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獨孤雁 > 無憂少主 | 上頁 下頁
一一二


  說歸說,事歸事。天龍鏢局關門了,連房屋、地皮都歸了那個托鏢的皇親。

  在天龍鏢局關門的當天,五大金剛收拾行離開裝離開了鏢局。有人說他們五人回到了河南老家,並已發誓今後不再複出江湖。

  曾經名噪一聲,令人眼紅的天龍鏢局已不復存在了。

  曾經叱吒風雲,令強人聞風喪膽的五大金剛,已悄然消失。生死朋友分手,在江湖上已無立足之地,這一切全都出自于老王弟之手,而且還不知老三弟下一步要做些什麼。

  房峰樵懷著極其沉重的心情和許多百思不解的疑團,回到了百果莊園。

  他萬沒料到,百果莊園中還有更可怕的事在等待著他。

  石屋裡百果莊的「思過室。」

  丘玉淑被囚在這裡已經七天了。

  她是被莊主以破壞莊規的罪名,罰在此石屋面壁一月。

  欲加其罪,何患無詞?她明白房峰樵是有意將她囚禁的。

  房峰樵是想就此將她交給異教幫主郭運過,還是想困住自己,讓房峰樵趁此機會去說話端木無憂?這一點,她無法猜到。

  她最擔心的就是後者,如果是那樣,自己這一輩子就算是徹底完了。

  她想從石屋內逃出去,但沒有成功,她不是沒有逃跑的辦法,而是無法製造逃的條件,守石屋的莊丁機敏得很,根本不上她的鉤兒。她撚小了清油燈,和農躺到床上,那捆不住的腦筋,卻像她的性格一樣,一刻不停地變幻著:漂車怎麼樣了?五脂九龍神瓶怎麼樣了?端木無憂怎麼樣了?

  她無法猿透,也無法人睡,只是緊緊地閉著眼睛。

  突地,她感覺到一隻手在頭髮上輕輕地摸了一下,她猛地睜開雙眼。

  油燈不知什麼時候滅了,石屋一片漆黑。

  她頭一揚,左手撐床,右手摸著枕下的短劍。

  「別嚷!」是男人的聲音,有些熟悉。

  她柳眉一挑,壓低聲音:「藍……『她立即改口,』啊!是你?」

  「沒錯。」

  「你怎麼進來的?」

  「別問,快跟我走。」丘玉淑從床上滑下,跟在藍宇靖身後。

  藍宇靖打開石門,待丘玉淑出屋之後,手在石壁五塊方石上各按一下,石門悄然滑合。

  丘玉淑心中暗自生疑。藍宇靖對石門機關為何如此熟悉?

  逃走要緊,無暇多想。丘玉淑跟著藍宇靖跨過被點昏在地的兩名莊丁,轉眼之間,到了牆外的小樹林中。

  「憂哥在哪裡?他在鏢車隊裡情況怎樣?」丘玉淑腳步尚未停穩,便急著發問。

  藍宇靖眼神中透出一絲憐憫,但迅即消逝,沉聲道:「天龍鏢局已經不復存在了。」

  「什麼?」丘玉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得如此之快,「天龍鏢局已經關門了?」

  藍宇靖冷聲道:「不是關門,而是徹底垮了。」管鵬程辦事很乾脆,將鏢局房產和百果莊的財物一齊賠了鏢,五大金剛也遣散回老家了。

  「他賠了一千萬兩銀子?」

  「哼,還沒夠數,但已是傾家蕩產了。」

  ,「憂哥呢,他在在哪裡?」

  藍宇靖頓了頓,凝聲道:「我就是為他的事而來的。」

  丘玉淑兩眼灼亮,兇焰逼人:「他怎麼啦?」

  藍宇靖一字一頓的說道:「房文萱和他去了揚州。」

  「他倆去揚州做什麼嘛?」

  「不知道。但我想這又是管鵬程的陰謀。」

  丘玉淑的心火被藍宇靖的話捺燃,牙齒咬得格崩地響。

  藍宇靖凝視著她燃著怒火的雙眼,半晌,說道:「你只有一個辦法才能將他倆分開。」

  她咬著牙:「什麼辦法?」

  「替我報仇,讓管鵬程無法接受端木無憂。」

  「你說該怎麼做?」

  「看看你身後的小包袱就知道了。」

  丘玉淑剛轉過身子,藍宇靖已不知去向。

  她動手解開包袱,裡面塞滿了硫磺,火藥等易燃爆炸之物。

  她明白了藍宇靖的意思。以牙還牙,象焚毀無憂園那樣,焚毀百果莊!

  無憂園園真是管鵬程所焚?她拿不准。

  管鵬程也好,房峰樵也罷,他畢竟對自己有過十二年的收養之恩,一時無法忘掉。正當她猶豫不決之際,耳旁響起了房峰樵在小閣樓說的話:「我要利用她為二弟,三弟報仇,要讓郭運達死在他親生女兒手中。」這話像一把尖刀紮在她的心上,頓時,臉色變青,猶疑俱掃。她抬起小包袱,飛身複人後在院。

  她投放引火之物時,驚異地發現莊內已經大大地變樣了。不見巡邏的莊丁,不見後廳內貴重的古董和裝飾品,曾經富麗堂皇,歡聲笑話的百果任,已經到了日暮途窮的地步。

  當她一路灑著火藥來到小閣樓前,那雙沾滿烏黑藥粉的手突然頓住了。

  閣樓裡的莊主夫人為人善良,待她極好,而且她身患疾病不會武功,萬一燃起來,又怎能逃脫?

  留下這閣樓吧,也算是對莊主十二年收養之恩的回報。

  她繞過閣樓,灑完最後一把火藥。然後舉起火把,仰望天空明月,仿佛在乞求神明,饒恕她的罪孽。

  隨後她點燃火把,扔到地上的引火物上,竄起的火苗像是蛇信一樣迅速向四方舔開。

  她躍身竄出牆院,向北方拼命狂奔。

  不遠處一座小山崗上,藍宇靖冷做持站立在夜風中,他在目睹自己導演的這出「火攻」悲劇的上演。

  百果在騰起了火焰,先是一處,接著是兩處,三處,隱約之中響起了火藥爆炸之聲。

  他臉上掛出一抹冷酷的復仇的微笑。

  騰起的火焰已匯成一片火海。漆黑的夜空被染得殷紅,恰以數倍前無憂園的沖天烈焰。

  他的計畫又一次成功了。這火是沒法撲救的,一個時辰之後,百果莊將變成一片廢圩了。

  他抿嘴笑,但笑得卻很苦澀。

  一條人影閃上山崗。

  藍宇靖仍然凝身未動,眺望著百莊中的大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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