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獨孤雁 > 無憂少主 | 上頁 下頁
六四


  藍文倩接著叫道:「你敢與我決鬥嗎?」

  陰香幻嘿嘿一笑:「藍小姐,你武功太差,根本不是本堂主的對手。」

  房文萱心裡一陣冰涼。這次到金陵宮的行動誰也不知道,連爹爹和鏢局的五鏢頭都蒙在鼓裡,如此機密的事,陰香幻怎會知道?她不僅早有準備,而且對自己三人的情況都已瞭若指掌。

  事態的發展確是太可怕了。但房文萱的眸子盯著陰香幻,眸光瞪澈明亮,沒有絲毫害怕的眼神。

  最後還有一個萬不得已的方案,那就是三人中犧牲一人去救端木無憂。不過,這個方案能否實行,還要看這位女魔願不願意。

  房文萱開口說話了:「不用介紹,你也一定知道我是誰了?」

  陰香幻輕咽一聲:「不錯,你是嗚凰鎮百果莊的房小姐。」

  房文萱平靜地說:「認識就好,陰堂主能否告訴我們,端木無憂現在怎麼樣?」

  陰香幻直盯著房文萱,兩隻閃亮的眼睛,她看到眸子裡隱隱有一種火焰在燃燒。

  房文萱是她一生中見到的所有女人中最漂亮、最沉靜、最勇敢的女人。她為她的美貌、鎮定和那般超凡的氣質所震驚,震驚之中還有一絲嫉妒,於是,她的臉色一連變幻了數次。良久,陰香幻扁扁嘴道:「他很好,你們不用擔心。」

  「他現在哪裡?」藍文倩躺在地上大聲問。

  丘玉淑跟著嘴道:「你這不要臉的女人沒有害他吧?」

  「哼!」陰香幻豔光頓斂,聲音一沉,臉色也變得凝重,「端木無憂是天下少有的男人,他既未被嬌嬈女色所動,也未被攝心大法所制,象他這般年紀,內功有如此火候,實是少見。」

  房文萱和藍文倩聞言,暗吐了口氣,端木無憂總算沒有遇害!

  丘玉淑卻發出一陣呵呵大笑:「憂哥!好憂哥!女魔,老實告訴你,端木無憂心中早已有了我,愛之於心,千鈞難移。他怎會為你的美色動心,怎會被你攝心大法攝住心神!

  你還是將他放了吧。「

  她說話的時候,眼光瞟著藍文倩,唇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。

  陰香幻一聲輕蔑的笑:「就憑你的愛?嘿嘿,算了吧!

  不錯,端木無憂心中是有他所愛的女人,如果沒有,他決無法抗拒我的神奇魅力,但他心中的女人卻不是你。「

  丘玉淑吃力地昂起耷拉的頭:「不是我,那會是誰?」

  藍文倩睜大了眼,眼睛時閃爍著絢麗的光芒。

  陰香幻面含微笑,手朝房文萱一指:「是她。」

  丘玉淑不由全身發冷,不寒而粟:「怎麼是她?不可能的!」

  房文萱的眸子裡飄起一層迷霧,這是怎麼回事?

  陰香幻滿面譎詭:「端木無憂運功與我攝心大法對抗時,嘴裡夢噫著女人的名字就是房文萱。」

  丘玉淑臉色驟變,仿佛當胸被利刃猛刺了一下,心在淌血。

  藍文倩打了個寒戰,怔怔地看房文萱。

  房文登瞼色一紅,但她穩住情緒,沉聲道:「端木無憂心中是否有他所愛的女人?這女人是誰?這只能由端木無憂來回答,現在我們想請陰堂主將端木無憂放出來。」

  陰香幻拒起嘴唇:「我為什麼要放他?」

  房文萱道:「你既然無法控制住端木無憂,留他又有何用,按照金陵宮的規矩,我們三個女人中,任堂主留下一人替換端木無憂。」

  在房文萱、丘玉淑和藍文倩看來,男人留在金陵宮會憑空消失,人消失了,便是無望。女人留在金陵宮,雖屈身為婢,但人不會死,人不死,便還有一線希望,三人企盼的目光盯著陰香幻,等候她的答覆。

