道:「小相公不必驚懼,我們並不是攔路行劫的強人呢?」 請想眼前就是事實,她這句話誰人肯信。 是以頓時惱犯了燕淩雲書呆子脾氣,立即一橫心,勒馬面帶不屑之容叱道:「當面撒謊!難道傷人奪鏢,還不是盜賊行為?」 照說,這位盜首紅綾女,适才一怒,便將鏢行十餘人眾,悉數制住。現在燕淩雲如此頂撞,那還不是自速其禍。 那知天下事,往往出人料外,她不但毫無慍色,反聞言噗嗤一笑道:「咦!我只當你身背黃包袱,也是一位武林中人,原來還是空心大老倌一個,十足書呆子喲!這就是江湖上的過節啊!你懂不懂哩?」 自然,燕淩雲連出遠門還是第一遭,那裡懂得江湖上的過節是怎樣! 因而不禁立時一愕!然後又好奇的衝口而出道:「什麼叫做過節?」 只是紅綾女葛飛瓊,耳聽他這句話一出口,馬上忍住笑,大眼注視在燕淩雲的臉上反問道:「你這位相公,難道不是與鏢行一夥?背起黃包袱,是有意還是無意嘛?」 此際,我們的小書生,因自己适才問話,對方還未分說,所以不悅的,只搖搖頭,又點點頭,算是作答。 但這種表示,在紅綾女,好像已十分滿意,是以接著便盈盈一笑,嬌聲道:「告訴你,『過節』就是彼此有不愉快的事。譬喻今日吧,因為我不念皓首神龍父女,年來妄自稱大,所以特意劫鏢,引他們來微山湖,一分高下,誰還真的稀罕這幾匹破布不成。」 隨又妙目一轉續道:「學武第一是要有膽量,如今微山湖鐵家堡,各路英雄雲集,正是武林人切磋之機,你敢不敢去呢?」 別看這位紅綾女,兇狠的時候,亞賽一頭母獅。 可是此時此地,卻溫言軟語,柔順得像一隻綿羊,立在燕淩雲馬前,毫不厭煩,眉飛色舞,問個不休,連同來的東海魔氏兄弟,卻看得異常納罕?真是一件極大的奇事! 常言道:「初生的犢兒不怕虎」,大凡一個年青人,血氣方剛。不論是男是女,確然經不住別人將激。請看現在的燕淩雲,就是明證。 本來他對這一幕卻鏢舉動,暗裡是大大不滿。只恨自己學藝未成,不能助弱鋤強。 當然葛飛瓊,在他心目中,不過是一名武功高強的女盜而已,自是更無好感之理。 不過他耳聽紅綾女之言,又不由正搔著癢處。一則是此行志在求師訪友,心想:大熱天棲棲惶惶,所為何來,既有此機,何妨碰碰緣法。二者是不願在一個女孩兒家面前示怯。 是以立時接口傲然的答道:「充其量不過是個盜窟,小生身無長物,有何不敢。只是素無瓜葛,不便貿然登門罷了!」 也許是他這樣話,正對上紅綾女葛飛瓊的心意,所以她,聞言滿臉喜色,馬上又咯咯一笑道:「江湖上,講究的是慕名造訪,要什麼瓜葛,有什麼貿然不貿然,真是書生迂見。」 更是又粉面微紅,瞟了燕淩雲一眼續道:「我陪你前往,代為引見好了。」 並且立時嬌軀微旋,也沒見她怎樣動作,就已經縱出四五丈遠近。 一時看得小書生燕淩雲,十分慨歎!心想:「卿本佳人,奈何為盜!但願所言屬實,是和鏢行有過節就好了!」 不多久,鏢局眾人也恢復了知覺,只有一個喊路的趙子手被放,其餘連鐵掌銀鞭陸志,都服服貼貼,隨那兩個黑大漢,押車如風捲殘雲而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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