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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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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玉麟道:「我說過,柳玉麟向來言出如山,說一句算一句……」 侯玉昆含笑道:「玉麟兄的為人還有比我更清楚的麼?」 柳玉麟道:「這麼說,玉昆兄是非在我身上點一指不可了?」 侯玉昆道:「事實如此,小弟不欲否認。」 柳玉麟冷冷一笑道:「玉昆兄熟知我的為人,我對玉昆兄的為人知道的也頗為清楚,我若是被玉昆兄點上一指,在玉昆兄未替我解穴之前,我這往後去的幾十年就算雙手交給你玉昆兄了,玉昆兄最好也別把我當成糊塗人。」 侯玉昆目中異采閃動,朗笑說道:「豈敢,豈敢,玉麟兄是出了名的精明人,小弟我豈敢把玉麟兄當成糊塗人,只是玉鱗兄若不答應讓小弟點上一指,小弟斗膽,只有站在這兒跟玉麟兄幹耗了,小弟我吃不上這一口事小,倒是玉麟兄你這已到了嘴邊的一塊肥肉……」 笑而住口不言。 柳玉麟目光一轉,道:「玉昆兄,你我打個商量如何?」 「好啊,」侯王昆道:「小弟我是個最好商量的人,玉麟兄有什麼高見儘管說就是,只要別讓小弟我吃太大的虧,小第我無不點頭。」 柳玉麟道,「玉昆兄是不是想分上一杯羹,吃上一口?」 侯玉昆道:「玉麟兄真是,這還用問,飲食男女,人之大欲有焉,小弟我也是血肉之軀,何能獨免……」 柳玉麟道:「那麼我這裡有個妙策佳法,跟玉昆兄二一添作五,讓玉昆兄跟我同時享用那玉體橫陳的美人,同時消受那溫柔風流情趣,只不知道玉昆兄願意不願意?」 侯玉昆兩眼一直,道:「同時享用消受,玉麟兄這是開玩笑……」 柳玉麟道:「不,我一本正經,玉昆兄可知道,溫飛卿有個情如姐妹的婢女,也是人間絕色,一般地嬌豔動人……」 侯玉昆「哦」地一聲道:「原來如此,我明白了,玉麟兄敢是移意溫飛卿的那位美豔婢女,把溫飛卿讓于小弟麼,那太好了,小弟豈有不願之理,簡直就感激不盡……」 柳玉麟淡然一笑道:「玉昆尺誤會了,溫飛卿那美豔婢女有事外出,即將轉來,我願把她擒交玉昆兄,讓玉昆兄恣意……」 「怎麼,」侯玉昆斂去了笑容,道:「玉麟兄不是把溫飛卿讓給小弟,而是……」 柳玉麟道:「玉昆兄,知足人常樂。」 侯玉昆目光一轉,道:「既是如此,玉麟兄何不自己享用溫飛卿那美豔婢女,把溫飛卿讓給小弟呢?」 柳玉麟道:「這麼說,玉昆兄是不願……」 侯玉昆微一搖頭,打斷了柳玉麟的話,道:「玉麟兄自取鳳凰,而把一隻烏鴉讓給小弟,這個虧小弟吃的太大,恕小第不能答應,不能點……」 他「頭」字未出,柳玉麟一聲輕笑道:「侯玉昆,你讓我忍無可忍。」 手中摺扇一揚,一線銀光電轉而出,疾取侯玉昆胸前重穴。 侯玉昆哈哈一笑道:「玉麟兄,小弟早防著你有這一手了。」 雙袖凝力一抖,向著那線銀光迎了過去,那線銀光被他這凝足真力的雙袖一抖,立即激蕩斜飛,往一旁掠去。 柳玉麟怪笑一聲道:「玉昆兄好俊的內家真力『流雲袖』。」 人隨話動,跨步欺上,手中拆扇向著侯玉昆心口點了過去。 侯玉昆吃虧在兩手空空,掌無寸鐵,他不敢硬接硬碰,側身滑步轉過柳玉麟這凝足真力,足可穿石洞金的一扇,右掌五指如鉤,橫裡發招,向著柳玉麟那柄摺扇抓去。 他兩個這裡接上手,展開一場為色而爭的拼鬥。 那裡後院門人影閃動,紫瓊快步走了進來,她一眼瞥見院中情景,一怔停步。 紫瓊是一個心竅玲瓏的姑娘,她一見這精形,慌忙向李存孝住過的那間房看了一眼,然後悄無聲息地又退了回去,饒是柳玉麟跟侯玉昆都是當世一流人物中的一流,可是這時正全神貫注拼鬥中,不敢讓對方找到一點破綻,卻也沒有發覺紫瓊來了又走了。 