  陰香幻思忖著。

  這個思忖是故意裝出來的,捉拿刁勇和刁靚,發出金銅權杖,暗中送信,激房文萱三人前來闖宮,這一切都是她的精心安排,下一步留人、下毒、換人、出宮,她都作了詳細佈置。

  但,戲還是演,而且要演得逼真,不能露出半點馬腳。

  半晌,陰香幻皺皺眉道:「行。」

  話剛出口,丘玉淑和藍文倩同時搶著道:「留下我!我願替你端木無憂!」

  房文萱立身未動,也沒說話,她從陰香幻的眼光中,已明白這個女魔已選中了自己。

  果然,陰香幻道:「房姑娘,如果我要留下你,你願意嗎?」

  房文萱鎮定地:「我說過了,三人中任堂主留下一人。」

  陰香幻目芒一閃:「那好!我就留下你!」

  丘玉淑和藍文倩又同時叫道:「陰堂主!房姑娘是百果任的千金,你留不得的!還是留我吧!」

  陰香幻眉毛一眨,兩眼閃爍出蛇一樣的寒光:「女人進金陵宮便要服下本宮毒藥,終身為奴,這比死還要可怕,你們願意!」

  「我們願意!」兩人搶著回答,沒有絲毫的憂鬱。

  房文萱平靜的聲音說道:「陰堂主,你既已選定了我,就請告訴我怎樣換人吧。」

  「哈哈哈哈!」陰香幻一陣狂笑、笑的全身直科,「想不到端木無憂小小年紀,卻是個風流小子,居然有三個如此美貌的女子,願意為他而死,真是不可思議,不可思議!」

  房文萱舉起吉手,神態莊重:「陰堂主,路見不平,拔刀相助,匡扶正義,捨身救人,此乃是英雄俠士之本色,男人如此,女人亦如此。這件事讓我們撞上了,自然不能撒手不管。告訴我,現在該怎麼辦?」

  陰香幻淺笑盈盈:「圓桌有一隻白玉酒壺,你從壺中倒出一杯酒喝了,就算完事。」

  「那端木無憂呢?」房文查問。

  「將天亮之後,我便會叫人將他和這兩個女人,一同送出金陵宮。「陰香幻端直了身子。

  「好。」房文萱轉身,伸手抓起了桌上的白玉酒壺。

  「慢!」丘玉淑惶急規糙:「萱姐,你不能喝這酒!」

  房文萱沒有理彩,從酒壺中斟出了一杯濃如血水的紅酒。

  滿屋是酒和花的特殊香醉之氣。不用喝,光聞這氣味,便知此酒絕非一般之物。

  「房姑娘!」藍文倩道:「如果你喝過此酒,這女魔卻不放憂哥,怎麼辦?」

  房文登端起酒盅:「她放也罷,不放也罷,這酒我是喝定了。有句俗話:寧可人負我,不願我負人。我既已答應替換端木無憂,豈能失信?對正人君子是如此,對失信小人也是如此。」

  陰香幻拍掌道:「好!房姑娘果然是有膽有識!不過,你不用激我起誓作什麼保證,本宮作事雖為許多江湖名門正派所不齒,但也從未失信於人,你信便喝,不信便罷。」

  房文萱向陰香幻微微掠了一眼,仰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。

  沒有任何保證,只是放手一賭,賭注是四條性命,賭的是這位女魔是否恪守信用。

  這種賭博很不可靠,也極其危險但卻是唯一的希望,房文萱已別無選擇。

  房文萱剛剛將酒杯放回桌面,身子一晃,癱軟倒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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