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獨孤雁 > 無憂少主 | 上頁 下頁 |
九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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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聲越窗而出,在低空中回蕩,充滿著淒涼、哀婉,挾帶著沉重的心思。 驀地,王指按住琴弦,音凝聲絕。 「是淑妹來了,請坐。」房文查端身直坐,眼望窗外。 丘玉淑站在她身後沒有說笑。 房文萱對房內的兩名丫環道:「你們退出去。」 「是。」兩名丫環低頭退出房外,並順手將門掩好。 「哼!你幹的好事!「丘玉淑咬牙切齒,聲音充滿了仇恨。 「這並非我們本願,是有人陷害我們。」房文萱平靜地說,「有人在燈芯和茶壺中下了毒。」 「哼!還想騙我?」丘玉淑憤憤地道,我在隔壁房中看得一清二楚!「 房文萱心弦一震,事情顯然比預料的要複雜、嚴重得多。 丘玉淑又咬牙道:「你還有什麼好說的?」 房文萱轉過身子,緩緩地說道:「在沒有查明真相之前,我沒有什麼好說的,你看該怎麼辦吧。」 丘玉淑眸子一瞪,袖內一道寒光瀉出,那把割斷過許多人頸脖的短劍,勒在房文萱脖子上。 她盯著她狠狠說:「我要殺了你!」 她淡然一笑:「我說過是有人下毒暗害我們,你不相信,就請動手吧。」 丘玉淑眼中兇焰灼灼,握劍的手卻在顫抖,這位被人稱為心狠手辣、膽大包天的小妖女,第一次在殺人的問題上猶豫了。 「你的心情我理解,你動手吧,我不全怪你的。」房文萱面含微笑,閉上了雙眼,就象刑場上引頸受戮的勇士。 她並不怕死。此刻,死對於她來說,也許是一種解脫和徹底解決問題的方法。 丘玉淑卻引出一種逆反心理:你想死,我偏不讓你死。 我要將這樁事告訴房峰樵,看這位道貌岸然的伯父,將怎樣處置你? 心念一動,手中短劍倏然收回,丘玉淑身形一晃,已飄然逝出房外。 房文萱睜開眼,輕歎一聲,轉身撫動琴弦,清淚游熱計下。 此刻正是吃晚飯的時候,每當這個時候,房峰樵必在小閣樓陪夫人白櫻花同時晚餐。 丘玉淑繞過閣樓前門,躲過樓口的丫環,悄然溜上了閣樓。 她要報告的是有關萱姐的醜事,所以即算是碰上房峰樵,諒他也不敢過份指責自己,因此,她大膽向前,直奔白櫻花的臥房。 她走到門前,頓住了腳步。 房內傳來了白櫻花的聲音:「難道你不能找端木無憂認真地談一談?」 找端木無憂談?談什麼?她心陡地一震,身子貼緊了牆壁。 「不行。」房峰樵低沉的聲音,「在藍宇靖沒有露面之前,找決不能驚動端木無憂。」 她芳心怦然跳動,斂住了氣息。「 「端木無憂沒有和藍宇靖聯繫?」白櫻花的聲音似乎有幾分焦急。 「出面與端木無憂接頭的是無憂園的老僕田寶,藍宇靖躲在暗處,可我一直查不到他躲在哪裡,不過……」 「不過怎樣?」白櫻花急急地問。 丘玉淑覺得有些奇怪。白樓花怎麼對端木無憂有事這般關心? 房內,房峰樵道:「端木無憂昨夜離開鏢局去了城外,直到天明前才回到局裡。吉二爺說他可能去見藍宇靖了,但拿不准,可惜我不在局裡,否則這件事就有個眉目了。」 「你為什麼不去鏢局?」 「我先得要將小妖女的事辦妥了,方能離開莊園。」 小妖女?丘玉淑心跳到了口腔,頭額滲出黃豆的汗珠。 房峰樵也叫自己做妖女!看來藍宇靖的話多半不假。 她心裡翻滾,各種猜測,各種情緒,糾結心頭。 白櫻花的聲音又飄入她耳中:「你真打算把玉淑交給應離?」 「是的。 「你不想讓她知道真情?」 「不,我要利用她為二弟、三弟報仇,我要讓郭運達死在他親生女兒手中。」 「莊主,玉淑並不知情,她還是個孩子……」 「夫人,你不用勸我了。我二十年來等待的就是這一天,我決不會放棄的。」 房內的對話,不啻於一記悶雷擊中丘玉淑的頭頂,她直覺兩耳嗡鳴,眼前房屋、樑柱在旋轉。 房峰樵果然是萬花奇士管鵬程。 房峰樵收養自己,果然是別有用心。 藍宇靖的話果然沒錯,房峰樵是他們的共同敵人。 可是,房峰樵說的「讓郭運達死在他親生女兒手中。」這一句話又是什麼意思? 難道自己不是太慈奇士丘飛逸的女兒,而是異教幫主郭運達的女兒? 天啦!這究竟是怎麼回事? 突然,房內傳來一聲沉喝:「誰?誰在外面?」 丘玉淑頓時魂飛膽裂,如果在這骨節眼上讓房峰樵發覺自己在房外偷聽,自己就准沒命了! 她急忙轉到房角,儘量貼壁站著。她知道義父的武功,此刻只能不動,任何想越窗。跳樓的企圖,都只會給自己帶來厄運。 此時,走道的另一頭壁角裡走出了房文萱:「爹,是我。」 房文萱是經過考慮之後來見爹爹的,她已決心將發生的事告訴爹爹。她走到走道另一頭時,發現正在偷聽房中說話的丘玉淑,於是便停在壁角裡。她不願打擾她,但現在爹爹已經覺察了,她只得出來以身相替。 丘玉淑的目光與房文萱的目光在空中相遇。丘玉淑的目光焦慮而充滿著仇恨,她認為房文萱一定會出賣自己,這是順理成章的事。 房文萱的目光坦然而充滿著真摯,她認為自己出面替丘玉淑擋這一駕,是理所應當的事,她畢竟是欠了她的情。 「萱兒?」房峰樵沒有出房,只是在房內問:「你來幹什麼廣房文萱瞅了丘玉淑一眼:「爹,孩兒要告訴爹爹,孩兒與端木無憂昨夜的事。「 房文登的用意很明顯,她是受人暗害的,問心無愧,所以要將實情告訴爹爹。 丘玉淑的臉變得紙一樣的白,眼中閃過一抹毒焰。 她誤會了房文萱的意思。她覺得房文登在告訴她,她已與端木無憂有了夫妻之實,正要向爹爹說明,要爹爹替她作主。 「萱兒,快進來呀。」白櫻花的聲育。 「哎。」房文萱走進了房間。 在房文萱走進房間的時候,丘玉淑也同時竄過過道,縱身躍出了樓欄外。 一陣冷風。 一道閃電。 丘玉淑咬著嘴唇、旋展平生的輕功絕技,往城外石塔狂奔。 她心中燒燃著怒火,就象大邊翻騰著的猩紅色雲海丘玉淑和端木無憂來到城外石塔。 藍宇靖坐著輪椅在石塔裡會見了他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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