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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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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徒蘭道:「那麼李少俠就該知道我的苦衷是什麼了。」 李存孝道:「這個我知道,我本未敢奢求。」 司徒蘭道:「謝謝李少俠……」 溫飛卿道:「蘭妹妹可容我插嘴?」 司徒蘭道:「飛卿姐有話請儘管說。」 溫飛卿道:「據宮主告訴我,要害蘭妹妹的就是趙玉書。」 司徒蘭微一點頭道:「這個我知道,我雖然有些氣,但並不計較。因為我遲早是他的人,再說他所以這麼做,也只是怕我變心。」 溫飛卿呆了一呆道:「婚姻一輩子的大事,蘭妹妹可要三思。」 司徒蘭道:「謝謝飛卿姐,趙玉書是個怎麼樣的人,我清楚;當世之中也只有我最瞭解他。」 溫飛卿道:「蘭妹妹可曾把心意告訴宮主?」 司徒蘭微一搖頭道:「還沒有,我知道家母是不會答應的。不過這是我自己的事,我心意已決,誰也改變不了我。」 溫飛卿沉默了一下道:「蘭妹妹既然這麼說,我就不便再說什麼了,這種事勉強不得,必須要兩心相許,兩情相投,也許蘭妹妹是對的。」 司徒蘭道:「那麼,待會兒家母……」 溫飛卿截口說道:「蘭妹妹放心,該怎麼辦我自己知道。」 司徒蘭站了起來道:「那麼我就謝謝二位了,我不得已,還請二位……」 溫飛卿含笑說道:「蘭妹妹不該這麼說,這種事不比別的事,一輩子的大事,是應該先說個清楚的。」 司徒蘭道:「那……我告辭了。」 淺淺一禮,轉身行了出去。 溫飛卿送到了門口,轉過身的時候,她皺了眉。 李存孝道:「還好我始終堅持己見,要不然,這後果……」 他沒再說下去。 溫飛卿喃喃道:「想不到,這真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……」 李存孝道:「顯然趙玉書有他過人的長處。」 溫飛卿搖頭說道:「這也不一定,情之一字很難解釋,各人有各人的眼光,各人有各人的想法。也許她是對的,但願她這步棋沒走錯。」 李存孝淡然一笑道:「姑娘的冰人折了,大媒也做不成了。」 溫飛卿皺眉說道:「這可讓我作難了,侍會兒要是瓊瑤宮主托我當面提親,可叫我怎麼說?」 李存孝道:「姑娘只管說我別有苦衷就是。」 溫飛卿搖頭說道:「話不能這麼說。要想番怎麼婉轉的話……」 李存孝道:「以我看怎麼說都一樣。」 溫飛卿道:「苦就苦在不能告訴她:你女兒根本就不願意。」 李存孝道:「以我看這麼直說了倒好。」 溫飛卿白了他一眼道:「這倒好,現在作難的是我,你倒成了局外人了。」 李存孝道:「姑娘冤枉我了,答應不答應在我,並不在姑娘這位媒人,是不?」 溫飛卿沉吟了一下道:「我有主意了。」 走到桌前,拿出一張素箋,握筆濡墨,揮筆就寫,寥寥幾行,一揮而就。 李存孝在後頭看得清楚,一皺眉道:「姑娘,這麼做妥當麼?」 溫飛卿道:「也只有這樣了,沒聽人家說麼,三十六計,走為上策。」 李存孝道:「這樣恐怕會招人很大的誤解。」 溫飛卿道:「這固然難免,可是她將來總會明白的,到那時她就不會怪咱們了。」 把素箋往鎮紙下一放,道:「走吧,再遲就來不及了。」轉身先行了出去。 李存孝遲疑了一下,也只好跟了出去。 她兩個是「瓊瑤宮」的上賓,也可以說是「瓊瑤宮」的恩人,所以一路無阻攔地通過了兩處谷口。 一口氣奔出了幾十裡地,溫飛卿才籲了一口氣停了下來。 道:「行了,歇歇吧,跑死我了。」 李存孝道:「倒是我連累姑娘了。」 溫飛卿白了他一眼,道:「還跟我說這種話……」 李存孝不自在地笑笑,找塊石頭坐了下來。」 他剛坐定,溫飛卿便開了口:「你要上那兒去?」 李存孝道:「自然是往苗疆去。」 溫飛卿道:「那麼歇一會兒之後,你走你的吧,我不陪你了。」 李存孝一怔道:「怎麼,姑娘不到苗疆去?」 溫飛卿嬌顏上掠過一絲幽怨之色,道:「要讓他們碰見,再想走就走不掉了。我不願意見他們,我有我的事。」 李存孝道:「姑娘有什麼事?」 溫飛卿笑了笑,笑得有點勉強,道:「私事。」 李存孝道:「那麼我先陪姑娘辦完事之後再到苗疆去。」 溫飛卿道:「那倒不必。血仇大事,怎麼能因為我有所耽誤。 你走你的,我走我的,辦完事之後我也許會趕到苗疆找你去。」 李存孝道:「姑娘只一個人……」 「『我一個人怎麼樣?」溫飛卿笑笑說道:「我又不是小孩兒,這麼大個人了,還怕誰吃了我不,溫飛卿這個人只怕還沒人敢動。」 這可是實話,「寒星門」的溫二姑娘,誰敢動。 李存孝道:「我總有點不大放心。」 溫飛卿臉上掠過一絲激動,道:「你別不放心我了,我還不放心你呢。別看你昂藏發眉七尺軀,行走在江湖道上,不見得比我強些,你自己還是多小心自己吧。」 她站了起來,道:「你走吧,我也要走了。」 李存孝站了起來道:「那麼,姑娘請多保重。」 溫飛卿道:「謝謝你,我會的,你也為瑤璣跟凝香保重。」 李存孝臉上紅了一紅道:「謝謝姑娘……」 溫飛卿道:「別耽誤了,你走吧。」 李存孝一抱拳,說道:「那麼,跟姑娘苗疆再圖後會。」轉身而去。 溫飛卿目送李存孝離去,望著李存孝那頎長身影消失在夜色中。她那雙美目突然湧現淚光,嬌顏上也浮現一種令人難以言喻的神色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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