轉眼幾十招過去,兩個人居然平分秋色,未見高下,侯玉昆還好,柳玉麟卻是又急又恨,恨不得生吃活剝了侯玉昆,念著房裡的溫飛卿,他那求勝之心急而切,看看又近二十招,連一點上風都沒占到,他忍不住了,一挫牙,獰笑一聲便待出毒招,暮地—— 「你兩個都給我住手!」一聲急怒嬌叱從房裡傳了出來。 他兩個只當是溫飛卿醒轉,一驚之後連忙遠竄,尤其是柳玉麟,他竄得更遠。 房裡縱出了紫瓊,她手裡拿著一支鳳釵,望著柳玉麟跟侯王昆厲聲喝問道:「你兩個把我家姑娘弄到那裡去了?說!」 柳玉麟先向房裡投過一瞥,一怔旋即臉上變了色,霍地轉望侯玉昆:「侯玉昆,原來你?」 侯玉昆這時也已發現炕上空空,那溫飛卿已然芳蹤縹緲,不知去向,聞言忙搖手說道:「冤枉,冤枉,玉麟兄,這可是天大的冤枉……」 柳玉麟冷笑一聲道:「瓊姑娘要問你家二姑娘,只管找侯玉昆要就是。」 侯玉昆雙眉一揚道:「怎麼,玉麟兄,血口噴人哪,要不要我把你用媚毒暗害溫姑娘,可巧讓我撞上壞了你的好事的事告訴這位姑娘。」 這不是等於說了麼。 柳玉麟一驚,面泛殺機,剛要說話。 紫瓊那裡已冷笑說道:「你兩個都別跟我說,我家老主人跟夫人已經到了,有什麼話,你兩個跟他二位說去。」 一聽這話,柳玉麟跟侯玉昆雙雙大驚失色,一句話沒敢再多說,先後騰身飛射,狼狽遁去。 紫瓊沒敢追趕,望著柳玉麟跟侯玉昆身影不見,她轉身又進了房,在房裡四下看了看,然後又走了出來,匆匆地離開了客棧人…… 夜色中,兩條人影疾若鷹隼劃空疾射,一前一後投入了一座破廟裡,這座破廟年久失修,殘破異常,落葉遍階,鴿翎鴉糞滿堂,簡直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,可是在靠西一間廂房裡卻是打掃得很乾淨。 房裡沒什麼擺設,那火炕上也沒被褥,靠窗那張桌上卻點店一盞油燈,孤燈一盞,在那破窗板吹進來的夜鳳中搖晃著,不住的一明一暗。 暮地孤燈燈焰一縮暴長,再看時,原本空空的廂房裡已多了兩個人,一個是長眉細目,油頭粉面的白衣俊文士,一個則是個打扮冶豔,一身妖氣的錦衣女子,這女子杏眼桃腮,長得不惡,尤其那雙水汪汪的桃花眼更充滿媚意,看人一眼足能勾魂銷骨,可惜是她那粉面上有一道傷疤。 那俊美自衣文士懷裡還抱著人,赫然竟是溫飛卿。 此刻的溫飛卿嬌靨酞紅,星目緊閉,一如熟睡,他雲發微蓬,羅衫半解,露出一片雪白的酥胸跟一角猩紅的肚兜,十分撩人,這,使得那俊美白衣文士兩跟發直,目光充滿了淫邪,低頭緊緊凝注,一眨不眨。 突然,那妖豔錦衣女子開了口:「放下來吧,已到了你嘴邊了,還捨不得麼?」 那俊美白衣文士如大夢初醒,赧然一笑走過去,輕輕地把溫飛卿放在了木炕上,轉過身來籲了一口氣,道:「這一趟總算沒白跑。」 那姣豔棉衣女子掃了炕上溫飛卿一眼道:「這位溫家的二姑娘真個是麗質天生,美豔無雙,難怪你們男人家一見就怦然心動,就見我這三截流頭,兩截穿衣的女兒家也恨不得摟著她香個痛快呢。」 那俊美白衣文士沒說話,站在一旁只邪笑個不停。 那妖豔錦衣女子收回目光,瞟了他一眼道:「二哥,要我回避麼?」 那俊美白衣文上嘿嘿一笑,道:「那要看三妹了,三妹要是願意,不妨留下來索怯來個三位一體。」 那妖豔錦衣女子撇了撇那誘人的小嘴兒道:「算了吧,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麼,有了新的就忘舊的,我這姿色怎麼跟人家溫二姑娘比呀,再說人家還是個黃花閨女,我識趣得很,還是趁早回避,免得在這兒礙手礙腳的惹人討厭。」 話雖這麼說可是她腳下卻沒動。 那俊美白衣文士窘迫一笑,道:「三妹這是什麼話,我豈是喜新厭舊的人,我這顆心是唯天可表。」 那妖豔錦衣女子淺淺一笑道:「是麼,那你何不放放手,把她交給我。」 那俊美白衣文士窘迫一笑道:「三妹知道,我這是為大哥報仇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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